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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颍川 1 善财童子下界了！ 话说在佛教总坛雷音寺召开的那次大会上，观音接受了我佛如来“唐僧西天取经”这一重大任务后，观音就陷入了无止境的加班之中。 安排九九八十一难，是个想想就让人头疼的问题。 但是我佛如来在会上说了：“这个任务别人是干不了，只有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她去，我最放心。” 那还能怎么办呢？只有硬着头皮去干。 于是在外出公干，偶尔回到南海普陀岩潮音洞的时候，观音脑袋里想的、心心念念的，还是如何设计九九八十一难。 身边的人都知道了，比如什么捧珠龙女、善财童子，甚至莲花池里的金鱼。他们都想为主人分担，但是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是毫无办法。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除了私自下界去做妖怪，其他都是白搭。但是如果真下界了，再想回来，就有点难。从仙佛变成妖怪容易，从妖怪变回仙佛难。 善财童子有一个奇特的身世，据说他出生时，家里就凭空添了许多珍宝，于是家人为他取名“善财”。后来他立志参悟大道，历经千辛万苦，参透三昧，最终证入无生法界。 成为观音的左右手后，他负责为主人理财，建立了许多功劳，但是这一次，他不能分忧，心里很痛苦。 一件偶然的事情，奠定了他下界的决心。 那是在托塔李天王家里，观音听李天王说起自己曾经的部下罗刹女，当年逃走后不知去向，现在却查到正在火焰山修行，他的丈夫，听说叫做大力牛魔王。观音说，当孙悟空到达火焰山时，就可以将他们剿灭了，到时候罗刹女随你怎么处置。 善财童子记住了这件事，几天后，他就偷偷私自下界了。 这件事在普陀山引起了震动，大家议论纷纷。 但是观音听后，没有说话。 因为没有了善财童子，她就把捧珠龙女封为善财龙女。 捧珠谁都可以，但善财，必须有专人。
2 牛魔王父子的关系 善财童子一点灵光，来到火焰山。火焰山烈焰熊熊，罗刹女根本不住在这里，她与牛魔王住在翠云山。于是善财童子又不辞辛苦，赶到翠云山。 翠云山芭蕉洞里，罗刹女正在生产，善财童子钻入她的肚子，孩子生出来，非常漂亮，但是牛魔王和罗刹女看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为什么？因为孩子一点没有牛王的基因。难道山妻给我戴了绿帽子？牛魔王看着罗刹女，眼中的愤怒在渐渐燃烧。 罗刹女吓坏了，也顾不得疼痛，马上从床上滚下来，赌天咒地地发誓，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老牛的事情！ 可能他以后会长出一对漂亮的牛角吧。牛王咕隆了一句，走了出去。 孩子飞快地生长，但长到七八岁大小，就不长了，此后的三百年，他都是这个样子。他没有长出牛角，也没有长出牛尾，没有长出牛蹄，但是他仍然得到了牛王的喜爱。 因为这孩子真的是漂亮、聪明、又懂事、孝顺，一句“父王”能把你的心都叫融化了。 成了亲，做了父亲后，牛王已经开始渐渐退出江湖。他喜欢与道士们来往，平时没事，就在家静玩丹书。 经过道士们的指点，牛圣婴在三昧大法这一块修为突飞猛进，他主动忍受百般痛苦，去火焰山修行，最终在三百岁时，炼成了“三昧真火”。 在盛大的牛圣婴三百岁盛宴上，牛魔王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派儿子去东方的号山镇守，让他独自去历练，希望他能成更大的气候！ 号山虽然只有六百里，比不上火焰山八百里，但是那里环境比火焰山好到天上去，而且那里有一个上古三皇居住过的“火云洞”，是一个真正的仙洞，只有大缘法的人才配居住。牛魔王看着儿子说。 牛圣婴愣了半晌，但他终于懂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渐渐感觉到了父亲的疏远。虽然表面上仍然是疼爱有加，但两人的心灵却好像越走越远了。 牛圣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母亲的眼泪让他感觉到，父亲的这个决定无法改变。 于是宴会后的第二天，牛圣婴就驾着五辆小车，独自往号山而来。 到达号山后，果然有火云洞，果然是个仙洞，什么设施一应俱全。他很快独树一帜，成为了号山真正的主人。 他收纳小妖，奴役山神、土地，然后，就是一心一意地等待唐僧的到来。 他想尽快捉住唐僧，请父亲来共享，重新修复父子关系。 但是和唐僧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人，叫孙悟空。为孙悟空撑腰的，是观音。 这个观音，正是牛圣婴前世的主人。
3 观音为什么啰嗦又爱炫耀？ 好了，上面的脑洞到此为止——我们毕竟是说西游的，不是写小说的。 后面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悟空请来观音，观音收伏牛圣婴，让他成为了自己的善财童子。 我想说一下，上面的脑洞为什么要这么开。 也就是说说我的根据，因为我不是乱写——我不求眩人耳目，只求忠实原著。 而根据，我想从“观音为什么啰嗦又爱炫耀？”入手。 大家都知道观音不是一个啰嗦的人，更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但是在本回故事里，她确实厉害，这两样都做到了。 你看快进入故事结束阶段的时候，悟空去请她收妖，当她听说红孩儿变成自己的模样骗了八戒之后，心中大怒，把手中的宝珠净瓶往海里一掼，吓得悟空毛骨悚然。 不一会儿，一只乌龟驮着装了“一海水”的净瓶浮上来，观音就开始炫耀了，让悟空去拿，悟空拿不动，观音炫耀道，丢下去的是个空瓶，现在装了一海的水，你怎么拿得动？悟空只好承认：“是弟子不知”。 观音轻轻拿起瓶子，又开始炫耀和啰嗦—— “悟空，我这瓶中甘露水浆，比那龙王的私雨不同，能灭那妖精的三昧火。待要与你拿了去，你却拿不动；待要着善财龙女与你同去，你却又不是好心，专一只会骗人。你见我这龙女貌美，净瓶又是个宝物，你假若骗了去，却那有工夫又来寻你？你须是留些甚么东西作当。” 这些话虽然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是确实没什么必要说，老吴为什么要写？其实还是点出后面的四个字“善财难舍”。 于是当悟空说我没东西，你想要就把金箍退给你吧。观音说我不要你的金箍，我只要你脑后的一根毫毛。悟空说这毫毛一共三根，还是你老人家赐给我的，扯一根，另外两根就没伴儿了。 菩萨骂道：“你这猴子！你便一毛也不拔，教我这善财也难舍。” 这句话什么意思？就跟唐僧等人到了雷音寺后如来不肯轻易传经一样——你什么都不舍得付出，我凭什么帮你去收妖？ 我这善财童子下界，还不是为了你们？ 到这里，悟空已经有点懂了，于是他笑道：“菩萨，你却也多疑。正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千万救我师父一难罢！” 你觉得我们不厚道，但这事好歹是佛祖安排的呢，你不看我们的面子，总要看看如来的面子吧？ 于是观音终于“逍遥欣喜下莲台”。 后面，观音又炫耀了一下过海的本事，让善财龙女去莲花池里掰了一瓣莲花帮悟空渡海，自己临走时又反复叮嘱让善财龙女“闭了洞门”，又让徒弟木叉去找李天王和哪吒借三十六把天罡刀。 老吴写这些，都是为了暗示前面的故事。 到了号山，布置好虚幻的普陀山之后，观音在悟空手心里写了一个“迷”字，让他去叫战，把红孩儿“迷”过来。 红孩儿来了后，看见观音，连问了两遍：“你是孙行者请来的救兵么？” 这句话很奇怪，因为他好像不认识观音。但在这里不认识，又与前面写的相冲突，因为前面八戒去请观音，红孩儿变成观音劫了道——他如果从来没见过观音，怎么变观音？ 在《西游记》里，很多地方都写过，要变成某人某物，必须先见过。 所以这里红孩儿连问两遍，绝不是不认识，而是在确定观音现在是敌还是友。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没有回到她身边的可能性。 我认为善财童子下界投胎成红孩儿后，对于前世还是有记忆的，你没看见原著里写着吗，他平时没事，最大的爱好就是剥削山神和土地，把他们剥削得一干二净、衣不蔽体；悟空变了个销金包袱，他还要让小的们收进去，以后拆洗了用来做“补衬”，这些都是符合他“善财”童子的本性的。 还有，他平时没事，还喜欢上天宫去走走，遇到张道陵天师什么的，还会聊上半个小时。 连问了两遍，观音都不回答，红孩儿就慌了，因为他已经猜不透主人的意思。所以没得选择，只好动手，最后吃了天罡刀的苦头，被观音以残忍手段收伏。 且说观音为什么不回答，而且三次叫悟空也“莫言语”？ 因为“迷”字一加上言字旁，就成了“谜”——高深莫测，正是佛菩萨们让人恐惧的地方。 说了这么多，总算把问题说清楚了。其实老吴也不是这样故弄玄虚，一定要把真相隐藏得死死的，你看，他不是还在故事的开头，悟空和红孩儿第一次见面交手时，就在诗词里明明白白地说了嘛—— 行者名声大，魔王手段强。一个横举金箍棒，一个直挺火尖槍。吐雾遮三界，喷云照四方。一天杀气凶声吼，日月星辰不见光。语言无逊让，情意两乖张。那一个欺心失礼仪，这一个变脸没纲常。棒架威风长，槍来野性狂。一个是混元真大圣，一个是正果善财郎。二人努力争强胜，只为唐僧拜法王。 谜底和真相提前揭露，只是我们没看见，或者说，视而不见。怪谁呢？ 写了这么多，有点累，那些说红孩儿是太上老君私生子的说法，我就不去反驳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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