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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田不决斗

 氓哥飞了 2023-09-25

秋雨如注。并不是印象中应当有的样子,但是,大概从前一天凌晨四点多的一阵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妖风开始,雨水就像某种老套的剧情片,从开始的第一句台词,就可以知道结局又是那种看不明白又感觉意犹未尽的感觉,秋雨就是这样,或者说,今年的秋雨就是这样,出其不意,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温度骤降。这是意料之中,也不是没有过天气晴朗令人神清气爽的这个时间,天高云淡,田野干干净净,虽然有一两排未收割的植物摇摇欲坠,挡住固定的视角,后边的田野依旧如昨,“从远处看,高大的事物实际上更高大”,从远处看,无论是收割后的任何作物,都展现出强迫式的整齐,而,知道它们实际上是高低不平的这个事实,会让这种从远处展现出来的整齐更加具有美感,有时候不一定要接近一个事物才能感受到它的美在哪里,任何美,近看都是残忍。

蒙田继续说着。在他看起来孤独的塔楼里,据说里边有一千多本藏书,不知道是整齐地放在书架上,还是会在古旧的巨大桌子上堆成山一样,山一样,如果你考虑这些书的作者,即便是他们的遗骸,放在一起也是山一样,何况他们中有些人是不会愿意屈尊被与其他人放在一起的。大概蒙田的书都摆放整齐,拉丁文的书一排,法文的书一排,意大利文的书一排,我不知道会不会有英文的书,蒙田是法国人,精通拉丁文、德语,而他记下来那些杂七杂八的内容里,引用最多的是拉丁文,西塞罗、塞涅卡,哦对了还有希腊文,按照现在的情形看,蒙田大概不太乐意在这个世纪醒过来,他是贵族、绅士,书当然有仆人摆放整齐,塔楼里只有他、书、和猫,完美的书房。

决定看蒙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需要特别的理由。就像很多人对一个假期的计划是旅游或者回老家一样,在主动决定的可选择选项之中,我选择了蒙田,因为《随笔集》轻松好读,除非到特定情形,很多人大概不会选其他作家的书,大概没有人会选择在一个小长假里看维吉尔、李维,远离德国作家,这是一条金科律令,远离他们,包括实际距离上的远,以米为单位或者以公里为单位,无所谓,远离他们。

不带有特定目的去看一些东西,无论是电影还是书,从作用上看都具有消磨时间的效果,不知不觉间,秋雨下了一会又停止,然后在洗茶杯重新烧水的过程中,窗外又开始滴滴答答,这是雨水在房顶汇集,通过房檐滴落到蓝色彩钢雨棚上的声音,流浪猫在不知道谁的车底凄厉地喊叫,但是当路过的时候去喊它们,它们又嘶吼着让人滚远点,走开几部又开始凄厉地叫,你能怎么办。

之前有个小伙看奥勒留,翻前边的时候说,哎人家说得对呀,接着翻了几页,回过头来,这不都是废话嘛,很多时候都会碰到这样的情形——你翻了几页书,突然发现都是废话,就像我在键盘上打出来的这些话一样,容我狂妄一点——也像蒙田在自己的“洞穴”里写下来的那些东西一样,这是一个“现代悖论”:在查看一些文本的时候,我们的观念是不自觉地先入为主(写那些东西的人同样看新闻联播,生活在百度地图上的一个点上),以这样看似平等的观念去审视文本。这样当然得出来很多没用的作品,没用实际意义的作品,这是一个现代人类对文明最大的侮辱,起码是对那些还能找到存世文本的人来说,如果蒙田还在,他会怎么看待这些四面八方竖起的中指,我不知道,这很难说,或许他会拉你对决,不过他身体不是很强健,但很大概率他不会这么做,知道一件事是愚蠢的还去做,就更加愚蠢——这个愚蠢,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愚蠢,怎么说呢,是理性的愚蠢,形而上的愚蠢,雅典人、斯巴达人眼中的愚蠢,这种愚蠢是低贱的、嫉妒的、不荣誉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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