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喜欢的宋词（11） 眉头心上诉闲愁 张项学 人们喜欢词，因为词能感人。当然，词中最能感人的非离别莫属。离别是难分难舍的时刻，离别是朝思暮盼的煎熬。人们喜欢柳永《雨霖铃》中“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惜别场景；人们也喜欢冯延巳《蝶恋花》中“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的倚栏念怀。其实，李清照《一剪梅》中的离情别绪，更是缠绵感人。
一剪梅 宋 · 李清照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首词的起句就先声夺人，非同凡响。那清凉幽然的意境，衬托出作者独处时寂寞凄楚的心境。清代梁绍壬评道，“易安《一剪梅》词起句'红藕香残玉簟秋’七字，便有吞梅嚼雪，不食人间烟火气象，其实寻常不经意语也”。确实，这一句平常语出大意境。而且前人没有，后人化用的却不少。清代诗人史承谦有“红藕香残，黄花寒到，节候惊离别”；清代周贻繁有“白萍花冷波三面，红藕香残玉一肩”；清末诗人黄侃有“红藕香残，白蘋风动，伤高念远应难”。晚清诗人张景祁有“柰此良宵玉簟秋”；当代诗人刘凤梧也写道，“一夕西风玉簟秋，万里萧瑟暮云愁”。 起句定了基调，后面就依序推出作者白天到晚上的所思所为。白天独自一人在水面泛舟，晚上独自一人在楼上望月。白天看着远飞的大雁，多么渴望能得到丈夫的消息，正如魏野的“空看新雁字，不得故人书”；晚上望着夜空中的圆月，月圆人不圆，那凄冷的秋夜是多么漫长！正如萧纲的“今夜月光来，正上相思台。可怜无远近，光照悉徘徊”。 过片的“花自飘零水自流”，起到了承上启下作用，一方面与起句的“红藕香残”呼应，一方面为下句抒情做了铺垫，读来有晏殊“无可奈何花落去”之感，也有刘禹锡“水流无限似侬愁”之恨。 望着夜月的作者不仅自己在思念丈夫，同时，她也想到了遥远的丈夫此刻也正在思念着她。“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相思之情紧紧地把二人联系在一起，足见二人相爱之深，相思之切。读者似乎看到了“斜倚银屏无语，闲愁上翠眉”的黄花瘦形象。 这种思念之情是没办法排遣的。由此引出被人们长传不衰的后一拍，“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里的“才下”和“又上”，一起一落，充分反映了相思之情的起伏跌宕。“眉头”是相思的表象，“心头”是相思的根源，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相思情，不断地在心头、眉头萦绕，正是“有根乡思挥难去”！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一句化用范仲淹《御街行·秋日怀旧》里的“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但相比较来看，李词更工整，更富有情感，更有韵味。 一剪梅·读李清照词 张项学 夜静声声雨打秋。月隐古津，波荡孤舟。鱼传尺素几时来，梦入长河，影幻山楼。 薜荔风侵翠漫流。茶欲清神，酒怎消愁。雨丝且把念思抛，身在滩头，心在江头。 悠雲作于拾叶斋 2023/09/09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