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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巢湖（二十七） 八公山与柘皋豆腐 方华 一 众人皆知，淮南有座八公山，八公山豆腐名扬天下。殊不知，在柘皋镇，也有一座八公山，只是疏于推介，名声几近湮灭。 据康熙《巢县志》记载：“八公山，在柘皋乡。《水经注》云：山上有淮南王安庙。《方舆胜览》云：非苻坚所望草木皆兵之山也。”《中国地名大辞典》也记述：“八公山在安徽省巢县西北七十里地，亦名紫金山，宋刘琦败金人于东山。敌走，保紫金山，即此。” 康熙《巢县志》上还记述：“八公林壑，本明隆庆邑候柳公志所订。及万历，邑候马公修志，去洗耳方池，亚父遗井、南津官渡等，易以金庭曲水、七宝烟霞、八公林壑、浮丘钩台。”由此可知，早在明代，八公山就因其风光秀美而被列为居巢八景之一。 清时，乡人赵献有《过八公山用谢元晖韵》一诗，前注：“志载有两八公山，一属寿州，为淮南王安与八宾客修炼所。一属居巢，为八老人求见淮南王处。盖谢咏者寿州，而予咏者居巢也。其诗云： 修坂面湖滨，崇冈背淝澳。 松高飘萝带，石古绣苔服。 昔时开朱第，今日成广陆。 虽无仙侣芝，犹有淮王竹。 秋林澹以遥，晚径仄而复。 居人几忘情，游客独留目。 村落各鸡犬，场圃同黍谷。 一局洞口棋，几更县中牧。 …… 经涂忆芳踪，临岐戒危轴。 念兹屡烽烟，幸不异陵谷。 山空来远声，云净如新沐。 蓬岛或难求，土室良可筑。 柘皋范围内，除了峏山，无其他适合古时贤士隐居的山林。研读赵献诗中的描述，其壑深林茂，景色秀美之状，非常契合峏山风物。而春秋时期皇甫讷在峏山的隐居逸事，也为后人归隐峏山增加了可能性。 旧志还记：“八公林壑，旧传在柘皋，因人迹罕至到，鲜有知其处者。其云有淮南王庙，更无实迹，姑存其名，以俟再考。”是什么原因让柘皋的这座八公山庙废物移、名声萧条如此？实是让人扼腕。 西汉时，淮南王刘安好方术，在其招募的数千门客中，有八个人最具才华，他们分别是苏非、李尚、田由、雷被、伍被、晋昌、毛被、左吴，号称“八公”。 八公在被刘安启用之前，隐居地正是巢湖柘皋的八公山，后赴淮南投奔刘安，所以有了巢湖和淮南的两座八公山。 公元前122年，57岁的淮南国王刘安卷入政治大案走投无路时，选择在淮南的八公山上自杀。随之，八公中除检举刘安的那个雷被外，其中七人均被处死。 据传，笃信修道炼丹的淮南王刘安，当汉武帝派人来抓他时，他情急下喝了丹药，竟然成仙升天。不光人如此，就连刘家的鸡狗吃了散落的丹药也跟着升天。自此有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成语。臆断，恐也因此成语，淮南的八公山之名盖过了柘皋之八公山。一座山因此名传千古，一座山从此湮没声息。 二 据传八公皆非凡人，倏而须眉皆白，倏而化成髫龄童子。而且个个才高八斗，人人精通方术。他们点浆而成的豆腐，已成士庶之美食。 话说八公在柘皋隐居期间，一直寻求延年益寿之法，炼制驻颜长生之丹药。他们往往将某种食物与矿物质掺拌，以寻求出现的结果。某日，他们将山中种植的黄豆磨成浆，又将山上的石膏磨成浆相兌，无意间做出了一道美食，诞生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豆腐。 据说，因为意外得到的这份美食来自黄豆色白如玉，便取名“豆府之玉”。后来，“豆府之玉”被口误讹传为“豆府之肉”。因为古代的书写方式是竖写，不知是疏忽还是有意，柘皋古镇上的店家将这份传自山中的食品漏写了“豆府之肉”中“之”字，还错将“府”字与“肉”字重在一起，写成“腐”字，这就有了“豆腐”这个名称。 因豆腐的制作原料普遍，造价低廉，制作简单，即便下层普通民众，也可经常食用。从此，这传说中源自柘皋的大众食品便传至四方。后来，八公被刘安从柘皋山中招募至淮南，就此带去了制作豆腐之术。 宋代大儒朱熹诗曰：“种豆豆苒稀，力竭心已腐，早知淮南术，安坐获泉布。” 传说，元末，朱元璋一人一骑被元兵追至柘皋河边，得一老更夫撑船渡河得救之时，已是几日滴米未进，饥肠咕噜。老人便将家里仅有的一块豆腐和一小撮菠菜放在一起开水煮沸，盛上一碗剩米饭，给朱元璋吃了。朱元璋食后，精神大振，问老人刚才吃的是什么，老人苦中求乐，开玩笑说：这叫“翡翠白玉汤”。 后来，朱元璋打下江山，当了皇帝，尝尽了天下美味珍馐。突然一天他身染小恙，什么也吃不下，于是便想起了当年在柘皋逃难时吃的“翡翠白玉汤”，当即下令御厨做给他吃。可御厨们一个个做出的美味都不是朱元璋想要的味道。朱元璋叹到：此味只有柘皋有啊。 “翡翠白玉汤”是柘皋寻常人家的一种普通菜肴，名字也很寻常，就叫菠菜烧豆腐。游走古镇，在任何一家酒店、随便一户人家，都可品尝到这道即可当菜也可当汤的家常土菜。豆腐乳白，菠菜翠绿，其味相合，其色悦目，清素爽口，咸鲜香软。 千百年来，柘皋的豆制品享誉一方，想来，这与八公在此隐居并发明豆腐有着很大的关系。在柘皋，几乎无豆制品不成席，豆腐、干子、千张、豆腐皮等豆制品佳肴出现在普通人家的碟碗，也陈列在高档酒家的餐桌，为舌尖带来地方风味的享受。享誉四方的柘皋早点四大名点中，凉拌干丝和三鲜锅巴就用到了千张、干子和豆腐皮。 来柘皋，寻觅八公山，探历史文化，同时品尝原味地道的豆腐佳肴，不亦乐乎。
菠菜烧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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