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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既息（使休养生息）民缮兵（修缮兵器），复欲伐赵。武安君曰：“不可。”王曰：“前年国虚民饥，君不量（估量）百姓之力，求益（增加）军粮以灭赵。今蓄积粮食，三军之俸有倍于前，而曰'不可’，其说（这种说法）何（为什么）也？”武安君曰：“长平之事，秦军大克（战胜），赵军大破。赵人勠（合）力同忧，耕田疾作（努力劳作）以生其财。君臣忧惧，早朝晏退（晏:迟,晚。指君主与群臣很早上朝处理政事,很晚才退朝。形容勤于政事），其国内（对内）实，其交（外交）外（对外）成。当今之时，赵未可伐也。”王曰：“寡人既以兴师（兴兵、起兵）矣。”乃使五大夫王陵将（带领军队）而伐赵。陵战失利，亡五校（古代军营名称）。武安君病愈（通“瘉”，病好了），王欲使代之，武安君称疾不行（不前往出征）。王乃使应侯（范雎jū）往见武安君，责（责备）之曰：君尝以寡击众，取胜如神，况（何况；况且）以强击弱，以众击寡乎？武安君曰：“秦破赵军于长平，不遂（实现）以时（时机）乘（趁着）其振惧（震惊,惧怕）而灭之，（看到赵国）畏而释（放弃）之，使得耕稼（种庄稼）以益（增加）蓄积，养（抚养）孤（指幼年死去父亲或者父母双亡，与《陈情表》“祖母刘愍臣孤弱”的“孤”含义相同）长（使 成长）幼以益（扩充）其众（军队），缮（修缮）治（整理；备办）兵甲（武器铠甲）以益（更加）其强，增（加高）城浚（疏浚）池以益（更加）其固。主折节（降低身份）以下（谦下；降低身份去交往）其臣，臣推体（屈身）以下死士（敢死的勇士）。臣人一心，上下同力。攻其列城（城邑;边塞城堡），必未可拔（攻占）。臣见其害，未睹（看到）其利。又病，未能行。”应侯惭而退，以言于王。王曰：“微（文中指“无，没有”，与《岳阳楼记》中“微斯人，吾谁与归？”的“微”含义相同）白起，吾不能灭赵乎？”复益发（增派）军，围（围困）邯郸八九月，死伤者众而弗下（攻下）。武安君曰：“不听臣计，今果如何？”王闻之怒，因（于是）见武安君，强（强迫）起（使起身）之，曰：“君虽病，强（勉强）为寡人卧而将（抱病领军）之。有功，（完成）寡人之愿，将加重（重赏）于君。如君不行，寡人恨（怨恨）君。”武安君顿首（顿首是一种古代的交际礼仪，指磕头、叩头下拜、致敬、整理头发的动作）曰：“惟愿大王览臣愚计（愚拙之计。自谦之词），释（放弃）赵养民，以观诸侯之变（（局势）的转变）。”王不答而去（离开）。 （节选自《战国策·中山策》 （刘向所编订《国策》之第三十三卷，全卷分十篇。题材为散文，记述上起前五世纪末魏文侯灭中山至白起攻赵归秦前后百余年与中山相关的事迹。书中多策士言行，语言字字珠玑） 应侯请之，不起。于是免武安君为士伍（士伍：士卒）（古代军队最小单位，由五人编成，与《过秦论》“蹑足行伍之间”的“伍”含义相同。行伍：军队的行列,古代以五人为伍,二十五人为行。亦泛称军队），迁（移居）之阴密。秦昭王与应侯群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yàng （不服气或闷闷不乐的神情）不服，有余言（别的话）。”秦王乃使使者赐之剑，自裁（使自杀）。武安君引（拔，举，拿）剑将自刭（用刀割脖子），曰：“我何罪于天（状语后置句，应是“于天何罪”；“罪”，犯罪）而至此哉？”良久（很久，甚久），曰：“我固（固然，本来）当死。长平之战，赵卒（士兵）降者数十万人，我诈（用欺诈手段）而尽（全部）阬kēng（活埋）之，是足以死。”遂自杀。秦人怜之，乡邑（1.泛指一般城镇，大曰都，小曰邑。2.县。《促织》：“邑有成名者，操童子业，久不售。”）皆祭祀焉。 （节选自《史记·白起王翦列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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