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呆爸第867篇原创 阿呆爸育儿特约作者:及人 他满头白发地坐在镜头前,倾诉着对逝世女儿的思念,卑微而偏执地表示,自己最近正在研究AI技术,想“复活”女儿。 看着他沧桑的样子,阿呆爸很难相信,他今年才56岁。 01. “她留我走” 2009年之前,包小柏只是个默默无闻的音乐人。 他曾和双胞胎哥哥组成“双子星”组合出道,又因服兵役而淡出大众视线。 退伍后,娱乐圈早就换了天地,但包小柏不肯放弃音乐:明星当不成,就做幕后。 最潦倒的时候,他摆地摊来供养自己的音乐梦,直到1994年进入滚石唱片。 从滚石到华纳,最终进入丰华,包小柏捧红了陈小春、孙燕姿等一代歌星,自己却籍籍无名。 真正让他火到家喻户晓的,是2009年的《快乐女声》。 当年担任节目评委的他,和方文山、巫启贤等人同席而坐,说话很有分量。 但面对人气颇高的曾轶可时,包小柏却与其他评委产生了很大分歧。 他在比赛现场拿白纸画了个房子,对台上的曾轶可狠狠说教: “你就像这个木房子,没有地基,狂风暴雨一吹,就夷为平地了。” 可在场的大多数人,却一致认为曾轶可有灵气、该晋级。 在其他评委的力保下,曾轶可成功晋级,包小柏却不留余地的反对道: “我愿意用我的专业身份来交换去留的问题,她留我走。” 这一段话,成了包小柏演艺生涯中最受关注的“高光时刻”,让他被黑得人尽皆知,至今都背负骂名。 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包小柏退出了《快乐女声》,却也因此迎来了职业的转折点。 后来几年的多档音综中,包小柏都以犀利风格稳坐评委席并圈粉无数,在《快乐男声》还骂哭过俞灏明。 但几年后,他突然消失了。 后来人们才知道,那是因为当时他的女儿包容被诊断出罕见的血液病,性命攸关。 为了救女儿,包小柏放下事业,卖掉房子,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却无济于事。 看着一张张病危通知书下来,他把骨髓移植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等不到更合适的配型,包小柏做出了让他悔恨一生的决定:捐献自己的“半结合”骨髓。 随即而来的是剧烈的排异反应,女儿的病情也不可避免地恶化下去。 看着女儿忍受病痛折磨,包小柏恨不得代而受之,这时的他,也许会想起那句让他黑了又红的谶语—— “她留,我走。” 但女儿还是走了。 包小柏心痛地形容女儿为普罗米修斯——没有得罪宙斯,却日复一日痛苦。 如果说包容是普罗米修斯,那陪伴至女儿生命最后一刻的包小柏,就像是一遍遍推着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 在无穷尽的痛苦中,渴求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直到女儿离世,酷刑也没有结束。 02. 怎么才能好好过 女儿离世以后,包小柏沉溺于思念和悔恨中走不出来。 他说,女儿离世后,整个人生的意义荡然无存。 给女儿办完葬礼的他一夜白头,后来还把女儿的骨灰做成项链,每天带在身上赎罪、祈祷。 因为从前总是跟病床上的女儿碰额头打招呼,他甚至舍不得剪掉曾触碰过女儿的头发。 两年过去,包小柏的白发长长了,对女儿的思念却不曾停止。 如今投身于AI研究的他,仿佛再次找到了人生的寄托。 这样的包小柏,和《流浪地球2》中的图恒宇何其相似。 电影中,图恒宇为了复活车祸逝世的女儿丫丫,把她的意识以数据的形式上传到了数字世界,形成了“数字生命”。 经历了几百次的研究迭代,“数字丫丫”最终有了自我意识,可以和爸爸对话。 这其实就是在科幻世界里被提及过无数次的概念——数字永生。 电影热映期间,网友对图恒宇行为的争论愈演愈烈,而支持他的人,被归为“数字生命派”。 也许无数个痛失至爱的人,都会选择加入这一派。 毕竟,一个个数字还原出的形象,是无尽思念的归处。 跳出技术的壁垒,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被我们忽视已久的群体——失独家庭。 《三悦有了新工作》中的遗体化妆师刘师傅,每天都和逝者打交道的他,仍陷在儿子离世的悲伤中走不出来。 儿子飞机失事以后的每个春节,刘师傅都会换上当年儿子买的夹克衫,去机场接那再也也接不到的儿子一家。 现实中的失独家庭,也是一样被困在原地。 9月16日是乔任梁的忌日,乔爸乔妈一如既往地来到儿子墓前,带着乔任梁生前最爱的粉色花束,和粉丝们一起悼念。 一片温馨的花海中,乔爸弓下脊梁擦拭着儿子墓碑,神情恍惚又悲戚,乔妈坐在一旁,哀伤地沉默着。 乔任梁离开已经七年,他的父母还在悲痛中跋涉,艰难地自救。 “没有了儿子,我们该怎么活下去?” 猝然失去生活重心的老两口,花了很长时间去消化、接受,最后试着换一种生活方式,走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他们拍短视频分享日常,直播跟年轻人聊天,却因此遭到网暴。 键盘侠攻击他们的外貌,甚至骂他们“吃儿子人血馒头”。 这些诛心的言论,让老两口差点再度一蹶不振。 好在他们相互扶持着,熬过了难关。 如今,他们决定延续儿子创立品牌的心血,带着思念走完余生。 03. 多想再见一面 对很多人来说,与至爱告别的最大遗憾,就是没有“再见一面”的机会。 可如今的AI技术,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去弥补、去成全。 韩国一位母亲就曾借VR虚拟技术,和患白血病离世的7岁女儿,再次见面。 感人的重逢画面,被完整地保留在纪录片《遇见你》中。 戴上VR眼镜之前,妈妈还状似洒脱地说:“没关系啊,只是想和她再见一面。” 但当戴着VR眼镜的她看着女儿穿着可爱的小裙子,从户外森林的深处蹦跳着朝她跑过来的那一刻,她几乎在瞬间就颤抖起来。 她伸手一遍遍尝试触摸女儿的身体,颤声诉说对女儿的想念,然后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泪。 视频播出后引起很大反响,争议也随之而生。 站在风波中心的妈妈却坦然地表示,自己之所以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伤疤,就是为了安慰像我一样失去了孩子,或是兄弟姐妹和父母的人。 其实,用AI技术再现逝者,至今已经有了很多案例。 就在今年四月份,B站一位up主用最新的AI软件,还原了去世奶奶的电子形象。 屏幕里的奶奶,音容笑貌皆一如往常,会用最地道的家乡话跟小孙子唠家常。 去年一月份,在中国科学院院士、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吴孟超院士数字纪念馆”开馆时,我国首场“元宇宙葬礼”也随之开启。 追思会上,主办方运用全息影像一比一呈现出吴老生前的形象,并让其在现场与学生、护士、助手等身边人进行“时空对话”。 这些案例似乎是在告诉我们,与逝者重逢在未来一定不是梦。 但是,就像克隆技术面对的伦理难题一样,“数字生命”的争议也不会休止。 因为,生命本该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记得之前《奇葩说》有个辩题:是否愿意一键复活最爱的人? 辩手肖骁提出了这样的观点: “辩题在问的,是我要复活我的最爱吗?不,它要问我的,是我能否接受别人的离开。” 古人言,死生亦大矣。 死亡本质上是对别离的终极考验,也是我们每个人必然要面对的人生课题。 面对亲人和爱人的离去,我们是藏起思念更好地活,还是执着于其中虚妄地过? 只有真正面对死别的那一刻,我们每个人才有资格做出自己的抉择。 写到最后,想起史铁生的一段话——
有一天,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 那一天,在某一处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 但是,那不是我吗?” 带着这样的信念和铭心的记忆,我们与亲人,与爱人,终会在彼岸重逢。 点亮【赞】+【在看】,“死亡不是尽头,遗忘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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