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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的除夕

 新用户1169lFl7 2023-10-08 发布于河南

团团圆圆 过新年



春节,即农历新年,是一年之岁首、传统意义上的岁节(年节)。俗称新春、新年、新岁、岁旦、新禧、年禧、大年等。









团团圆圆 过新年









除夕,是真正意义上的辞旧迎新时刻,按照惯例,孩子们都要像远行的雀儿一样,从家外飞回到家里来,只为了一个团圆,跟最亲的血缘人,跟我们的父母亲。






团团圆圆 过新年



年三十儿前,姐姐、哥哥一家也分别从遥远的他乡回到了父母亲所在的小县城,一百四十平的三居室,因人口陡增显得颇为拥挤,大大小小的三辈人一共十四口人,特别是六个娃在屋里来回穿梭,如同一条条翻滚在池塘中心的锦鲤,笑声闹声将整个房间塞得满满当当。父亲笑吟吟的看着一屋子的孩儿们,满眼的幸福,母亲还是最闲不住的那一个,虽然两次手术使其腿脚不甚灵光,但她依然稳坐在掌勺舵主的尊贵位置,搬个凳子守在厨房门口,时不时的指挥一下,煞有指点江山的气概,看母亲的这番阵仗,竟引得我不禁然噗呲笑出了声,母亲回头佯装瞪我一眼,言下之意莫过于“你还不赶紧干活,没个眼力劲儿的样子吧!”我斜依在餐桌旁,环顾着热热闹闹的室内,暖意升腾,细细品咂这幸福的味道。。。







小时候,家里条件很一般,对于除夕夜的记忆,只跟三个画面有关,一是床头放着的崭新花棉罩衣,二是可以敞开肚皮吃的一锅猪杂,三是满世界的皑皑白雪。










春节,即农历新年,是一年之岁首、传统意义上的岁节(年节)。俗称新春、新年、新岁等。









团团圆圆 过新年








满世界的皑皑白雪
那个时候的冬天感觉特别冷,如棉被般敦厚的积雪是冬日常态,漫长的冬夜里,经常会在雪花簌簌的坠落声中睡去,然后在清冽的鸡鸣声中自然醒来。打开木门栓,一股子清新冰凉的气息迎面扑来,仿佛只需一秒就将整个人的心灵进行彻底的净化。那满院子静静的白,满树上坨坨的白,满窗棱块块的白,仿佛集会上售卖的棉花糖,泛着光亮透着纯洁也裹夹着丝丝甜意。我总是喜欢踏出院里白雪如盖的第一脚,因是家中老幺,哥哥姐姐也都让着我,看我在雪地里撒欢,先是很有条理的踩出第一脚、第二脚......没几下过后就失去了耐性,索性胡乱窜动起来,不多时就将满院子的净白给践踏的乱七八糟,衣服上、帽子上、鞋袜上都是雪渍,母亲便会抄起门后的扫帚疙瘩,喝令我赶紧回屋老实呆着去,我也不执拗,欣然从命,双手冰凉脚底却热的要冒烟的样子,内心充满了小小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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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敞开肚皮吃的一锅猪杂








除夕前一周左右,父亲总会掂回家一整个猪头和一些猪杂,这些猪杂均来自于家里从年初一直圈养到年尾的家猪,平时里用五谷杂粮和剩菜剩饭喂食,直到年尾,将膘肥的头猪赶到村上屠夫家,看那屠夫娴熟的支起大口铁锅,烧水、褪毛、开膛、破肚、分割。之后,父亲就将分割好的猪肉拿到集市上售卖,因是年前各家准备“猪里条”的大好时节,因肉质新鲜且扎实,家里的猪肉总能在一个早集市上就被抢空,得来的这笔钱便是一家老小置办过年行头和购置走亲串友礼物的出处。虽然家里年跟前总会杀掉一头百十斤的肥猪,但好肉都是不舍得吃的,除了必须留下来要走亲戚的两根“猪里条”之外,猪头、猪肠、猪血、猪尾巴这些猪杂才会被父亲带回家里来,当做一家人过年吃的荤腥。除夕那天傍晚,母亲取来家里最大的口锅,将洗好的各种猪杂放入锅中,然后再放入调料包,劈柴大火烧起,不多时,浓郁的肉香便缭绕在小院内外,我跟姐姐、哥哥三人闻香而来,三个小人扒拉着厨房门,不时问母亲一句“妈,好了没?”母亲挥一挥手中的火棍,告诉我们不等天黑吃不到嘴里去,如此来回几次,姐弟三人便自觉无趣,散开各自玩去,但绝都不会走远,唯恐错过了第一口肉香。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母亲将煮好的猪肉分别捞出来放在一口砖红色的瓷缸里,冒着新鲜热气的肉咕噜个个饱满浑身泛着晶莹的油光,仿佛一个个西游记中的“人参果”一般,十分让人眼馋。母亲一声令下,三只小手几乎同时插进瓷缸,各自打捞早已看中的那块稀罕肉,抓在手中,大快朵颐起来,那时,空气中除了肉香之外,就是寂静之下的咂吧声,我们谁都不说话,唯恐错过了一口进食的档口,寡淡了一年的肠胃亟需此刻的油脂填充,世间再无如此美好的时刻,不问肥瘦,只管将肚皮充饱。跟哥哥姐姐喜好不一样的是,我向来不喜吃肥肉和猪蹄,被母亲洗了 n遍的小肠是我的最爱,一家人也晓得我的爱好,从来都不跟我争抢,于是,一头猪的所有小肠都给我一人独享,咀嚼着那香中带着苦头的小肠,感觉人生真是达到了顶峰,也或许是正因为此,长大之后的我喝咖啡也不喜放糖,总觉得本味的苦才是最佳的状态,也或许从儿时喜食小肠开始,便在不经意间认同了生而在这人世间,所有的香甜都势必会伴随着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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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放着的崭新花棉罩衣







在八九十年代那段贫瘠的岁月里,家里的衣物向来都是小孩穿大孩的,作为家中的老幺,穿姐姐、哥哥的衣服是常态,添置新衣这种好事只存在于新年节里。进入腊月,母亲会为一家人扯来做新衣的布料,男的统一都是藏青色布料,为的便是扯的布料多时,商家可以给略微便宜几毛钱,用母亲的话说,节省下来的钱可以买好几瓶酱油呢!我家里的条件在大队部里勉强算是中等层次,能有新衣服穿本身就是一桩喜乐之事,要想在一堆小姑娘的新衣服堆里穿的出彩简直是件不可能的事。但,只有那一年,在母亲的精心准备下我一不小心成了全大队最靓的崽。那年,母亲托在市里军工厂工作的好姐妹带回来一块玫瑰色打底面上缀满红色樱桃的衣服料子,还有几对乡里少见的盘扣。除夕夜里,母亲将做好的衣服分别交到三个孩子手中,特别的花色,少见的盘扣,微微竖起的立领设计,让我对自己的新衣充满了欢喜。小心翼翼的将新衣服叠好,放在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床头,不时用手在上面摸索着,沉浸在自己穿上新衣服后的开心样子,久久不能按捺翻滚的情绪,那个除夕夜也因此增添了几分童话般的梦幻。。。次日清晨,不等母亲唤我起床,便早早起来,将新上衣、新裤子、新的千层底给自己置办身上,对着巴掌大的镜面照来照去,极力捕捉更多角度的美。吃过早饭,一路小跑赶到大队部正街十字路口,那里是村里老小常常聚集闲唠嗑的地方,我们小伙伴们在嘻嘻哈哈中各自掏出兜里揣的瓜子花生糖果互相分享着,此刻,暗地里,便是各自展示新衣风采的节口,看着小伙伴们纷纷投来的羡慕眼神,内心被虚荣填的满满当当,头有些晕胀晕胀的,飘飘忽忽的仿佛置身于半空中一般。那一年,在这种持续升温的美好感觉中,学业不经意间竟也跟着如同开挂一般,现在我才明白,那份虚荣是实在的,后来转化成了一种叫做自信的力量,让我这么一个长相平平、成绩一般、毫无特色的农村姑娘,第一次有了新生的力量,那个力量后来又成长为一对翅膀带我翱翔,从村里,到乡里,再从县城辗转到省城,从学海无涯的起伏中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新春快乐

- New year's Day -

2020 新年快乐










庚子年 【鼠年】



此刻,除夕已过,庚子鼠年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迫使民众各自待在家中,尽量减少走动,以期将疫情扩散遏制在相对的空间和人群中,为此,除夕一过,父亲和母亲便催促姐姐和我返回到各自生活的城市,以免后期管控升级造成有家不能回。可是,那个我们积攒了一整年的心劲儿回到的家,那个我们心心念的父母所在的城市所在的家,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们的家。长大成人后,姐姐、哥哥和我先后成家生子,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小家,有父母在的那个老家,不再是常年待的地方,也不再是承担真正意义上责任和职能的家。当下,疫情使然,我们各自再次离巢远飞,这样的齐相聚场面只能再等上一整年的光景,离别之际,父母亲大兜小兜的为离巢的孩子收拾吃食,唯恐已经身为他人父母的自己的孩子不懂得经营生活,在物资开始紧缺的疫情下缺了吃喝,离巢前的后备箱从来都是跟返巢时的鼓鼓囊囊暗暗较量,置换间满是拳拳爱之心。今日初四,距离除夕已经过去了四天,距离单位一个召回的指令回归岗位已经过去两天,距离再次跟家人重逢十四口人齐聚一堂的欢喜时刻还有三百多天,好好工作吧,好好活着吧,为了下一个除夕的喜乐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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