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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小学老师

 新用户2253oasN 2023-09-22

周六那天,儿子跟他爸去了象山一日游,我也跑了趟远路,去看望了一位已经高龄的小学老师。在回来的路上,我让我的记忆穿过三十余年的岁月,回望了我的小学生活,回忆了还留在记忆里的小学老师的印象。

     第一个还在记忆里的小学老师是个女老师。她是邻村的,好像姓俞名娇云(音),她教了我三年,从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因为她头发很少,所以很多大人们当时都叫她癞头老师。当年的俞老师好像三十来岁吧,我现在还能很清楚地记得她当年的样子,圆脸,有点光秃的头,齐整的身材。多年后在宁波的一次酒宴上,又遇见过一次,除了脸上多了点岁月的沧桑,还是教我时那当年的模样。只可惜除了她的样貌,我竟然把她如何教育我们的日常全忘了,只还模糊记得她又是卧室又是办公室的房间,还有她在教室后面走动的样子。

    因为村庄小,学生少,四年级后村里的孩子便要去邻村上学,就是俞老师家的那个村,要走五里山路。我父母可能体谅我一个女孩子每日走路的辛苦,便送我去外婆家上学,在那里,我遇上了下面要说到的还留在记忆里的三个老师,都是男老师。

   外婆家是大村庄,和镇上比邻,那个坐落在村口的小学,是当时的区中心小学,所以老师也多了,学生也多了,而且,相信我当年遇到的老师,也是在当时最好的老师。学校坐北是一幢二层教学楼,前面是操场,有篮球架,操场前面是二层的老师宿舍楼,底处的那里向背后又伸出去,楼梯就在那里,楼下进去是厨房,厨房门口有天井,楼上窗子对着天井的那间尽头处的宿舍,便是我这次去看望的唐老师的房间。

    唐老师名望三,家在离学校近十里地的的一个大村庄里,除了星期日回家,平时都是住在学校里。在我现在的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便是我们一群孩子,热热闹闹地聚在他的房间里,吃他家里带来的食物,和他聊天,打闹。唐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对教学工作是尽心负责严谨的。我们的教室是在靠近老师办公室的那一间,对于在教室里唐老师上课的情形,画面都已经是说不出的模糊了,只记得我总是会跑去办公室找老师,只记得唐老师站在黑板前走来走去,和蔼可亲的模样。

    另一个印象同样深刻的老师是孙老师,记得孙老师的名字叫孙子系,是村里人,所以不住校,年龄好像和唐老师相接近,和我的外公差不多大。记忆里的他当时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不做班主任,教我们常识,图画,可能还有体育课。记忆里孙老师是有些秃顶的,长形脸,皮肤很白。脸上总是挂着笑,自信洒脱的笑,加在他高大伟岸的身材上,便有了一种特别的魅力。

   其实唐老师也是高大的身材,但是和孙老师在一起,唐老师带给我的是严肃认真又容易亲近的好老师,好长辈的感觉,而对孙老师的感觉是豪放不羁,多才多艺,让人仰视,被吸引,被带领的感觉。虽然记不得孙老师上课的清晰情景了,但是喜欢上他的课的印象现在还在,会画画,会写毛笔字,会讲笑话,会做漂亮的风筝,然后带着我们学生上那个满是茶叶的山头上放风筝。现在想来,孙老师是给我的小学生活带来除学习外还有很多别样乐趣的人。

    唐老师和孙老师应该是好朋友,好同事,因为他们的儿女后来结了亲,他们成了亲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孙老师特别亲近我们班的同学,还是因为他和我外公是同村人又相熟的关系,还是都不是,他其实对每个学生都一样。我对孙老师最美好的一层记忆是,我记得我这个当年的黄毛小丫头,常常在操场上和孙老师一起打羽毛球,一起打乒乓球。和一个有魅力的本该敬而远之的老师一起运动,这在我当时的小心灵里肯定是件荣光的事。所以直到现在,打羽毛球和打乒乓球的技术我一直保留着,并且借着它们连接起了我的这层记忆,也在时光里清晰不灭。

    接下来说到的是当时的数学老师,胡老师,胡老师名清渠,当年教我时是他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刚做老师,后来他做了区校的校长,后来去了教办,可能后来又去了教育局工作。可是就是这样优秀的一个老师,我当年的小心灵却一点也不接受他。

    按现在的说法,胡老师长得很帅,是帅锅,有翩翩的君子风度。我现在会想,有这样和蔼可亲年轻帅气的老师教我,本应该巴不得能多接近才是正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胡老师的记忆竟然是,除了上课没办法,在平时我都是躲着他的,远远地看见他走过来,我便会从另一方向上走开去,就算躲不开遇上了,也没有对一个老师的尊敬感,连叫一声胡老师都不的,反而是胡老师放下他作为老师的尊严,堵着我,笑着叫我的名字,又笑容可掬地关心我,问我你是不是住在外婆家,问我好不好开不开心之类的话。

    现在想来,胡老师当年怀的是一颗怎样的作为一个教育者的赤子之心啊!同样的感受我在上初一时的班主任唐老师身上也感觉到了。我现在会觉得,这就像一个孩子脸上的那双天真纯洁的眼睛,我们很容易在生活中失去它,但是作为一个教育者,我觉得它是可以直抵学生心灵的最高贵的东西。它的作用可能不会像知识那样马上见效,却可能在时空的轮换里持久弥新。试想想,如果我真的讨厌胡老师,我怎会在现在想起他时,对他是满心的喜悦和尊敬,会想着我们学生从不向他靠拢,他是经受了怎样的心灵上的冲击,竟然让他放下老师的尊严,只想走进我这样顽固不明的木石儿童的心里。

    回忆我的小学时光,有印象的便是上面说到的四位老师。除了唐老师,有幸在前几天见了面,看到了他89岁高龄里仍然容光焕发,思维敏捷,不聋不花,让我感动的是他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其他两位,俞老师和胡老师,我没见过面。如果记忆和文字具有能够传递心灵的力量,那么,我希望我能借着这些文字,给他们送上我的祝福,祝愿他们的生活平安幸福。

    孙老师我知道在十几年前已经过世了。在他活着的时候,我居然从没有在离开学校后去看他一下,虽然他和我外公家只是隔了一条河而已。如果需要怪责,那么该责怪的是,我发现自己是一个后知后觉,或者说无知无觉的人。几十年里,我把自己的灵魂和记忆都放在了隔一条河的对岸,尘封在那里,在汲汲营营的生活的苟且声里,已经忘记了那条河的对岸,还安放着一个记忆,记忆里裹着我的某个跌落的魂灵。那么,我也希望我的文字能够穿透生死带来的那堵高墙,给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孙老师送上我的祝福,愿他在那里也是活成了被人仰望的那个洒脱豪放的孙老师。

    也借着我的这篇文字,给所有我生命里遇见的老师们送上我的真挚的祝福,无论是刻烙于心,还是记忆浅浅,还是已经忘却,谢谢你们教过我,不管你们在哪里,愿你们平安喜悦,健康幸福。也在这里给所有的老师们送上一句话:愿每一个老师都能以一种美好的存在活在他每一个学生的记忆里,为了这个目标,努力在你的教学生活里,给你的学生们传递那直抵心灵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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