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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江阴的糖醋籽鲚——童年美食(76)

 新用户2611oQLq 2023-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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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似乎籽鲚这个名字,远比鲥鱼、刀鱼名气大,那时候除了知道那个“拼死吃河豚”的河豚外,就知道籽鲚有名,至于籽鲚是个什么东西,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概念而已,那还是更大一点吃到了糖醋籽鲚以后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个东西叫籽鲚呀!”

    籽鲚出名还是和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有关系,元朝末年,各地农民起义不断,朱元璋起兵后眼光独到,让吴良兄弟夺得了江阴这块战略要地,一守就是十年,先打陈友谅,再打张士诚,很快统一了江南,推翻了元统治者,这一年吴良盛邀朱元璋视察江阴,结果,朱元璋喜欢上了吴良珍藏的江阴特产籽鲚。

    籽鲚也叫凤鲚,今天超市里层层叠叠的凤尾鱼罐头和江阴籽鲚如出一辙,只是江阴长江口这最出名的鱼比它们更壮实、更肥美、籽粒更红润饱满而已,它长不过十四五厘米,等于是小了若干号以后的刀鱼一样。每年初夏,籽鲚会从大海里游回江海口咸淡适中的江水里产籽,江阴这地方恰恰成为它最喜欢群居的地方,

自古以来,满身鱼籽的籽鲚因为独特的鲜美就是江阴人出名的美味佳肴,它不仅腔调和刀鱼差不多,味道和刀鱼也差不多,而且每年出产量多量大,所以,深受江阴人喜欢。江阴人除了喜欢烹饪各种籽鲚外,多余的籽鲚会进行腌制、熏烤和晒成鱼干,这样可存放很长时间,让江阴人的餐桌上多了一道别有风味的四季特色菜肴。熟知江阴民俗的将军吴良,自然不会放过孝敬朱元璋的机会,果然,鲜美异常的籽鲚大受朱元璋的喜爱,于是一纸岁贡,籽鲚就成了朱明王朝独特的御用贡品,

              明朝嘉靖江阴县城图

    后来,明成祖迁都北京,籽鲚依然是皇宫不可或缺的贡品,只是更多的改为可运输、可保存的腌制和晒干籽鲚了,当时,为了孝敬皇上,江阴城南的南锁巷,专门设一座西朝东的御膳所,(后改名御膳厂),把各地上交的籽鲚在这里加工腌制晒干,每年腌制的籽鲚一万斤、晒干的籽鲚干五百斤,船运送京城御膳房,所以,这里又俗称“咸晒所”,由此,南锁巷也称“南所巷”。后来,明朝地方官员感觉此贡品劳民伤财,上奏朝廷,逐年减少了籽鲚的上贡数量,由此可见,籽鲚在皇宫里的影响。

不过江阴人的嘴福可比皇帝好,每年可比皇帝吃到更早、更鲜美的新鲜籽鲚,籽鲚个小籽肥,每年从初春一直可以吃到八月,籽鲚可烹饪多种多样的美味佳肴,据说最好吃的籽鲚是熏灸出来的籽鲚,满腹红亮的籽鲚,在炭火上熏灸,鱼身上水分熏干,烤出鱼油,但绝不可烤焦鱼皮,此时籽鲚金黄喷香酥松,存放在密封陶缸内可以吃很久。籽鲚珍品,极其考验火候功底。寻常百姓家可没有这样的功夫和本事,于是简单易行的糖醋籽鲚应运而生了。

籽鲚的拣杀就另有一功,手指从鱼身往鱼口一挤,鱼内脏就挤出来了,稍作清洗晾干,油锅加温过六成,倒入籽鲚油炸至金黄捞出沥干,接下来的下一步就是各家饭店的招牌本事——调汁了,调汁的水平,各家都有掌勺老师傅负责,无非是镇江老陈醋、冰糖或者绵白糖、等常用作料,至于其他的那些细微的作料看看简单,真谛全部在里面,姜葱蒜油甚至还有各家秘而不宣的配料,这些东西拌出来的酱汁大同小异,却是各领风骚,酱汁配好,籽鲚再下油锅复炸,立时捞出,浇上调配好的酱汁,在一阵“呲呲”声中,色香味俱佳的糖醋籽鲚完成了。

我小时候因为不喜食鱼,难得有机会和大城市来的亲戚去大街的饭店吃一顿,冷菜里总有那肚子鼓鼓囊囊的糖醋籽鲚,经过无数次大人的劝说,略微尝一下糖醋籽鲚的味道,竟然是别具一格的酸酸甜甜,和一般的糖醋排骨大相径庭,里面似乎蕴含了许许多多的味道,除了酸甜咸组成的独特味觉外,丝丝缕缕仿佛钻入骨头里的鲜、松松脆脆好像弥撒开来的香、牵韧则则犹如咸鸡入嘴后的回味、好像还有怎么也说不上名字的稀奇古怪的好味在里面浸润,由此组成的糖醋籽鲚难怪会成为江阴街头仅次于河豚名气的美誉,难怪会享受的明朝皇帝怎么也掉勿落江阴的籽鲚,每年要毫不脸红的讨要江阴的籽鲚贡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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