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桃花 旁边刚好一个别墅,以前,小院子很久没人整理,野草闲花不少,最近好像住人了,院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荒芜的花园,不知种上了什么,嫩绿的芽儿已经半指头高了。最让人欢喜的是,铁篱笆旁边,一树桃花,一树梨花,桃花红, 梨花白,桃花疏,梨花繁。桃花风中笑,梨花风里舞。久久伫立在桃树下,想起了那首著名的诗歌,“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把不遇的遗憾,物是人非的感慨,寄托在一树桃花上,不知他还会不会年年来看这一树桃花?,一年一年,从唐至今,不知有谁都在这春风里 ,桃花下 驻足流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春日的阳光下,桃花的美艳,不正是一位光彩照人的新娘吗?春天真好,复苏蓬勃的不仅是万物,更有人的情思。 跑一跑,赏一赏,春天真好,忽然也想变一朵桃花,在这春风里荡漾,盛开!抬头看天,低头看草,无忧无虑,尽情尽兴。物业上的保安,也在找地晒太阳,他看看这里太阳好 ,就停下说,我在这晒一晒,不影响你跑步吧,我说不影响。他说 ,你看别墅还是看花。我说,都看,也想有这样一个小院,种种花,腊梅开过,迎春开,梅花败了,玉兰香,樱花海棠竞相开。保安说,这有什么,我老家院子比这大多了,比这敞亮多了,前后大房,侧面厢房, 院子有冬青,杏树,梨树,月季花,大理花,鸡冠花,围墙旁边是蔷薇,可美了!他这一说,我也想起,老家两个院子,也是前后大房,侧面厢房。门前有杏树,桃树,冬青,一棵很大的牡丹,一棵花儿硕大的月季,一棵高大的核桃树,几棵高高的香椿树。有一块菜地,以前爸爸妈妈在那里种萝卜,香菜,菠菜,在四周种万盛菊与格桑花。爸爸还在檐前栽了葡萄,如今已经在屋檐下搭了葡萄架。院子里呢,厢房房檐下,葡萄架遮住了整个院子,夏天清晨午后,一把藤椅,一壶茶,一本书,往葡萄架下一坐,慢慢喝茶,细细读书,或静静坐着,就那么发呆,对着葡萄架,透过圆润碧绿的葡萄,望高高的碧蓝碧蓝的天空。可是,2016年至今,父亲走了,哥哥走了 , 院子没有了欢乐 ,只有悲伤。门锁了,锁锈了,院子荒了 草高了。有一次回家上坟,两扇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前园子杂草丛生,只有万盛菊依旧固执的怒放。保安说,现在人都给城里跑,农村空了,都跑城里来你挤我,我挤你,没意思!但没意思,还得呆在这里,在这里谋生活。老了,我就回家,住我那新房里去。我心想,到那时,新房也会颓圮吧!房子新着的时候,不回去,想回去的时候,回不去,这也许就是现在人的生存困境。很多时候,我们都为了生活而奔波,而出征。但一个征战的英雄,出征时候,固然豪气干云天,但回归的路途往往却是“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我心悲伤。”然而,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在扑火之前,每一个飞蛾想的都是光明,谁还会想到会被烧死?!每一个离开故乡的游子,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有家难回呢?回不去的故乡,也许是很多游子最终的宿命。 回头再看,那一树桃花,在蓝天下,显得更加粉妆玉琢。只是,我又想起家门口那棵老桃树。不知它是否开花?是否还记得那位栽种的人!更不知道,在这样美好的春天,种桃树的人会不会回家,看,桃花开,桃花红。 满院桃花,尽是刘郎未见。於中更、一枝纤软。仙家日月,笑人间春晚。浓睡起,惊飞乱红千片。 密意难传,羞容易变。平白地、为伊肠断。问君终日,怎安排心眼。须信道,司空自来见惯。 如今,满树桃花盛开,盼念种桃人,月夜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