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 露 2020/09/07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菲菲 这封情书，还是夭折了。 早起梳妆，镜子里的人眼睛似乎变大了，再仔细瞧，是脸小了一圈儿，开学一周而已。 原以为，你不在身边的日子会很难熬。谁知，一个周就这么倏忽就过去了，还没来得及想你。 临行前夜，我还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离别——我呆呆地停在路边，顾不得来往行人侧目，任泪水肆意纷飞。夜幕下的路，那么长，人群熙攘，霓虹繁华，我竟孤单至此！我要想一想，好好想一想，未来的365天，没有你帮着我，艰难的事谁来替我分担？没有你护着我，谁来帮我抵挡那些风刀霜剑？没有你陪着我，我要去哪里寻找你在身边的那份心安？ 一年而已，何至于此？况且，支教，也是我的理想，我还想去西藏、云贵等最偏远艰苦的地方。可现在，被孩子牵绊，寸步难离。那么，我应该满怀祝福为你这一伟大的决定而高兴才对，可是，我的心像被剥掉一块，隐隐的痛不时袭来。我是太依赖你了，我甚至会想，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要躲开？ 那晚，难过到极点，抹着眼泪在键盘上敲打倾诉，我要大张旗鼓地给你写一封情书，记住你的美和善，记住你对我所有的好，记住这份人到中年难得的相遇相知相惜，和深切的感激、思念……可最后，这封情书，还是被忙碌撕碎了。 日无暇晷，我不确定自己做了多少有价值的事情，除了身心俱疲，还有一丝麻木。从来拒绝甜食的我，今天，在咖啡里加了很多糖，还是觉得苦，苦得我差点落泪。 累到不想说话的时候，间或想起你。你说： “我知道我走了你会很难过，但我知道你会把一切都处理的很好。” “班上只有17个孩子，都很乖，我要努力把他们都教好。” “明天给新老师培训，我讲些什么好呢？” “你要多保重，早点休息。” …… 一贯的只为别人着想，明明是和我一样瘦小的女子，却有一颗强大柔韧的心，走到哪里，就把爱带到哪里。子午的孩子们遇到“赵妈”，真的有福了。这样想的时候，我竟不那么难过了，我不能“独占”你的爱，它应该属于你的讲台，属于更多的孩子。 此时，又到周一晚自习，终于可以暂停下来整理凌乱的思绪，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象着你在青山环绕的幽静校园里陪着孩子们夜读，想象着孩子们就寝后一粒孤灯下你的思念，想象着自此你便可以一心教书读书，这样单纯的幸福，真让我羡慕，也真为你而高兴了。 这些天，走在路上，我总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看看树，看看天，看一只蝴蝶从我眼前飞过。除了你，没有人愿意听我那么多心事，很多情绪，只能在无垠的秋天里自我消解，那么，就让我慢慢沉淀吧，随着落叶一起沉淀。 九月的阳光，开始收敛锋芒，渐而敦厚温柔，我也该学着喜欢的这个季节，安静一点，再安静一点。 去年，我难过的时候，你搂着我让我大哭一场；今天，你说：“哭什么啊！”我知道，你不忍让人目睹我的脆弱和不堪。有些路，总得一个人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给孩子们再念这首诗的时候，我想着的人，是你，我们隔着迢迢汉江水各自奔忙，溯游而寻的，是同一个遥远的梦想。 ……想你，还是想你。 我想，我还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看袅绕不羁的雾气，在月光的安抚下，聚拢、下沉，凝成一粒粒剔透冷澈的露珠。那不是眼泪，是岁月的琥珀，铭记着思念的模样。 秋凉了，你在他乡多珍重。一年后，你不再是从前的你，我也不再是现在的我，但情谊如酒，越陈越香，盼久别重逢时，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远方！ ——2020.09.07.夜  感谢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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