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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关中学那七年

 新用户6326I9Ei 2023-09-13 发布于山东

从1990年到1997年,我在西关中学任教了7年,教了6.75年语文,半学期数学。普师毕业,教啥都行,缺啥教啥,没得选。

那七年,是我忙碌的七年。

刚刚工作,手忙脚乱。为上一节课,要用几节课的时间来备课,那时还没有青蓝工程,也没有新教师培训,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好在我比较喜欢语文,也算乐在其中。

因为住在学校,没有来回路上奔波,有的是时间。

几乎所有人告诫的“头三脚难踢”,“一开始就要留个好印象”,成为年轻教师奋斗的动力。那时候没有躺平,所有人都力争上游,深夜备课、改作业是生活常态。

那时候,不但是作业全批全改,还会暗自加班。在学校吃住的我们,饭后常常到教室里踱步,表面上是看看同学们都在学啥,其实是暗示要多学自己教的科目。

眼神活泛的孩子,看到哪个学科老师过来就学哪个学科,最终,老师以此来挤占学生的业余时间。

起初我是跟同事学的,后来也回忆起我的老师的类似做法。当时初二班主任教数学,每次饭后都到教室里来逛,班主任看到我们跳皮筋时,就检查我们的数学家庭作业,一次没做完被批评,下次就主动先做完了,以此来督促学他的科目。

到教室里去看时,看到班里人多,有时也加班做个小测验,在黑板上写两个题或者进行一个简短的考试,这一般是数学老师能做的,语文科目顶多是默写个生字词。

上班第二年,学校里缺数学老师,领导问我:教数学行吗?

我想都没想,说:行。

本来就喜欢数学,当时教语文也是没有数学可选了。

数学,用普通话上课的确有点别扭。每次说“xyz a bc”时,同学们就笑,那个音调的确不如土话更好接受一些。另外用普通话也没有力度,难以起到强调的作用,你们知道的,数学课需要强调的东西比语文多多了。

说惯了普通话,改成土话又特别不习惯,所以,那时,我几乎是用普通话上数学课的唯一的人。

两个多月之后,学校又缺语文老师,领导问:再改回语文行不?我再次答应,从此再没教过其他科目。

那忙碌的七年,除了从新手小白成为老练的老师,还恋爱,结婚,生子,外加寒暑假读了六年函授,把专科本科文凭拿到手,确实是没得一丝清闲。

那也是我最青春的七年。

从19岁到26岁,活泼,直爽,甚至是疯癫的。大声说话,说话声音又高又冲,毫无顾忌。

女教师一般相约去卫生间,那时的厕所我们习惯称作“一号”。“q-m-”,简直是平地一声吼,好几个办公室都伸出头来,看到平安无事,才眼神疑惑的关门。其实,那不过是我的邀约伙伴一同如厕的“招呼”,如今想来,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一惊一乍的,的确有点不靠谱。

我的成长很缓慢,心理年龄总是幼稚,成熟优雅贤淑总是距离太远,“还是太年轻”,这成了我做一切糟糕事情的缘由。

那时候,学校关系都非常和谐,跟校长说话也口无遮拦。

我们属于农村学校,有秋假、麦假。学校当时发福利,春节、秋假都是200元,唯独麦假发100块钱。一次去会计处领麦假福利的现金时,我吐槽说:才100块钱,够揍么的?

校长就在屋里,他笑着说:还不够给你娘家、婆家买辫蒜的呀?

我想都没想,说:过麦还能光吃蒜呀?

校长笑了笑,没再说啥。这样冒失的随意怼人,而且还不分人,简直傻到极致了。

好在领导很宽容,很慈爱,并未因此被穿过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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