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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拿》:盲人世界的尊严之光,黑暗日常的欲望伦理

 自在飞花轻似烟 2023-09-22

毕飞宇的《推拿》出版于2008年,先后获得《小说选刊》杂志社举办的“小说双年奖”、“茅台杯”优秀长篇小说奖、《当代》长篇小说年度奖、茅盾文学奖等奖项。《推拿》围绕“沙宗琪推拿中心”这一特定空间中的几位盲人推拿师展开,采取“以人立戏”的结构形式,逐步交代了几个主要人物的生命历程和心理特征,从而向读者打开了盲人世界的大门。

一、 毕飞宇为什么要以盲人为写作对象

毕飞宇为什么要以盲人为写作对象?这要从他的经历说起。20世纪60年代,毕飞宇生于苏北农村,当时的农村有许多残障人士,这些人的行为举止给毕飞宇留下了深刻印象。大学毕业后,毕飞宇又被分配到南京特殊教育师范学校,在学校参加实习、见习活动时,经常有机会与残障人士交流。成为专业作家后,因为长时间伏案工作,毕飞宇的身体出现了问题,盲人推拿中心成为他经常光顾的场所,在那里他又结交了很多盲人朋友。这些经历,为毕飞宇的写作提供了创作冲动和题材灵感,他有信心写好这样的作品,这种“底气”正源于他与盲人深入交往的“关系”。2008年,毕飞宇完成长篇小说《推拿》,2011年,他凭借《推拿》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成功跻身中国当代一流作家行列。

二、生存

在现实世界中,盲人没有太多竞争力,他们的生存比正常人更加艰难,这会让他们产生生存焦虑,也会让他们把钱看得很重。王大夫就是爱财如命的典型。香港回归之后,香港人涌入深圳,香港人喜欢中医推拿,导致深圳的推拿业也如火如荼地发展了起来。王大夫就是在那个时候赚到了他的第一桶金。有钱之后,王大夫想回家乡南京开推拿店,自己当老板。但是,他的钱只够开一个小门店,还不足以把门店弄得体面一些。他就把所有的钱投进股市了,希望一夜暴富。想不到,王大夫刚进股市,股市就变脸了。如果,王大夫这时候抽身而退,他不会有太大损失。但他没有这样做,他的钱是用时间、健康、血汗换来的。他想保本,他不能接受一分钱的损失,结果最后损失惨重。我们可能很少看到盲人,因为现实世界中的盲人其实并不太愿意出门,网络媒体上也没有太多关于他们的报道。毕飞宇聚焦于盲人推拿师,体现出了一个作家的良知和担当。但是,他没有刻意渲染苦难,也没有讴歌盲人的乐观、拼搏。他只是用温暖的笔触揭示出这个特殊群体的生存困境,让读者体会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梦想、无奈、痛苦,也让读者知道他们的梦想、无奈、痛苦,与其他努力追求幸福的底层人民并没有什么两样。

三、爱情

爱情是文学作品的永恒旋律,《推拿》也用了大量篇幅描写了盲人推拿师的爱情:比如王大夫和小孔的爱情,金嫣和泰来的爱情,小马对小孔的单恋,沙复明对都红的单恋,小马和小蛮的情感纠葛,张宗琪和女友的恋爱经历,等等。毕飞宇十分擅长通过描写情爱、性爱展示人性的复杂。在《推拿》之前的小说中,毕飞宇描写的两性关系大多是畸形的、压抑的。不论是《青衣》中的烟厂老板,还是《玉米》中的王连方、郭家兴,都展示出了男人的低俗欲望,他们通过占有女性身体满足自己的肉欲,确立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而《青衣》《玉米》中的女性形象为了达到目的,对男人无理的要求并没有严词拒绝,甚至主动投其所好。与之相比,《推拿》描写的男女情爱却是健康的、温暖的。小马因为受不了相思的苦,对小孔做出了不合本分的行为,小马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他向小孔道歉,抓起小孔的手抽自己的嘴巴。小孔没有恨小马,她理解小马的心情,想着寻找机会安慰小马。都红很想在推拿中心找到工作,但是面对老板沙复明的表白,她坚持自我,没有曲意逢迎。而沙复明也没有因为都红的拒绝而恼羞成怒,在都红受伤后,沙复明依然会想办法帮助都红。在这些盲人身上,呈现出的是人性光辉的一面。

四、尊严

在《推拿》的众多主题之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尊严”。毕飞宇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每天在推拿中心进进出出,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门内和门外是有区别的:门内很在意尊严,门外则不那么在意。我感到我抓住了什么东西,也许我夸张了,我就觉得我抓住一个时代的问题,也许还是一个社会的问题。”所谓的“尊严”,指的是“独立而不可侵犯的地位或身份”。盲人是社会结构中的弱势群体,他们的地位和身份很容易被忽略、轻视,所以他们对尊严的渴求更强烈,为赢得社会尊重也付出了很多超常的努力。正是因为认识到了这一点,毕飞宇选择了通过盲人呈现尊严的重要性。在《推拿》里,毕飞宇塑造了几个具有高度尊严感的盲人形象。面对这几个盲人形象,我们不禁要思考:盲人在生活那么艰难的情况下,依然勉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健全人又应该怎样去面对尊严,呈现尊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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