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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曾想当一个专业作者或者编辑，这个愿望终究未能实现。到后来，觉得理想和现实相去甚远，自己眼高手低。第一目标位达不到，那就“退而求其次”，与数字和文字打交道。年轻时，有些好高骛远，常会想这想那。现在想来，这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有人生追求、有精神寄托，才会有前进的动力。问题是需要脚踏实地，把该对付的对付过去。过去在工厂，是让你去做工或办事的，动笔的机会不多。不过，还是可以把写作视为一种兴趣爱好保留下来。一旦有了合适的土壤，再把这种子播洒下去，以期开花结果。 时间到了1989年底，所在单位上海兰翔服装配件厂，已经风雨飘摇，普善路服装分部已被撤销。近六十人几乎全都前往新沪路14号厂部上班，归在一起从事纽扣分拣包装，且有生产指标，好在没我什么事。此时我已脱产五年，总不能让我这个管理人员，去走回头路。厂里让我临时到劳资股，干些杂事。而股室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也插不上手，常在木匠间打发时间。约一个多月里，无所事事，捧着一只茶罐头东游西逛。觉得实在无聊，就跑到尚未启用的新厂房屋顶，看看风景、晒晒太阳。按说这时候可以写点东西，但已经没这份雅心了。 由此看来，对我这个习惯依附于某个单位的人来说，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是多么重要。如果没了工作，一切都无从谈起，总不能喝着西北风、啃着冷馒头，再去写什么文章。1990年元旦过后，峰回路转。为进行全国第四次人口普查，当地甘泉街道、派出所在辖区内抽调人员（首批40人）。厂里把我这个成天“闲着没事干”的人甩了出去，收收骨头。吉人自有天相！到了那边我居然进了人员普查的工作班子，同时选入的还有两位女同胞。一个来自华东纺织工学院分院，一个来自附近某个化工厂；前者老成持重做内勤、后者聪明伶俐做联络员，让我从事汇总统计。 当时我在想：以前没做过统计，何不换一换，也同所长讲了。对方的答复：统计很重要，是主要业务工作；接下去就要开展户口整顿，你就跟着我干。此刻，一种“赶鸭子上树”的感觉油然而生，因为数学一直是我的弱项，中专数学考了57分（总评合格）。那时候，我正在读普陀职工中专，偏偏“统计”这门课没考及格。领导安慰：一回生二回熟，吃透文件精神即可。由于相信解读文字材料的能力，自己平添信心。于是加倍努力，迅速进入角色。此外，还让人看上去，能把活干得像模像样。我摆开架势，桌子上放一只配发的计算器，外加一只银行专用算盘。 计算器基本不用，就用算盘演算。算盘小巧玲珑，上面一颗珠子，下面四颗珠子；有个按键可迅速复位。黄脸婆在人行上海分行业务竞赛曾获第六名，这时候助了一臂之力。用算盘做加减法，比计算器要快，经过实验我也达到了。此时，我在众人面前俨然成了一个行家，个中内情只有自己晓得。不过，人的潜能一旦发挥出来，可以挑起重担。这时，我已完成高中文化补习，继续上职工中专（基本业余）。厂里每周给三个半天时间，每考一门课另给两天复习时间。学校有门珠算课，正好让我活学活用。 五月下旬，人口普查上半场“户口整顿”工作圆满收官。进入下半场“人员普查”阶段，此时借调人员由40人增加至170人左右。工作班子人员同步增加，并且有所调整。工作重心由派出所转移至街道，汇总统计起用了新人，据说是街道司法所主任的一个亲戚，当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干得好好的怎么把我撂下来了。如今想来，这就是社会。此时，所长给我吃了颗定心丸，秋季分局招人，让我准备参加。又说上面有规定，人员普查业务骨干优先考虑，所里还有编制、有两个空额。同时，安排我新的任务，政策咨询。 另外配给我三个人，一起受理业务、解决疑难杂症。凡遇文件未尽之处，或请示区人普办、或由自己相机处理。当时我们用一支笔、一本便笺应对问题。写上意见、最终由我签上大名。所长在生活上也是体贴关照，让最初进入办公室的三个人，仍留在所里吃饭。午间就在所内会议室休息，把几张椅子拼起来，就可以美美地打个瞌睡。至于办公室后来增补的几个人，就没这份待遇了，吃饭爱上哪儿去哪儿。于是，我又找回了一点存在感。 之前，我同那位所长素昧平生，能进入办公室也是一种偶然的巧合。或许，后来觉得我人品尚可、办事还行，又在较佳的年龄段，也就认同了。看来，贵人相助必不可少。办公室里，还有一位来自甘泉街道办事处的女同志，对我启发、帮助也较大。她原来在一家电器厂做团的工作，曾应聘调入安全局，半年后觉得工作单调返回原单位，后来就到了街道。她的意见：厂里虽好，可惜好景不长；说不定哪天就关门了，还是另谋生计。又说现在社会招聘是一张试卷，考三个半小时，主要考语文政治。题目不是很难，但范围较广。 还说如果是执法单位，加试法律基础知识，报考进某局的比例大约十比一。建议我不妨去试一试，如果笔试通过，其它不必担心，事情好办，于是有了“双保险”。记得这位眼睛大大、睫毛长长的女同胞，同我讲过一件趣事。有一次坐在公交车上，车窗玻璃碎裂，掉在头上溅满一身，还被划伤手臂。车上司乘人员见了非但不安慰，反而哈哈大笑，说你今天中了大奖。她讲当时深受委曲，差一点哭了出来。这时给市局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三辆小车接踵而至。此刻，轮到那个司机和售票员傻眼了，忙不叠地赔礼道歉。又赶紧送她去医院检查。 还记得她对我说过，今后考进了，买一盒巧克力。我说那是自然，应该。可问题在于：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纵然有两个人能为我引见，若分数达不到，还是进不了机关。当时，工商、税务和银行包括街道办事处招聘，是二、三十个人取一个，对我来说肯定没门。所以，自己只有现实一点，丢掉不切实际的幻想；另找一个竞争不那么激烈、较为冷门的行业。结果，我以63分的优异成绩，考入了某个系统。说优异，是由于最低分数线划在61分，只要上线即可。事后知道，面试录用比例是1：2.25，考生录取比例是1：5.5，并非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2018-08-15（2320）发于新浪愽客 即兴追加： 当年九月份，普查基本结束，我被评为普陀区人口普查先进工作者。带着这份荣誉去面试，我想可以给自己添点分。不过，当时还加了一道保险。所以参加面试时，我是志在必得，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当考官问起：如果被录用，你想到一线还是到科室，我不假思索，就说到科室。还说这不是怕苦怕累，而是科室更适合我。又说借调在甘泉派出所开展“人普”时，我是进街道工作班子的。而之前在闸北中兴派出所指导下，在单位开展消防安全（支部厂属地管理）工作，连年先进。以此说明：这些年同贵方颇有渊源。潜台词是：我到你这里来，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此外，自己心里在想：现在街道办事处已是正处级，你们基层单位与之平级，我有什么事不可以做。做个科员，心气不算高。当时，十余位考官有些人似乎有点惊愕。大概认为我这个人自说自话，把自己说得花好稻好，一点都不谦虚。不过，料想也会有人欣赏我的做派。不唱高调，心口如一；有啥说啥，直来直去。其实人员录取与否，最终由局长办公会议审定。招考组只是提供考生人员名册、包括高低分排列等各类数据，而市人事局监考人员，主要保证程序的合法性或过程的真实性。想到无论面试成绩怎样，均能上会。这时我胸有成竹：不至于成为一块铺路石！ 2018-08-15（500） 附记：愽友留言摘录 用户11bbaj74en： 朋友是优秀人才，在不同的岗位上贡献了自己的学识才智。 仪征雪野：谢谢您的努力，新浪网海觅朋友，互尊互敬成朋友。 中文學士庞挺： 拜访朋友、欣赏点赞、安康快乐，幸福吉祥。 昆仑山南疆老兵： 拜读朋友精彩佳作，分享精彩！我佩服朋友才华横溢，朋友是优秀人才，在不同的岗位上贡献了自己的学识才智。朋友你文笔流畅，文章写的好！欣赏学习！受益匪浅。祝朋友健康快乐！万事吉祥如意！ 金狮华纳：欣赏精彩博文，祝福朋友吉祥。 中文學士庞挺：【临江仙】 歧路飘零添倦意，萦回伤感情丝。 徘徊闲看夕阳迟。何如来饮酒，可以赋新诗。 小菊东篱无叹息，任凭霜雨相欺。 将风抱瘦老残枝。清香唯自在，何必要人知。 野山：欣赏佳作，感谢分享，问候朋友！ 半斋诗客：开卷每每有益！谢谢分享。 2018-8-27（3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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