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片发自简书App
每年春天，港大校园內盛放的杜鹃花標誌著考试季节的来臨。1982年也不例外，但对我来说这年的杜鹃有著獨特的意义，因为当杜鹃淍谢之后我便要步出港大校园，投身社会找工作。 既然觉醒到自己不是搞科研的料子，便放开心情什么领域的工作都嘗试一下。那时可没有facebook, linkedin , 微信，公司招聘網站等，找工作不外两个途径：報章的招聘广告和港大校内职业輔导中心。 報章首选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南华早报（当时我们叫做“前途日報”）。每周六都几乎囊括香港大大小小的招聘广告，全盛时期招聘部份超过一百多頁。 另外很多大企业都有校园招聘，重点的会在校园內舉行招聘简介会，简单的便在校内职业輔导中心张贴广告。 对理科生来说，工作种类不外乎政府工，大机构的管培生，电脑programming, 和教师等等。 八十年代初香港政府推行一系列的政制改革如区议会等，招聘了不少行政主任(Executive Officer EO) 和 政务主任（Adminstrative Officer AO)。当时我也有報考EO 和 AO。EO 被邀请筆试，考卷题目已经忘了。但记得当时一看题目便知道没戲，胡乱拼凑了答案便抱着失败的心情离开考場，结果不出所料音讯全无。AO 好像連筆试也没有机会。就这样我便被拼棄在“打政府工”的门外！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申请了有些大企业招聘管培生。但理科生毕竟企业知识不多总有点吃虧。记忆中只有一家航空公司的管培生进入了面试階段。面试谈什么已没什么印象了，反正最后也是失败收场。 那时电脑programming 刚刚起步，不少有修習电脑课的理科同学走这条路成功找到工作的。但我因为是纯物理科生满足不了基本学科要求，于是此路又不通！ 剩下的选择不多了。教師当时也是不错的选择，起薪高及工作相对稳定。而且理科毕业生到中学教理科科目也可以说是学以致用。从职业輔导中心看到一则中学教师招聘广告便姑且一试，没想到很快便收到学校电话要求面试。以为又要过关斬將，但到学校后知道面试是校长亲自主持真有点受寵若惊。更惊喜的是跟校长没谈上几句便给了我offer, 主要是教中六的applied maths 和一些低年级的其他学科，起薪比政府工和大企业还高。当时接受了offer 后回家告诉家人和女友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尽管如此，之后已经开始积极備课，做好为人師表的凖備。 那么獅子行是怎么回事？ 那时对銀行业真是一窍不通，基本上其他銀行工作一开始便不在考虑之列。獅子行是我唯一申请的銀行工作。当时抱着好奇心去听獅子行的校园招聘会，被出席的高管们深深震撼了。还记得有个外籍高管（名字已经忘了）用超勁的气場侃侃而谈leadership的定义，还对銀行的resident officer trainee (ROT) programme 作详细介绍。听后觉得可以尽管一试，但估计胜算不高，故此过了差不多个多月没消息也沒在意。 就在我已經收拾好心情当教師的时候，收到了獅子行面试的通知。那时想既然接受了教書的offer, 便不应该再三心两意了。但轉念一想，毕竟是香港最大机构之一，这样的机会应该好好把握。掙扎了一会，最后决定听天由命，反正最近天气很壞，如果面试当天天气好便去吧！现在有时会想，如果当天狂风暴雨我还会去吗？之后的路又会怎样？ 人生没有如果，还是继续交待。 第一次面试是HR主持的，話题已经記不清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看见我进门时有点遲疑，问我是不是双脚有问题？听后真是哭笑不得，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在他要求下，我便从门口用堅穏的步伐再走一次。这可能是我人生第一次catwalk, 也是影响我一生的一次。 第二次面试是见一名外籍人士。他一开場便告诉我其实他是被臨时抽调来，他职务主要是分行业务而不是HR。整个面试就像走过場一样，閒聊一会兒，蛮輕松的。 面试之后心情很矛盾。隨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收到offer 的概率一天天地减少，但越晩收到offer，越难跟学校交待，道义上講不通呀！最后遲来的offer 终于出现了，离开学只有不到半个月，bad timing ! 那么应不应该接受呢？ 如果时间上配合，选择是很明显的。但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没有perfect timing 这回事，最后还是要勇敢面对！ 拿着电话筒犹豫了好一会，几下深呼吸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给校长，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我是不来上班了，但我有另外一位同学有兴趣，我可以安排他来面试，填补我的空缺。一口气说完后腦中一片空白，校长说什么已经听不到了，依稀记得說过“法律责任”等字眼。一陣静默之后，他终于答应與我的同学见面。放下电话筒后鬆了一口气！之后也再没有勇气联络校长了，这件事一直令我耿耿于怀，是我一生中少数的“悪行”之一。 明明是Resident Officer Trainee, 怎么进了dealing room 呢？ 在接受offer之后几天，忽然收到HR的电话，说现在dealing room 缺人手，希望可以在现屆ROT 中选几个直接进入dealing room 当 dealer trainee 。银行会安排每人在dealing room 内逗留一天，了解環境，然后双方作出选择，並不是強迫的。 于是便有了一个奇妙的面试日。Dealing room 当时不大，只有十几人，分为四个desk 。我便在毎个desk 坐一会，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但大部分时间他们是聚精会神看著屏幕，听着从一个个箱子呼喊出来的叫声，偶尔总动员拿着电话筒呼呼喝喝，指手画脚，疯狂地按动计算机。有时看着枱面上的筆记本发呆，吸烟沉思。总之看得我莫名其妙，印象中只有：很乱，很吵！ 臨离开时跟大老板聊了一会，我也直言不懂他们做什么，工作環境不太理想。但当时反正也不知道其他銀行部门做什么，而且观察下发现他们都在跟数字打交道，正是我的强项，所以也沒有一口拒绝。一切听从銀行安排吧！ 几天后收到銀行的电话，告诉我九月六日早上到dealing room 正式上班，便知道我被选中了。多年后跟師兄们閒聊时才知道，当时因为有些被选中的不願意进dealing room，其实我是后補上的。 就这样一波三折，阴差阳错，有点宿命感之下我开始了dealer 生涯。那么dealer 是做什么的？这么大的轉变开始时怎样適应？有什么苦與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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