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铁两则

一

一站，一对母子像旋风一样卷进来了，母亲是大旋风，儿子小钻风。进来之后即分开：儿子在车厢连接处蹲下整理书包，妈妈忙着找座位。

找到了。“儿子，这里有位置！”

孩子还在整理没理她。

“这里有位置，你坐不坐吗？”妈妈站在座位前挡着。

孩子冲过去，坐下了。

妈妈忙着找可以靠的地方。

“站了一天，脚都站痛了！”

她穿的是高跟鞋。

二

最后一节车厢有动静。像一锅平静的水，慢慢被加热，开始有了一点小声响，继而越来越响，最后就全面冒泡了。音调越来越高，嗓门越来越亮，语言越来越通俗。

我忍不住好奇，走了两节车厢去探看。

原来是一个不太年轻的妈妈带着放学的孩子，他们的书包占了一个位置。另一个也不太年轻的女人带着年老的母亲来乘车。年老母亲坐在小孩子的书包上。女儿为了母亲，妈妈为了儿子，就开干了。火药味十足，老远都能闻到语言被烧焦的味道。尤其那个不太年轻的妈妈，一激动，眼睛瞪得溜圆，脖子的青筋爆绽，脸都变形了，鼻子歪了，脸色也由黑变红、变紫。嗓门又大又粗，语言又俗又脏。对方是女儿主战，阴一句，阳一句，不激烈，也不消停。小孩子哪见过这阵势，哇哇大哭起来。妈妈就更激动了，直到对方都下车了，还一个人对着周边的空气挥洒着语言的脏弹。

“我们要讲文明！但我们也不能忍受某些倚老卖老不讲社会公德！”她在补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