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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笔记】武昌起义第一枪,亚洲共和第一国

 新用户7842qWV8 2023-10-01 发布于江苏
同盟会实际上是个松散的组织,革命党人也有者很强的地域特征。孙中山、胡汉民等一直致力于在两广、云南发动起义;湖南人黄兴则更倾向于在湖北、湖南发动起义;而蔡元培、陶成章等江浙人士一直在苏浙沪活动。

孙中山等同盟会的高层并不很支持在武昌发动起义,武昌起义的成功主要是武汉当地的一些革命组织在自己策划。当时的武汉,革命气氛非常热烈,各种各样的革命组织如雨后春笋,其中比较有名的包括日知会、共进会、振武学社、文学社、共和会等,其中日知会是同盟会的分支,其余的则是与同盟会有各种各样的联系。在武汉新军中的革命党人更是半公开地开展各种活动。新上任的湖广总督瑞瀓曾经很直接地问武汉新军第八镇的统制(师长)张彪:“你们第八镇当中到底有多少革命党?”张彪也非常老实地回答:“不敢瞒大帅,至少有三分之一。”

1911年,由于反对清政府的“铁路收归国有”政策,各地爆发了声势浩大的“保路运动”。中国最早的铁路都是外国人修建的,后来为了鼓励铁路自主建设,清廷还是成立国有铁路公司。相应的,各省也都成立了民营铁路公司,通过募集民间资本修建铁路。由于国人对铁路的认识比较落后,各地民营资本的实力也不够,所以民营铁路的建设进展缓慢。于是清政府宣布把各地的民营铁路收归国有,并与英美法德四国签订了大借款合同,用于铁路建设。这个举措的本意还算不错,但在具体利益分配上过于简单粗暴。这也是各省“保路运动”的由来。其中,四川的反抗最为激烈,爆发了罢工、罢课、罢市、抗捐的严重事态。对此,四川总督赵尔丰态度异常强硬,不但拘捕了抗议领袖,还下令开枪打死了6个参加游行请愿的代表。矛盾激化以后,保路运动的性质就从和平的请愿转化成武装暴动,四川各地的几十万人开始向成都聚拢围攻,川南的荣县甚至宣布独立。清政府于是调派武汉新军的一部分,由粤汉川铁路大臣端方率领,入川弹压,导致武汉清军力量的空虚。

武汉党人正是利用这次军力空虚的机会,准备在10月6日发动起义。这一天正是农历八月十五,应该是取元末朱元璋“八月十五杀鞑子”的意思。不过,由于黄兴、宋教仁、居正等未能及时赶到武汉,起义被迫推迟到了10月9日午夜。主要的组织者包括蒋翊武、孙武、刘公等人。

不料,起义当天的下午,孙武在俄租界的革命党据点制造当晚使用的炸弹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抽烟,导致意外发生了炸弹爆炸,惊动了俄国巡捕和清廷当局,大量的起义旗帜、文件、特别是名单被查抄。清政府马上宣布武汉全城戒严,连夜逮捕并杀害了彭楚藩、杨洪胜、刘复基人,史称“武昌首义三烈士”。其中彭楚藩被捕时身穿宪兵制服,本可以蒙混逃走,但彭烈士决心与同志同生死,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党人身份。经此变故,革命党人纷纷或藏匿或逃散,群龙无首,当晚的起义自然也流产了。

第二天,也就是10月10日,全城的气氛依然紧张万分。特别是新军内部,每个非革命党的人看别人都像革命党,而每个革命党人也都担心下一个被抓捕的就是自己。

晚上7时许,工程第八营副班长金兆龙和士兵程定国还没有睡觉,坐在营房里擦枪,有个叫做陶启胜的排长跑过来喝骂:“你们现在擦枪,是想造反吗?”正憋了一肚子火的金兆龙立即反唇相讥:“老子就是要造反,你能怎么样?!”两人于是厮打了起来。旁边的程定国先是用枪托砸了陶启胜的脑袋,继而又开了第一枪,将陶击伤逃走。

见此情景,班长熊秉坤一不做二不休,马上集合士兵,宣布立即起义。程定国又击毙了两个试图阻拦起义的军官。300人的起义队伍打开营房,直奔楚望台的军械所而去。把守楚望台军械库的也是党人同志,大家合兵一处,由于找不到其他的党人了,临时推举队官(连长)吴兆麟为起义总指挥。武昌起义就这样毫无计划地开始了!

实际上,真正响应起义的新军不过2000人,如果清廷当局能够连夜组织力量围剿,武昌起义极有可能和之前历次起义一样被镇压下去。幸运的是,湖广总督瑞瀓和第八镇的统制张彪都进退失据、手足无措,丧失良机。

楚望台的炮弹刚向湖广总督署打来,湖广总督瑞瀓就吓得胆战心惊,慌忙丢下家小,从后墙打洞逃出,躲到了停泊在长江上的楚豫号兵船上,逃跑时还特别交代手下不要泄露自己的去向,导致清军很长时间找不到最高长官做决策。

第八镇统制张彪倒是没逃跑,但却不敢出门,死守在自己的司令部里面,也拒绝见外面来请示汇报的部下,害怕人家是革命党。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知道督署被占领,总督也逃跑了,张彪也赶紧收拾一些金银细软,逃之夭夭了。

由于清廷的总督和军方最高领导都逃了,起义军的进展异常顺利。10月11日天亮以后,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了,大家才想到应该选出一个正式的主事人。按照之前的计划,起义军的总司令应该是刘公,但由于大搜捕,此时已经找不到刘公了,有人提议去找21混成协的协统黎元洪。

黎元洪是湖北黄陂人,早期作为轮机长参加过甲午海战。战斗中,黎所在的广甲舰被日军击沉,黎元洪落海侥幸逃生。黎元洪并不是革命党人,但为人比较稳健,也有威望,新军的年轻的将校和武汉各界都对黎很尊重,于是义军想到利用黎元洪的声望来稳定局面。

派去请黎元洪的代表马荣到了黎家,发现黎不在家,只有几个伙夫在向外抬行李。一问才知道,起义一开始,黎元洪就躲到了手下一个刘姓参谋的家里。义军又赶忙跑到刘家,将刘家的前后门都包围起来,在卧室中找到了正在担惊受怕的黎元洪。见到革命党人全副武装找到自己,黎元洪说到:“我一向待你们不薄啊,何苦为难我呢?”马荣说:“协统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请您到楚望台主持大局。”黎说:“革命党人才济济,何必找我呢?”马荣等不由分说,连请带架把黎元洪带到了楚望台。

到了楚望台,黎元洪发现现场指挥官是自己的军校同学吴兆麟,说话就随便起来:“你们干嘛胡闹啊?这是要杀全家的。你的学问好,本来很有前途的啊!”引得周围的将校门义愤填膺,吴兆麟只好打圆场。

黎元洪一直犹犹豫豫,担心清军的反扑。为了说服黎元洪参加革命,大家骗黎有很多军队和钱粮都在来武汉的路上。此时,湖北咨议局的议长汤化龙也派人来联络义军,希望一起讨论后续事宜。看到社会名流汤化龙也参加革命了,黎元洪才勉强答应留下来。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黎元洪面无表情、一问三不知,也不吃饭,也不跟人家说话,好像刚嫁到夫家的新娘子一样,大家都称他为黎菩萨。

革命党人甘绩熙和陈磊实在气不过,带枪闯到黎元洪的房间要他表态。甘绩熙说:“我们出生入死起义,请你做现成的都督。民国这个事情成了,你就是中国的华盛顿;万一不成,你也是拿破仑。横竖都有好处,你再不下决心,我就和你拼了!”黎元洪说:“你年轻人不要太激动,我在这里几天了,并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啊!”陈磊打圆场说:“您要是支持民国,就该真心实意与我们一路,至少把辫子剪掉吧!如果你想效忠大清,您就该自杀啊!能当都督的人很多,也不一定非是你!”黎元洪依旧慢吞吞是说:“我已经和你们一路了嘛!非要剪辫子的话,你们找个理发匠来好了。”

好说歹说,黎元洪终于答应出任军政府的大都督,不情不愿地开始工作了。为了振奋士气,还专门组织了祭黄帝的仪式和阅兵誓师大会。由同盟会元老谭人凤授剑授旗,还在全军中找了一匹最高大的马给黎元洪骑上检阅部队。

接下来还讨论通过了军政府的组织章程。这个章程本来是居正等人起草的,但假说是孙中山起草的,大家自然一致通过。军政府下设军政和民政两大部。军政部的总司令由黎大都督兼任,下面有参谋、军令、军务等部,年轻的将校如吴兆麟、孙武、蒋翊武、张振武等都名列部长、副部长。民政部则由汤化龙主持,下设政务、外交、财政等司。

一时间,每个人都以开国元勋自居,人人都想当司长、部长。一方指责另一方“不是革命党人”,另一方则回击“你没有实际才能”。互相倾轧互相争权,不一而足。

虽然貌似偶然,但武昌起义的意义确实非常重大,不单是标志着中国推翻满清帝制,建立共和,也打响了建立亚洲第一个共和国的第一枪。

据考证,起义的当天,孙中山正在美国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市为革命筹款,他并不知道武昌发生了开天辟地的大事件。对湖北军政府而言,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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