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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飘香好时节
作者：韩文建（北京） 
几天前，在菜市场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还带着丝丝淡淡的甜。因为觉得似曾相识，循香望去，看到几位老农正在贩卖稚嫩的槐花，槐花，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那是熟悉的味道。 说到槐花，也算是我最钟爱的一种野味了。每年四月，郊外四野，沟沟坎坎，田间地头，村前村后，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像是起了雾，落了雪。槐树的叶子尚小，但花已经热烈奔放了。它不像那些优柔娇作的花草，吝啬得只开一朵两朵，更不像榆钱，奇怪的只有绿色。甚至它的躯干不是太粗，枝丫也没有那么凶猛，但它的花却让你感叹惊异，枝枝丫丫之间盛开地热烈，满树满枝都是。它的花并不是一朵，而且一团，一簇，一枝枝、一串串，清新、淡雅，花香无处不在，网织成了一团团氤氲的香雾，温柔地将路人严丝合缝地包裹了起来。假如这时你想到梨花，那雪只是煞白，毫无生气；假如这时你想到海棠，那妖娆也只是一时的快乐，甚至可怜到连一点香味也没有，不伦不类哪里像槐花。 每到这个最怡人时节，我总喜欢带着老伴追寻着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香甜味，间或还会夹杂香椿的粉甜味，驱车来到郊外，漫步在缀满槐花的槐林中，万籁无声，树影斑驳。 槐树是农村种植极为普遍的一种树了，房前、屋后、河畔、塘边……随处都可以看到那长得葱郁旺盛的槐树。长在树林里的，枝干冲天，仿佛要穿上天了；长在河沟旁的，歪歪斜斜，有着旁逸斜出的枝叶和枝干，但树都不太高，便于采摘。 春风送爽，暖日煦照，沟沟壑壑，一树树洁白如玉的槐花累累地挂满了枝头，远远望去，像春日里压了满树的瑞雪，看那满树的槐花开得茂盛，田野沟壑里给这百花繁茂的春天又增添了一份盛景；想那村落荒野，不知又有多少城里人正在迷恋它的芳香？最为神奇的是那一串串小巧的槐花散发的阵阵花香，那淡淡的香气弥漫在微微的春风里，让人不禁身心宁静、形神俱忘。 槐林中，万籁无声，树影斑驳间，只有那轻柔的日光伴着淡淡的花香悄然落下，槐花，使我想到洁白、纯净和简单。 周一下午，我悠闲地开着车凭窗眺望绵延的远山，赏析着如诗如画的浉河长廊，暖暖的微风习习吹来，让我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芬芳。转而，我突然发现公路两旁的绿色中夹杂着朵朵白色的云团，一簇簇点缀在绿色的丛林中、远远望去让人有一种洒脱、飘逸的感觉。我意识到：这就是我要找的槐花！ 
槐花开啦！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同时绽放了。槐树上，刚刚披露出淡绿的嫩芽，白色的花瓣上泛出淡淡的翠绿，稍显晶莹，如翠如玉。一朵朵玲珑剔透的花瓣，蝶形花冠，簇拥在紧凑的嫩枝上；小花多皱缩而卷曲，花瓣多散落，完整者花萼钟状，五片花瓣，娇嫩细润，气味芬芳，细酌而拥满了整个树干。 我下车走在杂草丛生的小道上，感觉脚下软软的，轻轻地，四处可以闻到一股清香扑鼻的味道。这清香的槐花味飘散时遇上了春风，瞬间有了暖香两种味道。我站在一棵槐花树下。树下已有许多散落了的槐花，但是很完好，是刚才那阵春风将它吹了下来。这时，我放眼向那边望去，一束阳光从天际射向这边，照耀在了槐花树的每一个角落，使枝条上槐花闪着银光，给枝条上装饰上了雪白的头饰。 我顾不上这迷人清香的槐花味道，立马从车中拿出前几天为勾榆钱刚买的伸缩杆，杆子有八米长，配有刀头、锯条、弯勾。初试，我兴奋的仰头拿起长杆，将钩子向一大树枝钩去，咔嚓，手腕粗的枝条断了，这时要小心仔细地把花儿摘下来。因为槐树是有刺的，黑而厚非常坚硬，一不小心就扎到手上，火辣辣地疼。我和老伴顺手将槐花一小簇一小簇地摘下来，再将它们放入口袋中，就这样，反反复复，口袋里已装满了一簇一簇的槐花，嘿！还真香！ 槐花之美，不仅在于她的繁盛、她的洁白、她的清香，更美的是在于她的食用价值，如果做一个大胆的臆测，窃以为槐花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走入过无数个家庭的食谱，有意无意地维系了无数个饥饿生命的延续，至少在豫南的广阔土地上，仍然会有千千万万的人会时时想起槐花的香甜来，因为那时候，槐花可不是用来解馋尝鲜的，而是用来救命的。在那些穷困与灾害频繁的年岁里，青黄不接的季节，槐花开了，正好接上救急的茬，一树的槐花采下来，鲜的有几斤到十几斤的样子。生吃，煮熟都行，能够缓解好多人的饥饿，而让他们撑到野菜能吃、熬到麦熟收割。这无疑是槐花独有的一种大美。小美美在境，大美关乎命，她花谁可与之比拟？其实，那时候的人们吃槐花，乃是出于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无奈。 现如今，人们吃槐花却是为了图新鲜、改口味，甚至有人把它作为一种特有的地方小吃搬上了酒店的餐桌，登上了大雅之堂。 槐花吃法很多，蒸、炒、煎、做成馅和汤，变着法儿做出的都是美味。槐花和榆钱相似，既可蒸又可凉拌，这些吃法做起来也都很简单。槐花朴素又是好东西，随便一摆弄，就是一桌可口的菜肴，特别适合当今人们的胃口。如果采摘多了还可冷冻储藏起来，甚至可以放到秋冬。 谁是第一个吃槐花的人？人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槐花的？已经无从考究了。我想真正吃槐花的人是不会花心思去考证这些无聊问题的，能吃到白面做的“槐花饭”，能用葱油伴鸡蛋炒一下，才是他们关心和向往的事情了，仅此而已。 
我也是如此，槐花采回来以后，我把它漂洗干净，放入食盐和调料，拌上面粉，上笼蒸几分钟，我喜欢这样吃，吃的时候浇点醋，淋点蒜汁，味道就更加丰富了。吃到嘴里，一股淡淡的槐花清香扑鼻而来，很是诱人，让人垂涎，不忍停箸。 槐花的花期仅仅只有十天半个月，因此，吃槐花的季节很短，年年总是让我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花期过后，我就只能把期待和欲望寄予来年的花香。 槐花有哀伤的痕迹，也有甜蜜的记忆；槐花有青涩的过去，也有甜润的未来。槐花盛开的壮观和它独有的大美，让历朝历代的文人雅士把它当成了文学作品抒意的对象，白居易就有“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的咏叹；我也听过一首传统山歌《槐花几时开》，音韵相当好。而今融在槐花清香中的我，无以用更多的言语表达我对槐花美好的赞叹与感激，不知怎的，想起了一首诗：“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走过了槐荫小径，槐花一路飘香。 时光，悄悄地在指尖游走，不经意间，便又送走了今年的飘香槐花，而我的情愫里，更待来年槐花再飘清香。 浓浓槐花香，悠悠人间情！ 
【作者简介】韩文建，自诩老兵，现居北京。1969年2月入伍，服役新疆马兰中国核试验基地警卫团。平日勤勉，习作散文、诗词和摄影，现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我把当年看成一句格言，一种风采，一段佳话，纵情沉醉，率性今生！征 稿 启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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