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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满腹相思都沉默 一阵风絮  有一种香在暗暗地魅惑我。 是的，它只能称之为暗香。我以为，所有最好的香，应被唤作“暗香”。 暗，是内敛，低调，内在的奢华与张扬。一个藏着暗香的人，像藏着书卷与气度的人，远比面上的缤纷摇曳来得质感而纯粹。 我几乎能看见这种隐隐潜流的暗香，在周遭缓缓地流动。牛乳般触觉，丝绸般质感，平滑细腻得不含一丝杂质。 暗香，像有谁不小心倾翻了一壶香，再也收拾不起，只能眼睁睁看它从根蒂流到枝杆，流到叶脉，流到花蕊，再从花蕊处流出一小簇一小簇细碎的暗香—— 桂花，便是以这样的姿态，香在秋的第一缕声色光影里。   远看桂花，宛如开在枝头的一簇簇金黄色新米。 细细端详，却像娃娃的小手掌，天真地摊开手心给人看。 今年的桂花开得特别多。累累的桂米，几乎要压弯了桂枝。碾香成尘，指尖溢开涩涩的香。 桂花的香，清甜细腻。恰到好处的那种。 定了神去闻，它香得纯彻，香到极点，仿佛凝固，竟不着声息。漫不经心间，它又往你鼻端骨骼肌肤间暗袭。 又是极女性的香。软软，柔柔，依着人呢呢哝哝。细长细长地流，柔情似水，流香无垠。终至，暗香盈袖。   张爱玲《桂花蒸，阿小悲秋》的故事忘得差不多了。 这书名，还是记得结实。仿佛旧事烙印。 “秋是一个歌，但是'桂花蒸’的夜，像在厨里吹的箫调，白天像小孩子唱的歌，又热又熟又清又湿。”书里这样写着。 桂花蒸，光是这名字，就让人跌进一大团稠稠浓浓、云蒸霞蔚的香里去。人整个地被桂花蒸了一蒸，这气息，岂是一个“香”字了得？   桂花蒸。桂花落。 走在桂花树丛，眉梢衣衫尽沾上桂瓣。我的手里甚至还捏着几枝累累桂米—— 就算我不去沾惹它，它也会暗袭我——呵呵，多么强词夺理而又不容置疑的理由。 譬如，自然不会让你领尽世间一切美好。 良辰与美景，赏心与乐事，朝花与晨露，红颜与年华，那只是瞬间灿烂的事。 那些时隐时现的难堪也一样，也只是瞬间的黯然失色。过后，一如既往，既往日子里的那些平常心境。 平常，实则弥足珍贵，如不再暗香的季节，凭着怀想中收藏的桂花蒸，努力把日子过得—— 平滑细腻，暗香盈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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