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般急性红肿热痛的痛风,我们的“经络舒敷”很管用,一敷止痛,二敷消肿,三敷基本正常。但已形成患处僵肿坚硬或破溃,流出白色脂膏,或痛风石等,治疗确定不易,如果仅按张仲景《金匮要略》记述:历节病,多由风寒湿气乘虚袭于经络,气血凝滞所致。即用排风寒湿外邪,加上活血化瘀是不够的。
我们先看看某国医大师的病案:
某男50多岁,患痛风五年,手指僵肿破溃2年,其他处还有痛风石,血尿酸达918umol/L。
处方
①,土茯苓60g、萆薢20g、威灵仙30g
②,秦艽15g泽泻15g葎草30g虎杖30g泽兰12g
③,桃仁15g、地龙15g、地鳖虫12g赤芍15g
④,苍术20g、黄柏15g、牛膝10、生薏苡仁30g
以上16味药。
归类起来就是解决几个问题:
第①组为泄浊解毒药,为本方主药;
第②组泄浊清热解毒,利水化痰消肿辅助药;
第③组为活血化瘀主药;
第④组为四妙丸,燥湿清热作用。
从处方整体来看,其功能着重于解决“湿热痰瘀浊毒”问题,这也是痛风病因的标。
所以,治疗痛风少不了以上第①、③组药,或者是这两组用药的思维。
作为医者,找到引起病症的根源,即是了解痛风的起因,才是我们治疗思路的重中之重,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路径。
总结现代医家通认,痛风症状就是肿痛,其标是“湿热痰瘀浊毒”瘀阻经脉,其本为肝肾亏虚、脾功能失运。
古代医学对痛风是如何认识呢?
张仲景称为历节病,多由风寒湿气乘虚袭于经络,气血凝滞所致。
《外台秘要》称“白虎病”,曰:“其病昼静夜剧,发则彻骨,酸疼乍歇,其病如虎之啮。”
金元时期,《丹溪心法.痛风》中首列“痛风”专篇,说:“痛风而痛有常处,其痛处赤肿灼热,或浑身壮热。”“骨节疼痛,昼静夜剧,如虎啮之状。”
丹溪认为痛风属中医痹证范畴,但又不同于历节风,“历节风痛走注不定,痛风有定,夜甚。”,也就是说痛风受风邪影响不大。
关于痛风病因病机古今说法有差别。
张仲景的历节病认为“风寒湿”引起。
金元朱丹溪认为:“彼痛风者,大率因血得热,己自沸腾,其后或涉冷水,或立湿地,或扇取凉,或卧当风,寒凉外搏,热血得寒,污浊凝涩,所以作痛,夜则痛甚。”,丹溪认为因“污浊凝涩”瘀滞脉络,不通而痛。
现代最著名的痛症专家、国医大师朱良春有几十年治痛风的经验,对丹溪痛风学说有深刻的理解和创新,认为“中医痛风是广义的痹症,而西医认为是高尿酸引起痛风性关节炎,病名虽同,慨念则异”。痛风患者“多以中老年,形体丰腴,或有饮酒史,喜进膏粱肥甘之品;关节疼痛以夜半为甚,且有结节,或溃流脂液”。
朱国师认为,痛风受寒湿只是诱因,但不是主因,湿浊瘀滞内阻才是主要。痰湿阻滞于血脉之中,难以泄化,与血相结而为浊瘀,滞留于经脉,则骨节肿痛、结节畸形,甚则溃破,渗溢脂膏。或郁闭化热,聚而成毒,损及脾肾。
朱国师特别指出:“凡此皆浊瘀内阻使然,实非风邪作崇”,朱国师把痛风命为“浊瘀痹”,综上所述,痛风是因“湿热痰瘀浊毒”引起,其瘀阻经脉,不通而痛。
因脾肝肾功能失常才内生“湿热痰瘀浊毒”,而“脾肝肾”失调是因患者多有嗜酒、喜啖之好,导致痰湿之体,形体肥胖,脏腑功能失调,升清降浊失常,才内生“湿热痰瘀浊毒”。
由于痛风以“湿热痰瘀浊毒”为患,治疗应以“泄化浊瘀”为法则,即“祛湿清热化痰活血化瘀泄浊解毒”,审证加减,浊瘀得泄,尿酸可降,脏腑功能恢复,分清浊之功就得得以恢复,痛风自消。
以上处方各药担当的功能有:
祛湿,用四妙丸、秦艽。
清热,泽兰、泽泄、虎杖、秦艽、四妙丸。
化痰,可加半夏、南星、僵蚕。
活血化瘀,桃仁、地龙、土鳖虫、赤芍、泽兰。可加水蛭。
泄浊,土茯苓、萆薢、威灵仙。
解毒,葎草、虎杖。
随症加药: 1,体质虚弱:加附子、鹿角片、生黄芪、人参、熟地、补骨脂、骨碎补等;
2,因寒更甚者,加川乌、草乌、附子、细辛等;
3,红肿热更痛者,加生地、知母、水牛角、忍冬藤等;
4,痛甚者,加蜈蚣、全蝎、元胡、五灵脂等;
5,痰多漫肿者:加半夏、南星、僵蚕、白芥子等;
6,关节僵肿、结节坚硬者,加炮甲、蜣螂、蜂房等;
7,急性发作加重时,加大土茯苓、萆薢用量。
已患痛风者,治疗需求一个过程,治疗效果重在感觉和症状的改变,尿酸指标可作为参数,但不是唯一的参数。 在生活上,宜戒烟戒酒,不吃高嘌呤食物,如动物内脏、豆制品、菠菜、海鲜等,少熬夜,不妄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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