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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与 矿 医 院

 郝景望 2023-09-11 发布于陕西

作者:赵东理

“我与矿医院”,以此为题作文?不就是要写患者与医院、患者与医护人员嘛。医患关系,医患矛盾,实乃当前非常敏感的话题。医患之间,需要传播正能量。

事实上:是医院及医院的白衣天使将本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出于感恩,我要为医院及白衣天使点赞,呐喊、助威,要赞扬,要歌颂。“冒某些人之大不韪”!

本人,一个老旧式煤矿工人,是那年轮上流浪的眼泪。退休后就离开煤城,徙居他市,也算告老还乡。从此与铜城几乎“失联”而消息闭塞。

铜城又乃吾第二故乡,“乡愁”的萦绕,情怀至深。长时间身处异乡,一旦看到、听到有铜川的消(信)息,或文字的、或影像的就捕捉,就关注,就如饥似渴。看见“铜川”二字、甚至是“陕X X X X ”的汽车牌照,都觉得分外亲切......

故乡今夜思千里,双鬓明朝又一年

前两天,无意间网上看到矿务局中心医院院庆的《征文启事》,不由得一阵欣喜,一阵兴奋,夹带一阵激动。一阵让人热血沸腾,勾起诸多与医院相关的回忆。

《护理大查房》图片源自网络@毕扬

“古稀之年”的矿医院,应该庆贺。

遥祝“老人家”七十华诞,“生日快乐”!

联想,有人说:没有进过监狱的人生是不完美的?那么,我想说:一生没住过医院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往尘世上看,从来没瞧过医生(看病),不吃药不打针,没有住过医院的人能有几多?

矿医院,即矿区医院。各基层煤矿的医院,职工称之为“矿医院”。

这里的“矿医院”,指的是矿务局职工医院,也叫局中心医院。其规模、设施、条件,医疗技术、级别格次要优于基层医院,对下属医院在业务上有指导的义务。矿工,都与矿医院有缘,不论是矿区医院还是矿务局医院。

傲背山煤矿,矿务局旗下煤矿,设计能力为年/120万吨,鼎盛时期有职工6780名,(做办事员时在考勤室帮忙用复写纸誊抄过《出勤状况日报表》的记忆)傲背山煤矿的医院也是中心医院的下属医院。

1973年,本人参加工作的第二年。

这年五月的一天,“采煤工”(煤矿井下最一线的岗位)的我上“四点班”(下午4点到夜里零点),在工作面用铁锨往运煤的溜子上攉煤,一时肚子疼得厉害......还越来越疼,越厉害......,实在受不了了,我蹲在老坑双手抱着肚子呻吟。

班长问明情况后派工友送我上井,去医院看看。同班同宿舍的工友连背带抬护送我(上井)到的地面,见我疼得厉害,澡没洗,就一身井下作衣,没有停歇地送我到了傲背山矿医院(矿务局第三职工医院)。

为什么是“连背带抬”?矿区人都知道,井下工作面到地面(井上),有上山,有下山,坡道陡峭难走还常年淋水,脚下又湿又滑,爬风巷、过风门,钻巷道才到大巷;又一番艰难:脚下有钢轨、石子、道木,横的、竖的,坑坑洼洼,头顶有架线,两百七十五伏高压,一边又是臭水沟。

乘罐笼被提升480米到地面。每天上班到工作面,空人(不带任何东西)走都很是艰难,并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今天还是护送一重病号上罐(升井)?傲背山煤矿,矿井的出口在傲背山的最下端。矿区最低洼的地方;第三职工医院却在傲背山的山顶上,直接落差100多米。生活区就在山顶部,人们上山下山主要靠建矿时固有的大型缆车拉上来或送下去。这一路,坡陡台阶大,能抬的路段抬,不能抬就轮换着背着走。所以是“抬抬背背”,“背背抬抬”。矿山,就是这样的条件,有看法,没办法。奈它如何?

一阵紧张,急救室确诊为:急性化脓性阑尾炎,需要立马手术。亲属签字一项,单身工人,亲人远在天边,是采煤七区主管区长(赵国辑)老领导代签的字。本人处在昏迷之中,这些,本人一概不知。

这年月,“阑尾摘除”就是大手术,全国都是这样的认知。现在当然是“小菜一碟”。这样说符合当时实际吧?恰在其时,全国医疗系统“针刺麻醉”的宣传甚嚣尘上,可谓一个狂热时节。

偏偏咱就碰上了,我的手术前面,附近农村一个老头也是阑尾摘除术,他用的药物麻醉。到我跟前,变成了针刺麻醉。上了手术台,一时间我身上扎了许多“银针”,硬生生把一个处在昏迷状态的我给扎清醒了。

我看到,也感觉到浑身都是“针”!有的针和旁边一个小机器还连着线好像?手术的大夫一直有意和我对话、交流。后来才知道那是在测试麻醉的效果如何?寻找(大夫)“下手”的时机。可我一直十分清醒,他们还是“动手了”。我疼,疼的我忍无可忍,就大喊大叫······他们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儿”。

要么咋说外科大夫“心辣手硬”!手术进行中一个大夫对着我说:“你看,已经化脓了,不及时手术就有生命危险”。不管他是危言耸听也好,正常解释也罢,疼得我已顾不了许多,哪有心情去看、去听?记不清楚了,我是不是还喊过“杀人呢”这么一句?若属实,就觉得极不应该。

那年刚刚卄岁,血气方刚,虎狼不惧的年龄。疼!难忍!受不了就喊,加上个性、脾气,啥不敢喊?疼得受不了就骂。谁不敢骂!只是“煤矿工人”,职业不迎赢人,不体面。社会没地位,被人瞧不起。才不能太“猖狂”,不敢太张扬。后来我就昏过去了,是疼昏迷了,不是麻醉了。

醒来时,我已躺在病房病床上。咱这人也通情达理,也很开明。新药,新方法,临床之前,不是要通过“白老鼠”试用,看效果?再实用嘛。“麻醉”也一样。针刺麻醉,医药进步,是需要有“白老鼠”的,咱是为社会做了一次“白老鼠”而已。不然,你不做,他不做,社会怎么发展,医疗(事业)怎么进步!

是时,叫得爆棚的“针刺麻醉”,到后来的销声匿迹,说明它是失败的,是不成功的!至少在我看来。

出院后休养了三个月,我又该上班(下井)了,领导为了照顾初愈的本人,我的岗位工种变了,由“攉煤工”,变成了“井下看护工具工”。虽然还是井下工作,可劳动强度较之以前轻松多了。

此乃我与矿医院的第一则故事;

还有第二则;

第三则;

若有兴趣,不妨接着看:

1990年元月,从傲背山煤矿转到北区的蛇山煤矿工作。傲背山到蛇山,矿离不开山,我离不开矿。矿工就少不了与矿医院打交道,这是个颠覆不破的事实。

古人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九八年秋天的一个中午,单身在矿,办公室(兼做宿舍)突然又是肚子疼的厉害,一时间满头冒汗······,被车送到本矿医院,大夫护士,悉心照料,精心治疗,能做的检查项,一项不落地做完,又开始对症(检查结果)进行治疗,打针吃药······

还是疼得要死要活,几个大夫一商量(会诊)决定做灌肠处理,征求本人意见?疼痛难忍,我还能怎么样,只要能解除疼痛,灌就灌呗。

一番操作,好难受地灌肠过了,期待能好一些?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好大一会了,还一直疼?院长显得“束手无策”了,无可奈何地说:“那咋办,转往大医院(矿务局医院)?”

依然疼得厉害,“那就转呗!”

疼得我乱了方寸,还能说个啥子。

救护车拉着病人,有大夫护士陪着,晚上八点,车到了大医院,一边走着程序······我强忍着坐在急救室的长凳子上待诊,这时院长王X X刚做完手术下来,白大褂(手术服)还未脱未换,从急救室门前路过,看见是本人,他停下脚步询问,我简要地说了自己肚子一直疼,都做了哪些治疗,也不见缓解?他又是摸、又是捏······问我感觉?

我如实作答。他站起身来指着我的痛处:“胆结石”!说得斩钉截铁。我感叹,这不愧是大医院,他不愧是院长!

做了检查,验证了王院长的诊断,遂履行了住院的手续,就安排第二天手术。是王院长执刀,他先用彩笔在本人肚子右上侧画了个椭圆形圈(手术位置)。

第二天,那里就真成了“刀口”。至今,画圈的位置就留有针线缝合的痕迹。也算顺利,我的胆囊被摘除了。没有了胆囊的我,第二天查房,我开玩笑对王大夫说:“本来就胆小,这下就越没胆了,”我们俩都笑了。我开始谨小慎微,事事小心,工作上生怕有个闪失。

——这就是第二则故事

接下来再赘述一件对个人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是矿医院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是白衣天使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事情是这样的:2001年农历十月初一(民间)“鬼节”那天,局生产调度室传来省煤炭厅通知,赴铜城了解群众上访事宜(当事人局医院住院),调查了解完毕,在回矿的路上(半截沟口路段)出了车祸。

同车的矿招待所所长我们俩受了重伤,被市军分区一拉水泥车相救。军车将身受重伤的两名伤者直接拉到中心医院大院。就一位司机,两个伤员。伤员昏迷不能说话,司机年轻娃,谁也不认识。

人们手忙脚乱地把驾驶室里的伤员抬进抢救室。以为就一个人(伤员)?司机说 “大箱还有一个!”伤势太重,本人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后来听说的。

我被从车的货箱往下抬时,就有一人在喊:这个腿断了。抬下来我被放在担架上,人被水泥染得成了砼人,灰头垢面,奄奄一息,介于活人与死人之间。有人可能是试探过喊了一声“还有呼吸!”

这时被一个“看热闹的”认了出来,他惊呼:“这人是蛇山矿的X X X嘛!”消息很快传开了。川口住着的几个熟人先后过来探望,医院的头头脑脑们也下楼了,一看确实是他,一时都行动起来了。我被送进了“I C U”!

一个礼拜后,我清醒了。项部戴有护套,人基本上是被固定在床上。

大夫告诉我:右腿股骨骨折,打了钢板,腿上有夹板,脚下用绳子牵引着物理坠重,颈3骨折、盆骨裂纹、左脚面骨折。躺床上都十天了,胸部动不动就钻心地疼,疼得难忍?大夫把透视机搬到病房来为我再拍片。透视结果:前四肋后五肋骨折。

大夫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自己知道了要注意就是了。这里最要命的不是腿、肋的骨折,而是颈椎骨折,弄不好就是高位截瘫。

这一点,我在煤矿工作见证过多利工伤,我懂。也经历过一熟人颈部受伤,也带着“护颈”。还能起床活动,那一天是他送我到楼梯口。到后来却高位截瘫了。直到目前,甚至永远都在轮椅上生活。

有了如此的教训或说经验,对大夫的关怀、叮嘱本人不敢懈怠,住院中和出院后,行动上,生活中,本人都严格按照医护人员的嘱托、要求,做到一丝不苟,从不马虎。在这里还要说一声,对矿医院所有医护人员不光是诚挚地感谢,还敬仰他(她)们的敬业精神。

说个小细节:受伤第七十天,双拐助力,护理人员搀扶着,我到一楼大门外地摊吃豆腐脑,没注意有同病室邻床一护工几个人也在吃饭,就听见他给他的熟人指着我说,这人,我们同一个病房,几个都是腿骨折,就这个人的治疗效果好。看望的人也络绎不绝,听说是啥单位的头头。

咱进来(住院)早人还不能下床,人家都下楼来了。单这个小情节,本人应该再一次为矿医院点赞,再一次感谢医护人员的精心呵护和精心治疗。根据后来听说的自己伤势的严重程度,深感是天使们把本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趁着院庆,全当本人(也愿意)站在台口,向你们叩首致谢。祝福矿医院所有白衣使者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生活从来都是苦难重重。我叹老天不公?这次出院不到半年,还不能离了拐杖,又因“痔瘘”要手术而住进了医院。

车祸的伤害正在恢复期间,偶然发现自己不能坐了?走路、睡觉、小活动,没有什么感觉,只要有坐姿,屁股下面就钻心地疼?本人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又当了煤矿工人。啥苦头没吃过?啥洋罪没受过?

不光“特别能战斗”,身体还还特别“结实”,特别耐“摔打”(土语)。身体略有不适,就是疼痛都不很敏感。日常小毛病能抗则抗,相信人体固有的自愈功能。实在忍受不了,不得已才去“瞧大夫”。比如新冠病毒解封以后,根据自己不适的症状,病理的反映,明明知道自己阳了,硬是没吃药,也给硬“扛”过去了。

这回不知什么毛病,想坐下,一有坐势就疼得不行。屁股根本担不到实处,疼!去矿医院检查说要到痔瘘科。有人介绍小河沟口有一专科诊所,专家坐诊。没有停歇,我拄着双拐,马不停蹄地到了铜城小河沟口的痔瘘诊所。

才知道坐诊大夫是矿医院原肛肠科主任医师(没记住姓名),退休后自己开的诊所。老太太服务患者。同是煤业系统,还是有共同语言的。她见我拄着拐杖,我们就聊上了,她要我脱下衣服检查,刚褪下裤子,就看见本人大腿外侧有缝针愈合的痕迹。

“打的钢板”?

“是的”。

她问我答,先聊我的车祸、我说倒霉,你看这腿还拄着双拐,沟子又要做手术?她安慰我,这是小手术,没事的。我就向她抱怨老天不公,逮住一个人给日踏(土话)的整呢。她笑了,继续检查,又看见我胸前(肚子上)几处做过手术的疤痕?“哎吆,你多灾多难啊”?我又一个玩笑:“不幸得很,几次手术,肚子里头都快被你们这些白衣天使给掏空了。”

我接着说(是有意的):没事,共产党员,如果有人需要(人身上的)什么“零部件”,就从我身上摘,我愿意。大夫又笑了。她说你好幽默,也乐观。

不乐观你有啥办法?你的洋罪你还得受。不是吗?这个小手术也算顺利。术后没几天就痊愈了。老太太医术高明,手到病除。也点个赞!

得亏白衣天使们的功劳,本人才屡屡脱险,这不,留得青山在,这些年来,自己所著的《岁月留痕》《我们一起走过》( 岁月留痕续集)《我也说矿山》。三本工作回忆录类丛书中,分别有记叙,互联网(百度)上可以查阅;纸质(文字版)在省图书馆,铜川市图书馆、市黄堡书院均可借阅。

哈哈,借矿务局中心医院院庆的《征文启事》,却给自己在给自己做广告?

嘿嘿······也罢!也罢!

作者简介:赵东理,原籍陕西,咸阳市,礼泉县金家沟村。

作家赵东理老师近照

铜川下石节煤矿原党委书记,作家,出版有《岁月留痕》《我们一起走过》( 岁月留痕续集)《我也说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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