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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去宁波植物园了。上一次入园，还是2021年4月4日应小青主任之邀去看新引进的国宝植物珙桐。一眨眼，居然两年多过去了。 在山野与植物园之间，潜意识中的优先项，总是前者。人往往是这样，总以为有些地方随时可以去，结果反而去得最少。其实，与山野相比，植物园物种丰富，易于观察，更是植物爱好者四季皆宜的最佳学习场所。
宁波植物园虽然才成立七年，但发展速度惊人，园内已有各类植物5千多种（含园艺品种），比宁波植物总数还多不少呢！植物园日益成为本地一个风景秀丽、特色凸显、物种丰富、游客纷至的网红打卡景点。 说来惭愧，这次重游植物园，也是被动的。周五，植物园总园艺师万开元博士发消息给我，说珠海一帆以及诸暨小丸子、彼岸、紫云英等一帮新朋旧友周日来植物园，商量壹木自然读书群环保布袋派送事宜，约我作陪，我欣然应允。
十一点左右，一帆与杭州冰点先到了，小丸子一行还在溪口来宁波的路上。我和紫叶、黄岚商量，我们不在楼里浪费时间，和小青主任一起，陪着客人们先逛园子。请万博士在大楼等候小丸子她们。
第一个要去看的植物，是大楼后面的夏蜡梅。前几年春天，曾先后在杭州、宁波两个植物园拍过其雍容清雅的美丽花朵，但它们的果实却从未见过，对这个物种的认识还不算完整。 及至来到植株边上，我哑然失笑，夏蜡梅的花开得那么美丽，其果实却如此粗糙，感觉就像才长到一半就草草收尾了，而且似乎也没收利索，尾巴上还一道一道的，花果反差巨大。
白露节气的植物园，依然绿荫满眼。园中最早感知秋意的，不是梧桐，而是小道边上那一排排的染井吉野，它们开花早，落叶也早，叶子已半绿半黄了。 樱花树下，石蒜红艳艳一片，一下子吸引了一帆的注意力。“这是什么石蒜，红花还是其他什么？”，对华南植物了如指掌的他，到了华东，一下子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当然，我们去华南，也一样。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草木。 “这就是昨天花精林在部落群里发的石蒜本种，所谓彼岸花、曼珠沙华云云，就是这种”，我笑着回答，同时蹲下身来拍了几张图，今年还没拍过石蒜呢。
植物园这么大，物种这么多，太阳这么晒，我们只能择其要者而观之。 小青主任叫来了一部电瓶车，我们先到钟观光科普馆，看看那里的观光木，以及“地球独子”普陀鹅耳枥。 观光木属于热带树种，虽然在这每年也会开花，但感觉树势一般。钟观光塑像边上的两棵普陀鹅耳枥，已经是小乔木的样子了，但叶子被虫子咬的千疮百孔，虽结了几串翅果，但位置太高拍不着，只能看看而已。
浙江七子花，是一帆此行必看的重点物种，有人告诉他，七子花花开正好。我有点不敢相信。我们在四明山600多米高区域遇见野生七子花，是八月二十七日，到如今已过去半个多月，而且城里气温高一些，应该开花更早，说不定现在可以看满树红萼了吧？ 当那两棵花白如雪的七子花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才相信，不同地方同一物种的花期，真是难猜难遇。其枝头的花朵很新鲜，花苞还有不少，看得出来是初开未久。 最难得的是，花丛中间，蜂蝶成阵。几只漂亮的青凤蝶，正在花间翩翩起舞往来穿梭起起落落，我见状大喜，赶紧开启高速连拍模式，几梭子扫过，留下了好些四明山上没拍到过的“蝶恋花”生态图片。
我们边走边看，边拍边聊，园内好多植物不认识，好在有专家小青主任陪同，他如数家珍给我们一一介绍。 一种树皮呈薄片状剥落，树身斑驳如豹皮，但小叶却有五到七枚的树木，是长青白蜡，又名光蜡树，木樨科梣属，这种植物原产于华南及福建等地，浙江植物志记载鄞州等地有栽培，希望以后能偶遇。
旁边长有另一种乔木，横枝大叶间，有黑果、青果悬珠累累，看了半天，也不认识，小青主任告诉我们，这是大果冬青，浙江植物志显示天台山有分布，想来隔壁的宁海应该也有，再去王爱刷山时，可以关注。 诗人黄岚提议，九九重阳就要到了，去看看边上的茱萸。她和紫叶经常逛植物园，地形颇为熟悉，一下子就找到了地方。植物园很用心，把山茱萸和吴茱萸种在了一起，对于搞不清楚两个物种的人来说，比对起来真是太方便了。
王维感慨，“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茱萸到底是哪一种？植物界争论不休。小山曾专门做过考证（见《草木清欢》P147），得出结论是吴茱萸。 从本草记载和医家对茱萸的认识来看，吴茱萸辛温，气味浓烈辛燥，而山茱萸性偏平，无特殊气味。古人素有佩戴芳香浓烈之品如藿香、佩兰等保健的习惯。端午节在门上插艾蒿，也是利用其强烈的气味来驱瘴辟邪，这和古人佩戴茱萸香袋和头上插茱萸去邪避祸是一个道理。从这个角度来说，吴茱萸才是季节交替时节最合适的佩戴之物。
看完茱萸，万博士打来电话，说小丸子她们已经到了，我们恋恋不舍回到行政楼和她们汇合。她带来了一支七八人的小分队，正大说大笑在用餐。席间，心灵手巧的一帆给我们分享了他亲手做的百香果千层糕，外形精致整齐，味道又香又糯又甜。 饭后，我们兵合一处去参观植物园不对外开放的育种基地。那里很有很多天南海北的奇花异果，再加上很多还是幼苗，不认识的植物就更多了，这里记录有趣的几种。
基地里有温室，也有大棚，其中既有很多本土植物，更有很多华南植物，一帆到这里才找回不少感觉。我们看到了喝过但没见过青果的小粒咖啡，花开似烟火的马劳沙毛枝花，还有很多漂亮的叫不出名字的苦苣苔、多肉植物。有一种名叫迷你岩桐'尤利娅'的苦苣苔，半粉半白，小巧秀气，最是娇俏迷人。 我们正在一个角落里拍兰科植物中的“战斗机”—橙黄玉凤花，忽听得另一个角落传来一阵欢呼声。
我们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冰点她们发现了一棵结了果子的指橙，摘了一颗果子正尝鲜呢。 指橙，芸香科指橙属小灌木，在CFH物种信息卡上，看到它还有澳洲手指香檬、指橘、澳指檬、马蜂柑、手指香檬、手指柠檬等不少别名。
分析这些名字信息，估计此物来自澳大利亚。此物植株矮小，果实迷你，也就一个成人拇指头那么大，虽然名字有“橙”字，却味如柠檬，果肉如鱼子酱，所以也被叫做“鱼子酱柠檬”，据说是一种价格昂贵的网红水果。 小青主任笑说，自己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个果实。看来逛园子和刷山一样，结伴同行，多几双眼睛，才能发现更多。
我感慨，园子太大，物种太多，逛了大半天，也只能欣赏极少一部分。 小青主任说：“你来得太少了，应该把刷山时间分成两份，一半去刷山野，一半用来刷植物园。”我深以为然。 --------the end--------
作者简介：小山，宁波生态文化协会理事、专家委员会主任，甬派、甬上等媒体平台专栏作者。业余时间致力于发现身边触手可及的草木之美，挖掘寻常草木的文化内涵。参编《认识中国植物》，著有《甬城草木记》、《草木清欢》等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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