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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在手机里看到一个短视频，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身穿休闲服装，一个人悠闲自在地大街上溜达，看上去克林顿一点儿大总统的气派都没有，彷佛就是一个退休老头儿或者退休老教授的样子。按照老张的认知，美国的总统，即便是退休的美国总统，出门至少也有几个保镖陪同，一个人大街上溜达，老张高度怀疑是摆拍。 克林顿为啥摆拍？为了证明他活得轻松愉快？ 好多年前看过一本书，名字叫《总统是靠不住的》，就是通过克林顿拉链门事件，详尽介绍了美国的政治制度，介绍了美国总统的权力和制约总统权力的制度。克林顿现在可以摆拍，美国的政治制度从来不是摆设。当年这哥们脱裤子跟实习生快活的那些事，所有细节被无保留地展现在世界面前，贵为美国总统，脸面往何处放？可是，美国的政治制度又让这位总统无可奈何，任由媒体翻天覆地炒作拉链里外那点事，他若敢以国家机密为由阻止司法调查或老百姓八卦他的那些风流事，立马就会被弹劾。 这件事如果换成老张，早就跳八回楼了，可惜，这等美事也轮不到老张。可是，克林顿没事人一样，照样在白宫办公，照样出访世界，作为政客，克林顿合格。上学的时候，老师经常说，人有脸，树有皮，个别同学的脸皮就是城墙加拐弯再加火车皮，克林顿完全符合老师们关于厚脸皮的定义。 脸是什么呀？脸就是自尊心。俗话说，脸皮薄，吃不着。老张从小脸皮儿就薄，胆小怕事，见生人就脸红。大舅给小老张的定义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长大了，尽管学会了一些伪装，骨子里依旧是耗子扛枪类型的人格。1978年的时候，随小舅当年中戏毕业班演出，每次演出结束后都有夜宵，一大桌子菜，随便吃。随便吃，这是普遍吃不饱喝不饱年代何等难得的福利，少年老张脸皮儿薄，只敢抿着小嘴儿吃眼前的饭菜，不敢多吃。后来，跟738厂乐队出去演出，演出之前人家依旧请客吃饭，青年老张依然不敢狼吞虎咽，眼前有什么菜就吃什么菜，再好吃的菜，也不会站起来伸胳膊从远处夹菜，又一次暴露了老张耗子性格。当然，这个性格既是脸皮儿薄的缘故，也是从小养成的规矩。 守规矩，就是让人保有足够的脸面。 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奇怪，人为什么那么在乎脸面？胆小？传统？性格？遗传？自卑？民族？说不清楚，反正说不清楚。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科学家在研究人，哲学家在研究人，甚至，愚昧无知的老张也在研究人。曾经和几个愿意抬杠的朋友聊天，争执到'人’这个话题的时候，大家脸红脖子粗争论不休。有人说'人’是地球的主宰，有人说'人’是造物主的偏爱，有人说'人’乃万物之灵。几经抬杠，仍然各不相让，最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勉强达成最低标准的认知：人，就是一把骨头一堆肉。 认可这个结论后，所有争执的朋友顿时感觉释然了。对呀，人算什么呀，人生一世，草木一生，人这一辈子跟草木一样，不过都是大自然里的过客。既然大家都是过客，当然用不着树立'人生不过百，常怀千年忧’的雄心壮志，更没有必要为一朝一世的脸面担忧了，反正都是过客。 心理学很多时候就是劝导人们心怀这样的理念，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把骨头一堆肉，这把骨头这堆肉终将变成泥土。 道理虽然是这么一个道理，可以，谁愿意接受这样的道理呢？生活中人们依旧随着社会的变化随波逐流，依然把脸面当成天大的事。 七十年代的时候，大家都非常穷，经常听到这样的小道消息或者段子，比如有人走进饭馆，拿一块猪皮在嘴上抹几下，然后走出饭馆，左右观察，发现有熟人经过，故意擦嘴上的猪油，让别人看到自己刚从饭馆里吃得酒足饭饱。也有类似的段子，说一家人攒一年的钱去一趟饭馆吃饭，孩子们正狼吞虎咽的时候，家长突然拉起孩子，不吃了，走人，怕把饭菜吃光了丢人，没有面子。那时候虽然特别穷，饭馆吃饭没有人打包，因为打包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吃一半儿剩一半儿，浪费才有面子。邻居两口子挣钱不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全家一年到头只吃炸酱面。即便这样紧巴巴的日子，人家居然从嘴里抠出钱来，夫妻二人各自买了金戒指和金项链。金戒指和金项链虽然不能当饭吃，逢年过节了，戴上金戒指金项链可以撑脸面。 脸面，说到底就是社会认可度。社会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就有什么样的面子。过去，社会认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道理，所以学知识钻研技术就被认可，那时候工厂里的师傅，谁有技术谁就有面子。后来，有关系有门路的人被社会认可，很多能言善辩胡说八道的人特别有面子。再后来，谁有钱谁有面子，不管钱从哪里来，只要有钱，都是面子。 小说《金瓶梅》有这样的描写，大财主西门庆家办大事，有很多达官显贵送来厚礼。西门庆家的街坊邻居大多数是穷人，看到西门庆家办大事，也不能眼巴巴看着呀，太没面子。于是，包二两茶叶送过来，道一个万福，说几句吉祥话，也算给自己撑了面子。 面子这点儿事，在很多人眼里是天大的事，很多人为了苦撑面子能把自己活活累死，毫不意识到自己不过一把骨头一堆肉而已。这一点，学学人家克林顿，拿得起放得下，当年把面子完全放下了，今天才有身穿休闲服装，一个人悠闲自在地大街上溜达摆拍的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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