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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大地上 一次别开生面的访孔之旅（上） 梅庆吉 10月21日至27日，历时7天，我们在苏北大地上有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访孔之旅，伴随着一路的欢声笑语，捡拾了一箩筐孔子行走的脚印，进一步完善了孔子的行迹。这次丰厚的文化旅程，得宜于郭小艺女士的精心筹划与周密安排。 我跟郭小艺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的思维十分敏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价值的信息。她得知我曾四走孔子路，并办有“跟着孔子去旅行”展览时，她立马想到了邳州新河文武学校，因为她是该校的副校长，提出想把展览移植到该学校。我表示同意，因为这又多了一个宣传孔子的窗口。她建议我先去邳州武校去看看，我也答应了。因为此前我曾查过，那里有关于孔子“浴乎沂”的记载，正好顺道看看。经过多次沟通，终于在10月21日这一天成行。 在哈尔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的王爱中，是我的老朋友，他的老家在泗阳。多年前他就想陪我泗阳之行，因为那里也有关于孔子到过的记载，想去看看。终因各种原因，一直也没有成行。我跟他说了这次的邳州之行，因离泗阳不是很远，想在24号左右去泗阳，让他跟泗阳那边联系一下。他电话给我说，可否把时间调到21号先到泗阳，然后再安排其他行程，因为他21号到泗阳，有他在，事情就会顺利得多。我听后很高兴，当即答应了他。 泗阳 20号中午，由邳州文武学校校长徐盖开车，拉着郭小艺和徐州全国劳动模范柳雅训来到曲阜。因他们学校要请一尊孔子像，我先带他们去国信雕塑考察，随后去王庄孔子文化学院参观我的“跟着孔子去游学”展览馆。下午参观尼山圣境，看了晚场的水幕表演。第二天一早，加上我的爱人陈淑芬，我们一行5人，踏上了前往泗阳的旅程。经过近5个小时的行程，到达泗阳，王爱中也从哈尔滨飞徐州观音机场，然后乘车也到了泗阳，我们在开元名都大酒店见了面。他是到宿迁参加一个招商会，专程到泗阳安排我的事情。他告诉我，县文旅局对我的考察，已经做好了安排。晚上文旅局裴局长在任氏土家菜为我们接风，并进一步落实了明天我们的考察行程。
第二天（10月22日），文旅局派范海波和夏鹏两位主任给我们带路，去寻访与孔子有关的几个地方。一般的孔庙或文庙或夫子庙都在城里，而泗阳的夫子庙则在三庄镇，镇里有个夫子庙村，就是根据夫子庙而起的名。
据说这座夫子庙原本也是在城里的，明嘉靖九年（1530），时任文渊阁大学士的张璁上书说：天下文庙中孔子塑像很不规范，加之管理不善，常有损坏和脱釉现象，有渎圣容，建议将天下圣像一律改换成木主牌位。皇帝还因此发下诏书。当时泗阳县名字叫桃源县，县令光泽十分敬重孔夫子，皇帝降旨，要撤夫子像，他心中不忍，但圣命难违。这时县北四十里的颜家冈有一位老秀才朱勋，是朱熹的十六代孙，他冒着欺君之罪，把孔子像请回。不料走到三庄这个地方，就再也走不动了，他们知道夫子自己选好了位置，便就地起庙安放。这就是三庄夫子庙的由来。这座承载着厚重历史文化的夫子庙，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寇的炮火夷为平地。后经当地村民于海霞等人的努力，夫子庙又在原址重建。
我们大约9点多到达夫子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佛寺正和寺，夫子庙在西，与之并列。正门在南，上书“夫子庙”三字，往北是棂星门，过了棂星门就是大成殿，为双檐歇山式，庄严巍峨。殿前有一尊金色的孔子像，庄严肃穆。大成殿内，孔子像端坐正中，两侧是子思、颜回、曾子、孟子等四配，两面山墙是十二哲。这些像前都没有牌位，一般人很难对上号，所以我向于海霞建议，像前都应该放个牌位。她说这些事她不懂，让我帮着制做。我回曲阜后，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她落实了。
昨天我跟范主任说，在泗阳主要看四个地方，其中有个颜庙村，据载，颜回跟着孔子来到泗阳，当地人请他去给讲学。后人为纪念此事，在他讲学的地方建了座颜庙，村便以庙为名。范主任说，庙已不在，村也与小史集合并，所以这个地方可以取消了。我们离开三庄，前往里仁乡，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因红灯停了下来。夏主任指着旁边的村子说，这就是小史集。我看到路边立着块牌子，应该是关于村子的介绍，便下车走了过去。牌子上果然有颜回的内容：“相传春秋末年，颜回跟随孔子到厹犹国（今泗阳）讲学期间，应族人邀请到颜家岗（今小史集社区）讲学。颜回严守'仁’'礼’要求，勉励族人崇德尚学、遵规守礼。为崇其讲学之功德，颜家岗后人捐田献资，修颜庙，建学堂，供颜子像，倡导重教兴学，好学向善之人愈加增多，多出举人、秀才和贤德之人。新中国成立后，在颜庙学堂基础上扩建颜庙学校，开设中小学教程，后因上世纪末乡村中小学校合并被撤销，但崇德尚学之风延续至今。”在宣传板上，还绘了一幅颜子像；在旁边的草地上，还有颜回听孔子讲学的雕塑。这些都说明，此地曾留下了颜回的足迹。我问夏主任这里还有颜姓人家吗？他说多的是，下次再来可多住些天，到当地进行深入访问，应该能得到更多信息。
很快我们来到了里仁乡，到这才知道，里仁乡已与爱园镇合并，统称爱园镇，但在路上，还有很多里仁乡的名称，说明此乡刚撤不久。《论语·里仁》第一章曰：“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文中的“里”指的是居住的地方，也可作动词用，即居住。最后的“知”字是个通假字，意思与“智”相通。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居住在有仁德之风的地方才是美好的。不选择有仁德之风的地方居住，怎么能称得上明智呢？相传孔子走到这个地方，当地人请他给讲学，以上那段话，就是孔子讲学的内容，后人为纪念此事，便取其中的“里仁”二字来为这个地方命名。村里有座观音圣帝寺，圣帝指的是关公。庙里有位女尼果愿师傅接待了我们，她向我们介绍了寺庙的来历。说是在清朝的乾隆年间洪水泛滥，一尊关公像从上游漂来，漂过很多地方都没有停下来，只有到了里仁这个地方才停了下来。当地人赶紧打捞上来，建庙供奉。大概是关公也相中了这个与孔子有关的地方吧。
泗阳访孔的最后一站——八集乡六塘村境内的学城寺，这虽然是一座佛寺，但“学城”二字则跟孔子有关。这座寺庙很有规模，前后三进院落，两侧还有厢房。走进寺院，女尼慧至师傅向我们讲述了寺庙的由来。她说，现在寺庙所在的位置，就是当年孔子讲学的地方。当时这里是一片百多亩大的梨园，孔子一行来到这里歇脚，当地人听说大圣人孔子来了，就围了上来，请他讲学。经不住乡亲的一再挽留，孔子在这一住就是一年零两个月，听讲的有三百多人。为便于讲学，筑起了一座土城，高一丈二尺，宽五尺多，人们便取名为“学城”。孔子走后，人们在此建了一座庙宇，供奉孔子牌位，还附设了学校，来学习的人很多，仅在明清两朝，就出了很多进士和秀才。后来庙宇变成了佛寺，但保留了孔子、孟子、左丘明等人的神位，以及五十多通碑刻。可惜的是这组建筑群毁于大跃进时期。现在我们看到的学城寺，是2008年在原址重建的，但已经没有了孔子的内容。在与慧至师傅告别的时候，我建议可否在寺院的某个地方立一通碑，介绍孔子在此讲学的历史事迹，这样会提升学城寺的历史地位，也会吸引更多的游客。她说可以考虑。
一座县城，有这么多的孔子文化遗存，是历史对泗阳的厚爱。我对范、夏二位主任说，我觉得应该把这几处与孔子有关的地方整合起来，深入挖掘与之相关的文化，进行一下基础建设，如有关历史文化的介绍，疏通道路，在本县内开辟一条儒家文化旅游线路，带着中小学生进行一日游或两日游。他们说回去向领导汇报。县文旅局在城里给我们安排了午饭，之后我们下一个目标是新沂。 新沂 在邳州世界银杏博览馆里，有一处孔子银杏树下讲学的场景：孔子坐在一株高大的银杏树下，弟子们围绕在周边，或坐或站，在认真听讲。左下角有块牌子，上面写道：“鲁昭公二十年仲夏，孔子前往钟吾国（在宿迁、新沂境内）讲学路过徐国（国都在今邳州市戴庄镇良王城），宿于沂河岸边的驿站。人们听说孔子来了，纷纷涌到驿站，希望聆听他的教诲。孔子在大银杏树下为百姓讲了'礼为要’的道理。并在讲学结束后，与百姓在清澈的沂河里沐浴、高歌。为纪念孔子在此地讲学和沐浴，当地人把村名改为'授贤’，并形成每年仲夏到孔子讲学处的银杏树下焚香祈福，到沂河沐浴的风俗。”文中提到的钟吾是个小国，历史的记载很少，没有人知道它的历史，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国君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它是一个五等的子爵，范围相当于今天的新沂全部，宿迁北部的一部分。因为它卷进了吴国的一场宫廷政变，才出现在了历史上。《左传·昭公二十七年》载：“吴公子掩余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这是在历史文献中第一次出现了“钟吾”的名称。当时，吴囯公子光（阖闾）在伍子胥谋划下，派专诸刺杀了吴王僚，自立为王。吴王僚的两个儿子，掩余和烛庸分别逃到了徐国和钟吾国，这一年是公元前515年。吴王阖闾对逃亡在外的两个公子很不放心，不断与徐和钟吾两国沟通，希望能把他们引渡回国。可这两个小国因有楚国做后台，没把阖闾的游说当回事。阖闾一怒之下，兵戎相见，于公元前512年，派兵逮捕了钟吾子，钟吾国灭亡，随后又消灭了徐国。按照上文的说法，孔子曾于鲁昭公二十年（前522）到钟吾国讲学。我们的新沂之行，就是为此而来。
钟吾国都城遗址在新沂市马陵山镇土桥村。一路上，我在头脑里勾勒着遗址的规模：应该有城墙、护城河之类，还应有些地面建筑，可到达目的地以后看到的情景，则让我们大失所望，只看见路边有一通新沂市立的文物保护碑，上书“钟吾国都城遗址”，其他则一无所有。这时，一位名叫施铁虎的村民走过来，向我们介绍说，遗址就在碑后面的稻田里，面积不大，每边周长也就2.5公里左右，以前曾有城墙和护城河什么的，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再问到孔子到此讲学的事，他就一无所知了。面对着这一通碑，我们拍了好多照片，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到马陵山景区转了一圈，然后一路向西，前往邳州。到达邳州，天已经黑了，当地朋友安排我们住进了格林豪泰大酒店。晚上，柳雅训书记的朋友许凤鹏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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