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50年，应越南的求援，中国派出军事顾问团援越抗法，谋求越南解放战争的胜利。 起初，和胡志明关系极好的陈赓先行来到越南，指挥越军打了一场边界战役，打破了越南的死局，让被法国殖民军压制5年之久的越军得以喘息，改变连败态势。 但随着北方朝鲜战争的进行，陈赓很快又被调回国。结果，因为陈赓尚未能有充足时间，建立起中越两军间的充足信任，中国顾问团和越军之间的配合时常遭遇挫折。 好在，顾问团中的韦国清、梅嘉生、罗贵波、邓逸凡等人皆为猛将，凭借自己的能力和经验，帮助再度越军再度取胜，夺得了产粮地红河三角洲，解决了后顾之忧。  可随着这场和平战役胜利收场，越法却依旧保持战略相持。 为了打破僵局，军事顾问团再度出动，为越军谋划开辟西北战场。 然而，此番援越行动所面对的，不仅有装备齐全的法军，也有越军内部的不信任和骄纵。悄然之间，先前于解放战争中战败、逃亡到东南亚的国军残部也蠢蠢欲动。 在随后发起的义路之战中，顾问团面临着生死考验。 那么，1952年时的中国顾问团，到底面临着怎样的局面？这场旨在打活越南西北战局的义路之战，到底是如何进行的？  ▲梅嘉生 【一】战略转移西北，目标直指义路为了扭转战略相持局势，在1951年底到1952年初之间，中国军事顾问团先后向越军提交了战事研究结果，以文字形式阐述发起西北战役的意义，还有实施战役的具体建议。
所以就两军目前实力相比，即使是处于这个阶段，越军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因为武器代差，从而葬送先前陈赓在边界战役后取得的战场优势。 此外，法军目前在方略上，依旧坚持“结硬寨，打呆仗”，新任指挥官沙朗延续塔西尼的军事思想，日夜在红河三角洲强化所谓的“塔西尼防线”。  法军思路很明显，他们想要以守代攻，用这条巨蟒般的防线缠住越军。只要越军咬上防线，便可以慢慢绞杀越军。 如果越军按捺不住，直接冲击红河三角洲的法军剩余据点，作为防守方的法军就可以充分发挥据点火力和空军优势，利用河网密布的地理环境对越军造成重大打击。 这样，法强越弱的实力格局会逐步强化，最终耗尽越军所有有生力量。 但法军也不是没有弱点，他们害怕山地作战，战斗意志也不高，离开平原就无法高速机动。而越军则可以规避装备劣势，用山地与法军缠斗，拖死法军有生力量。  ▲塔西尼 不过，阵地是死的，人是活的，打仗打的是战术，再好的阵地都是辅助。 此时的法军，可能还没从二战马奇诺防线吸取教训，既然该防线固若金汤，那顾问团完全可以选择不打，越军完全可以绕开。 于是，顾问团建议开辟西北战役，进攻越西北部的莱州、山萝和义路等地，进一步巩固后方根据地，积蓄根据地力量，以便对红河三角洲发动总攻。 不听顾问言，吃亏在眼前。 鉴于之前拒绝顾问团后连续吃瘪的教训，越南军委也总算是听进去意见，同意发起西北战役。 首先，摆在越军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 “我们先打哪里？”  诚然，法军在西北部地区确实没多少部队，但如果在刚开始就拿下关键据点的话，那越军后续的行动将能事半功倍，减少己方很多伤亡。 胡志明眼中的“诸葛亮”——罗贵波胸有成竹，直接给出地点：义路。原因有三：
 ▲高平即边界战役，之后打通的和平即红河三角洲，此时顾问团建议往西北打义路，巩固后方（如图） 义路既然这么好，那法军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因为在去年秋季，越军就曾经发动对义路的进攻，但被法国空军和守军阻遏，越军未能拿下。 如今，义路也被法军重点防御，越军想要啃下义路，恐怕还需要一副好牙口。 在法军这边，面对越军在西北动作越来越大的现状，和平战役之后的他们也实属鞭长莫及，非常担忧。 不过，法国这次居然也学会了“统一战线”的方法，伙同一堆驻扎在周边的牛鬼蛇神，想要给中越双方制造点麻烦。  ▲法军所属的越南人部队 【二】法国勾结匪军，解放军下场剿匪为了给越军制造麻烦，法军联系了中越边境的国军残余势力，一些盘踞山林的“绿林土匪”，还有越南当地少数民族的“独立”武装部队。 法国出手阔绰，只要能够给越军和中国顾问团制造麻烦，钱粮武器那是大大滴有。 最终在法国的资助下，这些势力规模大增，特别是以刀家栋、周光录和杨道尧为首的土匪武装，在1952年初规模已达数千之众。 此外在1952年5月，越南花龙地区土匪发动暴动，当地越南政府无奈，只得带领民众百姓，在越军第148独立团掩护下，被迫转移到中国云南境内桥头、老卡一带避难。 法军这么一搞，那就彻底撕破脸面，把越法冲突的战火烧到中国身上。罗贵波也不含糊，直接打电话向云南省委和军委摇人：
 ▲法军芒族1营士兵 法军不敢在战场上拼刺刀，居然还将战火烧到民众身上，好好好，你这么整是吧，那我也不客气了。 5月下旬，解放军第37师由广南县出发，进入越南境内。 很快，解放军联合当地越军，在短短一个月内，连续发动10余次剿匪行动，歼灭匪徒数百名，并生擒匪军头目。 此外，云南军区也调出了8个营，深入边境地区和国军残部作战，歼灭国军2221人。  这还只是中国解放军与法国隔空较量，在剿匪途中，中法双方也曾爆发直接冲突。 5月17日，法军三架战斗机向黄树皮剿匪的解放军达扫射，所幸没有造成伤亡。 法军见在战场上占不到便宜，便将战火引到中国境内。他们派遣战斗机侵入我国境内投掷炸弹，造成平民伤亡。 7月4日，法军轰炸机在云南马关县城上空投掷炸弹，共造成我国261人受伤，共107人死亡。 在轰炸队伍中，美军身影也在其中。从1950年9月到1951年9月，美法飞机入侵中国领空，侦查、投弹和扫射共计318次，给人民群众带来巨大的生命财产损失。  ▲法军 在援越过程中，中国为了帮助越南赶走法国殖民者，所付出的种种牺牲，都被越共看在眼里。为此，在1952年9月24日，越南劳动党特地向中共云南省委发去感谢信。 可就在越南发起西北战役前期，就面临法军如此强烈的反应，还首次联动美国空军、国民党残部和当地匪军等反动势力，不惜与中国军队爆发直接冲突，顾问团感到了空前的压力。 此时，越军也压迫感十足，西北战役计划眼看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 但法军的反应越强，越是证明西北地区完全是法军的“七寸”，同时也体现出顾问团发起西北战役独到的战略眼光。 最终，好在中越两国齐心协力，才让法军干扰行动彻底破产。  【三】梅嘉生三次遇险，鲁显余拔旗血洒青山转眼，时间来到在8月，越军总前委召开会议，决定以312师先行挺进西北。 为了保证西北战役能够顺利进行，胡志明打点行装，在9月9日秘密前往北京和苏联，并向毛主席申请，希望能够调回韦国清。 此时，韦国清正好因为身体问题回国养病，但前方的战事已经不容拖延。为了大局，韦国清决定停止休养，跟着胡志明回越南打仗。 不久后，就在韦国清正去往越南的路上时，梅嘉生已经在进军西北的途中。可就在这番前往义路的路上，梅嘉生居然两次差点命丧法军之手。 ▲义路的法军 当时，法军提前用飞机探明越军的行军路线，并沿途布下炸弹，根据越军行军速度提前设置好了引爆时间。 梅嘉生等人在进军西北一段3号公路时，打算和警卫员快速跑步通过该地段，无意间闯入了炸弹区域。 在梅嘉生跑出几十米后，一颗定时炸弹突然在梅嘉生身后爆炸。梅嘉生等人回过头看，发现爆炸地点就在他们刚刚经过的区域。 但凡梅嘉生和警卫员速度稍有放慢，要么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伤内脏，要么被弹片击中身体，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爆炸事件发生后不久，当梅嘉生等人行进至一开阔地带时，又被执行侦查的法国空军发现。 很快，4架法国飞机俯冲而来，对着中国顾问团一行人开枪扫射。 警卫员周洪波发现附近没有掩体，只能将梅嘉生压在身下，打算牺牲自己为梅嘉生争取生存空间。 好在这4名法国飞行员准头不行，机枪子弹只在梅嘉生和周洪波身边砸出弹坑，并没有精准命中两人。 ▲梅嘉生 等到法国飞机离去后，周洪波才敢起身，让梅嘉生起来。 经历两场生死瞬间，梅嘉生居然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冲着远去的法国飞机自嘲：
等到了在义路前线阵地，法军飞机再次与梅嘉生杠上。 梅嘉生前脚刚走出掩蔽部，法国飞机后脚就给掩蔽部扔了一枚凝固汽油弹。 梅嘉生确实说得对，他天生与法军飞机八字不合，但好在命格够硬，法军飞机屡次冒犯，均能全身而退。 ▲法国伞兵 就是在这样艰险的行军中，1952年10月17日，越军终于兵临义路城下。 很快，义路据点的法军就遭到了越军重型迫击炮的轰击。双方从夜晚战至黎明，越军最终全歼700法军，法军在西北地区的支撑点被完全摧毁。 然而，就在胜利消息传遍越军前线时，中国顾问团却又迎来意外伤亡。 原来在天亮后，负责越军第308师的中国顾问于步学，和警卫员鲁显余在视察阵地时，发现阵地上居然还插着一面法军军旗。 鲁显余一看，以法军军旗为中心，围绕了一圈越军阵亡士兵的尸体和鲜血，整片土地都浸染了一层红色。 想到为了拔除这面军旗，越军战士付出了许多牺牲。二十出头的鲁显余热血上涌，怒道：
说罢，鲁显余便径直冲向军旗。 ▲鲁显余 于步血身经百战，心头没来由地闪过一丝军人的预感，他连忙冲着鲁显余的后背喊道：
越军士兵也反应过来，刚想提醒鲁显余小心地雷时，鲁显余脚下突然发生爆炸，整个身躯瞬间被烟雾笼罩。 鲁显余倒下了，为了中越间的国际情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的英姿，将化为丰碑，永远矗立在中国顾问团和越军士兵心中，永垂不朽。 鲁显余的牺牲令人悲痛，但顾问团和越军并没有时间伤感。义路之战仅仅只是西北战役的开端，作为法军指挥官的沙朗，也在思索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等待着顾问团的，还有更大的考验。但好在此时，通往越南西北的路已经打通。 文/陆左 编辑 | 虢洛西 参考资料：《越南密战·1950-1954中国援越战争纪实》，钱江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