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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漫话】勿忘国耻 爱我中华||孔祥田

 一犁_书馆 2023-09-18 发布于江苏


今天是九一八国耻日,讲两段尘封的往事,让我们永远铭记历史,缅怀先贤,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一、日寇轰炸南开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日寇便开始了占领平津、征服华北、侵吞中国的疯狂行动。在两军交战中,地处天津城南八里台的南开大学,遭到驻海光寺日寇兵营炮火的猛烈袭击。射击的首选目标,是校内高耸的木斋图书馆大圆顶。第一炮从圆顶旁擦身而过,第二炮击中目标,巨大的冲击力将图书馆圆顶整个切掉,抛入空中,在翻转抖动下落时,把整个书库压塌。紧接着,日军又数炮齐发,弹如雨下,秀山堂、芝琴楼女生宿舍及单身教师宿舍区等,被日军炮弹击中,楼塌屋倒,几十万册宝贵图书和珍稀资料,灰飞烟灭。随即,日机又凌空往校园内外投放炸弹,残存的建筑以及相邻的南开中学、南开女中、南开小学,均被炸毁。轰炸过后,凶残的日军又派出大股骑兵与数辆汽车,满载煤油闯入南开大学校园,四处投弹,纵火焚烧,整个校园弹片横飞,黑烟滚滚,烈焰升腾。这所由著名教育家张伯苓先生等人创办,靠各界人士赞助,经过千辛万苦发展起来的中国当时最杰出的私立大学,在炮火硝烟中化为一片废墟。

日寇之所以在面对中国守军的进攻时,还腾出炮火轰炸南开校园,除了其驻军指挥部所居的海光寺位于南开大学与中学之间这个特殊地理位置,使得日军要在附近展开火力以保指挥首脑安全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对南开大学师生长期积聚起来的嫉恨。

早在 1927 年,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赴东北考察时,亲见日本人经营满蒙之精心与野心,本着匹夫有责之义,回校后成立了满蒙研究会”(后改称东北研究会”),组织教授赴东北调查实况,搜集资料证据,开展学术研究,并利用其成果教育民众,提醒军民注意日本寇贼的狼子野心。1931 九一八事变后,南开大学东北研究会编写了 20 万言的《东北经济地理》,系统介绍了东北各省的自然资源和人文地理,作为南开大、中学校的必修教材,让学生加深对东北何以对祖国是那样重要、神圣的了解。之后,南开大学一直作为天津抗日救亡运动中心,与日寇、汉奸展开长期或明或暗的斗争,从而播下了日本人仇恨的种子。一旦战争来临,日寇首当其冲地欲将南开置于炮火之中,也就不感意外了。就这样,南开大学成为抗战以来,中国第一所罹难的高等学府。

因为穷凶极恶的侵略者十分清楚,要彻底击垮一个民族,除了武力消灭其肉体,更重要的就是强力征服其精神。所以,它们决不会轻易放过平津高校和校中的民族文化精英及珍贵文化遗产。早在卢沟桥事变前,日军就把平津高校作为重要的征服对象而虎视眈眈。此刻,终于得尝所愿,以炮火摧毁南开大学,开始了精神上的征服。

二、教授冒死护镭

平津沦陷以后,政府仅筹划着将北大、清华、南开等几所著名高校南迁,其余由其自生自灭。当时,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妇服务的中国营造学社,也在弃之不顾之列。局势如此混乱,学社已无法正常工作,只好宣布暂时解散,各奔前程。老社长朱启钤因年老体衰不愿离开北平,学社的遗留工作与未来之希望,都托付给梁思成负责。此时最令众人担忧和放心不下的,是大量调查资料、测稿、图版及照相图片等如何处置。为了不使这批珍贵文化资料落入贼手,朱启钤、梁思成等人决定,暂时存入天津英租界英资银行的地下仓库,待日后提取。

正当学社同人紧锣密鼓地处理各种繁杂事务时,梁思成突然收到署名“东亚共荣协会”的请柬,邀请他出席会议并发表对“东亚文化共荣圈”的看法。梁思成深知,日寇已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及在北平文化界的影响,要想不做与敌“共荣”的汉奸,就必须立即离开北平。于是与林徽因,一面联系可结伴流亡的清华大学教授,一面尽快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出城。

正在这时,清华大学物理系教授赵忠尧,突然来到梁家,神色紧张地说,自己刚从外地潜回北平,为的是取走实验室保险柜里约50毫克的放射性镭。这是他从英国剑桥学成归国时,卢瑟福博士出于对中国的好意而特别赠予的。为了这份全世界都禁运的极其珍贵的高能物理材料,自己历尽艰难险阻,终于把它带回祖国。如今北平沦陷,日寇已进入清华园,若是这个东西落到寇雠之手,后果不堪设想。为此,他想起梁思成这位铁杆校友有一辆雪佛兰轿车,决定找梁帮忙,一同进入清华园,抢救出这份关乎国家与民族未来发展的科学珍宝。

梁思成听罢,立即答应冒险一试。黄昏时分,梁、赵二人开车出城,冒着被日本军人和随日寇来到中国的高丽浪人打劫的危险,一路狂奔驶入清华园,进入显然是被日军骚扰过,并散乱不堪、人去楼空的实验室,在经特殊伪装的角落处,将盛装镭的铅筒启出。二人借着朦胧的夜色,驱车驶出已变得阴森恐怖的清华园,躲过日军的盘查,伴着咚咚的心跳,返回城中。赵忠尧在一个偏僻的胡同下车,携带这份珍宝悄然隐入夜幕。梁思成开车回家,顾不上吃饭,与林徽因一道收拾行装。除了必带的几箱资料和工作用品,生活方面只带了几个铺盖卷和一些随身换洗衣服,其他所有东西包括心仪的小轿车,都弃之不顾了。国破家亡,英雄末路,心头不禁涌上说不出的凄楚与怆然。

话说当初在北平夜幕中与梁思成分手的赵忠尧,把盛装镭的铅筒放在一个咸菜坛子里,夹杂在逃难的人群中向长沙进发。为躲避日寇与伪军的盘查,他绞尽脑汁,昼伏夜行,一路风餐露宿,几乎丢掉了所有行李,只有手中的咸菜坛子与他形影不离,双手磨出了道道血痕。当破衣烂履、蓬头垢面的赵忠尧,在离开北平一个多月后,拄着一根木棍,手提咸菜坛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临时大学办事处报到时,工作人员以为是乞丐而未加理睬。待这个乞丐将坛子慢慢放下,声称要找梅校长单独说话时,梅贻琦校长正从内室出来送客。赵忠尧一声低沉沙哑的梅校长,使他先是一惊,继而泪水夺眶而出……

赵忠尧得知梁思成、林徽因一家已抵达长沙,专程登门看望和拜谢。这些来自沦陷区的朋友相聚一堂,除寻找一点家庭的温暖,更多的则是怀着抗战的热情和对沦陷区亲人的牵挂,抒发胸中块垒,预测战争局势与中国的未来。故人异地重逢,自是百感交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夜静时分,悄悄整理完这两则历史旧闻,早已是啜泣不止、泪痕阑干了。胸中,怒火与激情在燃烧,在奔涌,在激荡,在迸发。愤慨时,不由攥紧了拳头: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激昂处,默然向支柱我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志士仁人、先贤英烈们鞠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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