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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昭宗被杀后朱温为什么不直接称帝而要再立哀帝?

 白衣钱子 2023-10-09 发布于辽宁

当朱温把唐昭宗李晔转移到洛阳时,王建被加封为守司徒,进爵蜀王,实际是一种安抚。再到天复六年(906,中原已经使用唐哀帝年号天祐,但王建在巴蜀继续用昭宗年号)进一步占据归州(今湖北秭归),论地盘恐怕仅次于朱温。

天祐元年(904),朱温将唐昭宗接到洛阳的时候,担心左右大臣反对,命养子朱友谅假托皇帝诏令诛杀宰相崔胤、京兆尹郑元规等人(郑元规兼六军诸卫副使)。这个宰相崔胤可以说是朱温的铁杆追随者,怎么一下说翻脸就翻脸成了刀下鬼?之前提到崔胤糊涂地要拉拢朱温清除宦官,实际崔胤的心思并不完全站在朱温的立场,至少更大的分量是站在李唐社稷的立场,只是后世很多人存在对崔胤和朱温关系的一种误读,不可忽视的是,崔胤这方面确实犯了很低级的错误。

出于当时李唐的现实,崔胤为了尽快获胜,很愚蠢地将赌注几乎全压在朱温身上。通过朱温力挺,哪怕他一度被驱逐在外都可以顺利返回朝堂,还逐渐成为皇帝非常倚重的骨干,因为崔胤相当于成了与朱温之间的桥梁。崔胤其实并非没有为皇帝考虑,结果他着了朱温的道。

崔胤以为再次重组禁军就能确保京师安全,朱温很快觉察到崔胤的小心思,面上不动声色,同意崔胤拉着郑元规招募新军。哪知道朱温遇到侄儿朱友伦意外身亡,就已经决心要把皇帝和李唐朝廷连根拔除!朱友伦是朱温的侄儿,兄长朱存之子。朱存很早就死于黄巢战事,朱友伦非常骁勇,在多次对付李克用的时候都立下大功,以右威武将军、宁远军节度使身份在长安宿卫掌握皇帝和官员,将其军马驻扎在玄武门外。

这里出现的宁远军,按说不属于朱温能够管辖的地方,因为在偏远的岭南。唐昭宗乾宁四年(897),在荣管经略观察使的基础上升级为军镇,辖容州(今广西北流市范围)、白州(今广西博白)、禺州(今广西北流市东南一带)、牢州(今广西玉林市范围)等地。宁远军的出现,似乎正是崔胤为了营救昭宗摆脱韩建,逃离华州,建议请朱温进军关中。所以,推测应该是李晔给朱温增加一个节度使军号壮大声势,只不过是给一个偏远的地方挂名,实际无法真正插手管辖。

不过,进入五代十国后的宁远军就不止一个,如岭南的宁远军后来归楚王马殷的麾下,但前蜀的蜀中地区也有宁远军。宋朝也有,如苏东坡被放逐到岭南惠州,就是宁远军的辖区。再后来宋末张钰在钓鱼城大战蒙古军,他也升到宁远军节度使(显然宋朝知道宁远军在岭南和蜀地都出现过的渊源,将其不断调整)。甚至契丹辽朝也有宁远军,位于今抚顺地区。

唐哀帝天祐元年十月里,在一次马球比赛时,朱友伦落马身死。朱友伦可是骁勇战将,朱温根本不相信一次落马就会令其身亡。照常理而言,这种怀疑不能说毫无道理。但若客观来看,马球毕竟有相当大的危险系数。古人比赛时并不是全副武装,万一落马时被马匹冲撞或伤到要害,的确是有伤重不治的可能性。

朱温的画像

崔胤虽然有心维持社稷,可他实在能力不够,目光短浅。朱温一直是利用他维持和李唐的关系,最终自己完全占据上风以后,崔胤如果完全老老实实地配合,朱温确实也可以留下他。如果有妨碍的举动,自然会随时除掉,根本不会有犹豫。朱温还将长安百姓按籍迁移,拆毁长安宫室、房屋,将木料顺渭水漂下,在洛阳重新营建宫室。

这时候,唐昭宗被迫任命朱温为诸道兵马副元帅,加封梁王,并赐“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荣誉称号。皇帝为了安抚朱温,居然还一展才学,特意写了《杨柳词》五首送给朱温。真的满喜剧,都知道朱温是从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没有什么文化,倒也不是他完全不尊重文人,但骨子里对这些不感兴趣,哪会对几首诗词就感动呢。

天祐元年(904),唐昭宗离开长安前往洛阳途中,“车驾至华州,民夹道呼万岁。上泣谓曰:'勿呼万岁,朕不复为汝主矣!’”对侍臣说:“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朱温对这些牢骚了如指掌,转眼就把左右小黄门、打毬供奉、内园小儿等二百余人全部杀掉。更离奇的是,史书称朱温找到同样数量,且相貌相似的亲信冒充安排到皇帝身边。不光如此,居然还强调一笔:“昭宗初不能辨,久而方察。”这些都是宋代以后《新唐书》和《资治通鉴》的夸张描绘,可信度并不高,当然用意很明显,就是为了形容昭宗的可怜博取后人同情罢了。

这一年八月十一日夜,昭宗李晔正在安歇,朱温手下蒋玄晖和史太带一百多人来到宫殿。昭宗妃子见来人众多感到惊慌,史太挥刀杀死一些人,强行闯入宫内。蒋玄晖询问昭仪李渐荣,李渐荣故意大声呵斥,昭宗在内听到有人闯进来,急忙起身到处躲藏。史太冲入内室将昭宗李晔杀害,时年三十八岁,李渐荣也一同遇害。当时何皇后也在殿内,史太本打算一并杀掉,何皇后向蒋玄晖哭诉哀求得免。

何氏是唐朝最后一位皇后,表面上她是从唐肃宗、唐德宗以来,长达一百年后,唯一一个生前被册封的皇后,之前享受的是淑妃礼遇,可惜这个荣誉并不长久,而且晚景凄凉。何氏非常不幸地跟了一位看似很想振作图强,结果不仅无能为力,还几乎是自掘坟墓的皇帝。

何氏来自四川蜀地,属于东川梓州(今绵阳市三台县一带)人,唐僖宗乾符三年左右(876),以宫人身份被分入寿王府,到了李晔身边(当时还叫李杰),才十一岁左右。几年下来长的亭亭玉立,很受宠爱,何氏先后生下儿子,就是后来的德王李裕和哀帝李祚。李裕是昭宗的长子,也一度被封过皇太子。刘季述等人在光化三年(900)打算废昭宗时,就准备推李裕上位。

而蒋玄晖这人过去毫不知名,但他跟朱温很早,一直算是心腹。为了让朱温入长安控制朝廷,蒋玄晖表现十分卖力,朱温任命他为枢密使。此外还有一个薛贻矩也是骨干,他是河东薛氏大姓出身,相貌堂堂,文才出众,还是唐僖宗乾符四年的状元。祖父薛存诚为御史、父亲薛廷望为刺史都很受朝野称赞。

有关朱温的传记

薛贻矩起初作为僖宗的翰林学士,知制诰。在僖宗落难逃跑的时候,薛贻矩表现胆小,没有跟从,就被罢官。后来一度恢复职务,唐昭宗铲除宦官的时候,发现薛贻矩曾经给韩全诲的画像做赞文,当时安排薛贻矩送宦官首级交给朱温,这时候,两人就有了联系。正如笔者所提,朱温自己没文化,但绝不是痛恨所有的文人,薛贻矩就是一个例外(还有其他像李振,包括朱温对敬翔赞叹李袭吉文章的例子,均可见《旧五代史》各人传记)。本来昭宗又罢免了薛贻矩,被朱温赏识举荐,立刻任职吏部尚书,随即升御史大夫。薛贻矩从此成为昭宗和哀帝身边的重要大臣,实际上是朱温安排的亲信。

唐哀帝天祐四年(907),薛贻矩受命去慰问朱温,他最先直接表露以臣下礼仪朝拜朱温。朱温心里乐开了花,身边的人当然都暗中在进行登基的准备,但薛贻矩这一幕直接就替朱温正式拉开禅位行动。薛贻矩的位置表明他是一等一重要,假如换成朱温身边的人再上演对付昭宗的一幕,难免就落下强行夺位,手段毒辣的名声,不是不能进行,但毕竟是下策。薛贻矩回去以后对哀帝反复劝说,最终朱温登基就相对顺利。薛贻矩对朱温来说,是立下非常大的功绩,直接加封宰相。

唐哀帝李柷是昭宗和何皇后的第九子,本名李祚,乾宁四年(897)五岁左右封辉王(长子李裕出生年纪比较模糊,若推算何氏和昭宗在一起的时间,加上唐朝皇子册封大都是三到五岁,李裕是大顺二年891被封德王,若差不多五岁,昭宗生长子时约二十岁,合乎情理。李裕封德王的次年李祚出生,那么李裕大李祚差不多六岁)。朱温为他更名李柷,让宰相柳璨、独孤损请到何皇后的令,推上帝位,称昭宣帝,后来也叫哀帝。

当时宗室尚有德王李裕、棣王李祤、虔王李禊、沂王李禋、遂王李祎、景王李秘、祁王李祺、雅王李禛、琼王李祥等人,除了李裕二十岁左右算成年,都是一大群“孩子王”,没什么威胁。由于历来更改朝代毕竟都有一大套流程要一步步完成,朱温也不得不按部就班。蒋玄晖作为先锋,为朱温动手除掉大部分年龄稍长的宗室,个别的下落不明(可能躲藏隐匿,如史书称德王李裕虽死,其后人就逃亡了,有族谱称后裔逃到山东),最后宫廷就剩下哀帝成为孤家寡人。

朱温的司马昭之心已经呼之欲出,这时候又发生插曲。蒋玄晖和柳璨据魏晋南北朝以来惯例,认为梁王朱温还不具备贸然称帝的条件,应该先加九锡,然后受禅。不久,太常卿张廷范又捎带蒋玄晖认为,当时天下未定,甚至不宜匆忙加九锡。朱温这下就非常恼火了,认为他们是不想让自己当皇帝的。

何太后得知情况后,通过宫人秘密联系蒋玄晖,哀求将来务必保全孤儿寡母(之前在闯宫杀昭宗时,何皇后就是通过恳请蒋玄晖侥幸留下性命)。宣徽副使王殷、赵殷衡一向与蒋、张不和,趁机密告蒋玄晖、张廷范、柳璨在何太后的积善宫刻石像埋于地下,时常与太后一起焚香盟誓要复兴唐朝。

朱温自然感到震怒,就在害死昭宗李晔一年后,收斩蒋玄晖、柳璨,还进一步将何后一起除掉。朱温强迫哀帝以宫闱不堪的名义宣布废掉何氏后位,逼她自尽,于是,长达近三百年的李唐没有悬念的落幕了。

影视剧中的朱温形象

这一年夏天,朱温在滑州(今河南安阳市所辖滑县一带)黄河边的白马驿制造了一起很出名的悲剧,把将裴枢、独孤损、崔远等出身比较高门的衣冠士大夫三十多人统统杀掉,扔进黄河,史称白马之变。这一事情一般都指朱温身边另一心腹谋士李振因多年科考不顺利,针对那些士大夫读书人的集中大报复。他说了一句相当有名的话:“这些官僚自命不凡,说自己是什么清流,现在最后将他们投入黄河,让他们永远成为浊流。”

可若从身份来看,李振并不是当真出身寒门的穷酸文士。一来他不算是汉人,二来家门恐怕不低。他是司空李抱真的后人,李抱真是西域昭武九部安氏大将,是代宗、德宗时的泽路节度使。他痛恨安禄山的起兵背叛,坚守泽路地区,还成功劝说王武俊对付朱滔,是大唐中兴阶段的一位功臣,所以赐姓为李。他的从兄李抱玉也是跟着李光弼讨伐安史的名将。所以,这种家世背景说起来肯定是有头有脸的功勋武人门第,当然祖辈可能确实没多少文化底蕴。

到李振这一代打算改变出路,一心好学,希望通过科考出仕,结果几次无望,心里就很痛恨那些科举出身的读书人。但既然李振尝试过多次科考,显然长期读书,就没有通过科举的文士依然还是文士,朱温的出身还可以说和黄巢很多类似,这个李振显然很有区别。

如果李振同样属于黄巢、朱温或李克用这种带着粗鄙气质之人,朱温顶多与他臭味相投,视作将领武夫而已。可朱温把李振称为“奇人”,在兼任郓州节度使的时候,李振就一起做副使,可见对他是青眼有加。李振还作为朱温的代表使者四处活动,占据湖南的马殷攻朗州(今湖南常德)的雷满,李振奉命前去调解,发挥出色的口才,费了一通口水便让他们听从了朱温的和解,各自相安无事。

不久,李振在后梁建立后由宣义军节度副使、检校司徒授殿中监,再加户部尚书,在朱温这样狡猾多疑的人身边,他的地位不算差。之后朱友珪在位时,李振还代替另一元老敬翔出任崇政院使,继续受重用。最后李存勖打败后梁,李振都还想继续保命,不仅受到羞辱,跟着就被杀。据说李存勖身边的重臣郭崇韬见李振当着众人面屈膝求饶,事后就调侃:“常听说李振是一代奇才,我今天看到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白马一事后的冬天十一月,唐哀帝准备亲祠圜丘,本来算一种很正常的传统皇家礼仪活动。各方面早已依照惯例做好准备,宰相也已下南郊坛熟悉安排有关的流程环节。可朱温听到以后很不高兴,感觉颇为隆重,貌似哀帝身边的群臣还有意祈求上天延长唐朝的“寿命”。主持仪式的官员听到朱温态度冷淡感到很恐惧,就借口改期使此事不了了之。

有关唐哀帝的传记

翻过新年到三月,唐哀帝就不得不在各种压力逼迫下,把皇位拱手传给了朱温,禅让成了济阴王。哀帝李柷完成禅让以后是要遵照安排离开汴梁去东北方面的曹州居住。四方藩镇李克用、王建、李茂贞当然都对朱温夺位称帝表示严厉声讨,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朱温感到唐朝皇帝的影响尚在,仅仅一年,就派人赶到曹州毒死李柷,死后谥号为哀,年仅十七岁。

后人都哀叹李唐这样窝囊的落幕,尤其昭宗李晔本来有心振作,结果连出昏招哀其不幸。可是环顾天下,当时昭宗能够借助的力量,唯有李茂贞、朱温、李克用,包括王建,这些人的性质和盘算,不光是相隔千年的我们清楚明白,其实就在当时,昭宗和身边人也并非懵懵懂懂,他完全是别无选择,只不过他想就近取利,把野心最大的人当成了最方便的桥梁。

像李克用不是没有赶赴关中的机会,只不过前期他的力量稍弱,距离关中相对最远。他与朱温较量时输了一招,错失机会,更糟糕的其实昭宗原本就对外族出身的李克用并不感兴趣。在王重荣死后,河东出现纷乱之际,朱温、李匡威、赫连铎联合要求打压李克用,唐昭宗是表示积极支持。当时正处于李克用最低谷的时候,而且潞州方面还不定,貌似天赐良机。

这个时候勇将李存孝阻挡韩建得力,李克用硬顶朱温这个死对头,其余附和之辈就没有人敢轻易出手挑战沙陀部了,像李茂贞距离李克用比较远,一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早期就连李克用和朱温也并没直接毗邻,实际有魏博镇罗弘信、成德镇王镕两家居中,但他们是谁都不好得罪,处境非常尴尬。朱温虽然想从中占便宜不断削弱李克用,可罗弘信并不支持朱温。

李克用当时反而向昭宗发出责问,控诉沙陀军几十年负责守卫李唐边疆,一门三代忠臣的说法也并不是夸大其词,一派胡言。昭宗十分窘迫,几乎下不来台,唯有以处罚张浚、孔纬两个大臣收场。

整个昭宗在位的时局中,李克用面对的不利,一是时机尚未成熟,二是地利与实力都鞭长莫及。假如将李克用和朱温换个位置,自然而然结束李唐的八成就会是李克用了,他们并非真的有多大区别。假如沙陀看重同为李姓的一层面纱,换句话说顶多再有一两代唐帝延续,沙陀李氏可能不会像朱温那么严酷和急躁。最终也总会有子孙出来改换门庭,只不过他们很可能会继承李克用和李存勖的晋王头衔成为“后晋”,不会留给石敬瑭机会了。

当唐昭宗受李茂贞、韩建的胁迫,李茂贞想到抵御朱温的计策就是借兵李克用。李克用一度太原被围,所以就有了李克用结盟契丹阿保机的一幕,然后靠周德威、李嗣昭趁梁军发生疫病才又夺回汾、慈、隰三州。跟着又有幽州刘仁恭的求援,本来李克用不想理会刘仁恭,但年轻有为的李存勖劝谏,认为这是晋王再度翻盘的机会。

李存勖分析形势说,中原一带都被梁王朱温收服的七七八八,假若沙陀部再不稳住山西、河北仅存的一些力量,那么的确就唯有退守边疆了,再无争雄中原的机会。李克用认为在理,于是出击攻破潞州,使幽州解围。就在朱温登位称帝这一年,晋王李克用病重,次年正月就死了,年五十三岁。后来流传有一个著名故事,说李克用临终前交给李存勖三支羽箭,让他牢记著名的三大仇恨。一指要夺取幽州稳固北方,否则晋军无法放心南下。二是朱温是死敌,三就是后来结义的契丹,说好联手,结果唐朝覆灭,梁朝强大,契丹最终背信弃义。这个故事情节颇有小说色彩,对当时李克用和沙陀部发展面临的情况却有事实依据。

影视剧中的李克用形象

漠北的契丹部族原本在盛唐时就有过一番作为,实力已经颇为强大,甚至早在两晋时期就已经在辽东边塞一带活跃。像朝鲜《三国史记》就称东晋太元三年(378)已有契丹侵扰高句丽。之后《资治通鉴》提到东晋义熙元年(406)也有契丹部族活动,正式确立契丹名号是北齐魏收编写的《魏书》,所以到宋朝编撰《新唐书》,就肯定“至元魏,自号曰契丹。”同时出现的库莫奚,则是契丹的同源部族,隋唐时期一般别称奚族,契丹建立辽代以后,奚族基本与契丹混为一家,称萧姓的非常多。

总体上契丹和库莫奚同出东胡这一大的族群系统,所以,历来也有认为他们就是属于鲜卑这一部族的某种分支,或者推测是匈奴残余与鲜卑兴盛阶段混合产生的部族。古人对早期隋唐阶段的契丹部族,一般就多认为他们属于鲜卑分支或残余,因为时段上距离鲜卑相近。到宋代及以后才会有认为出自匈奴别种的说法,今天经过很多专家梳理分析,虽然还不能十分肯定,但鲜卑东胡渊源毕竟是占主流。

经过漫长的发展,唐代初年的契丹已经有比较稳固的部落联盟,所谓早期八部基本形成,以大贺氏为首(大贺氏后来不再是建立辽朝的主体部落,但是今天普遍被视为达斡尔族的先民,算是仅存比较靠谱的古代契丹族后裔),起初臣服草原霸主突厥,后来唐朝肃清边疆,掌握对塞外各部的治理,就设立羁縻州府,契丹就臣服唐朝,甚至有首领改为李姓或其他的汉姓,如唐太宗设松漠都督府(在今赤峰、通辽一带),以大贺窟哥为松漠都督,赐李氏。唐高宗以窟哥的孙子枯莫离为左卫将军、弹汗州刺史,封归顺郡王;另一孙子李尽忠为武卫大将军、松漠都督,继统契丹八部。

武则天时期,契丹与奚族联合起来反抗,大贺氏被唐军征讨,一度力量衰微。之后玄宗时期,契丹首领转为遥辇氏,臣服的部分首领同样被赐姓为李。但是,经过唐朝前期一百多年的壮大,不管是大贺氏还是遥辇氏,到底当时的契丹具体有哪些部落已经无法考证。总之到天宝初年,唐玄宗赐遥辇俎里汉名李怀秀,拜松漠都督,封崇顺王,还赐静乐公主联姻。唐朝与契丹部落此后基本恢复和睦交往,这一遥辇氏氏首领在契丹称为阻午可汗,被视为耶律阿保机家族的祖先。

唐武宗会昌年间,漠北草原另一强大部族回鹘瓦解西迁,契丹部族正式开始在北方草原崛起,慢慢从东北朝中部扩大势力。唐僖宗时的黄巢义军令中原惶惶不安,痕德廑可汗遥辇钦德在塞外收服了奚、室韦,试图进袭幽州、蓟州。然后在昭宗时,因刘仁恭占据幽州,防范得力,契丹始终在塞外,还没有机会更进一步。刘仁恭曾以防契丹名义得罪过沙陀首领李克用,包括李克用有时听朝廷的号令出征四方,刘仁恭却在后方不是滋扰就是挖墙角,到后来还把一些河东士卒斩杀交给朱温,所以一直被李克用视为一大仇敌。

痕德廑可汗遥辇钦德死于唐哀帝天祐三年(906),当时,迭剌部的耶律阿保机已经是整个契丹部落联盟的夷离堇,威望和号召力几乎仅次于可汗。关于夷离堇一词的性质,历来解释说法很多。按照原意大约也和部落首领相差无几,由于契丹部族本来是八个大部落,夷离堇大约就是指某一氏族部落的首领。换一个角度看,这是指契丹八部联盟以后确立的部落制度。契丹可汗是部族大首领,而夷离堇就是下面各氏族部落首领,相当于就是部落大王。随着契丹部族壮大和王朝化,后来也专指辅佐可汗,负责部族军事的首领,所以夷离堇就成了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称呼。尤其遥辇氏的联盟中,耶律阿保机家族还世袭了夷离堇这一职务。正是有这一深厚渊源,耶律阿保机才能够迅速脱颖而出成为改变个人、家族和全体族人命运的天选之人。

就在唐哀帝禅让朱温建立后梁的同一年,在广袤的漠北草原上,耶律阿保机也正式登位宣布建立以契丹为名号的塞外势力,影响此后中原长达三百多年的又一次南北争雄,徐徐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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