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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春秋(27)圣心医院、圣心堂和修道院

 糊涂书屋 2023-10-12 发布于天津

小楼春秋【27】

圣心医院、圣心堂和修道院(图)


章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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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意大利在中国的一处最完整的社区,原天津意租界在47万平方米的范围内,不仅矗立着一栋栋典雅别致的欧式别墅,而且还辟有两座广场,教堂、医院、花园、俱乐部、兵营、学校、球场、菜市场、消防队等应有尽有,市政设施一应俱全,并且全部带有意大利本土特色。在这里,几乎可以找寻到当年一个完善的意大利小社会。

  现今尚能一展旧貌的圣心医院、圣心堂和修道院,颇能体现意大利的建筑特色。今天,我们乘坐天津地铁2号线在建国道站下车,由B口出去往左拐,在马路的一侧首先看到的是耶稣圣心堂。这座二层砖木结构建筑,拥有八角形屋顶,简洁实用的设计出自意大利建筑师达涅莱·罗菲诺尼之手。这种建筑风格在意大利被称作Novecento,直译过来是“九百”的意思,可见是以1900年这一时间标志来命名的。与圣心堂相邻的是当年的圣心医院,由深棕色砖块砌筑,是典型的意大利建筑,现经修整,已成为一家文创社区的一部分。圣心堂的后面是修道院,也已翻建,改作一家康养单位,但当年的面貌依稀可见。

  意租界的形成可追溯到1902年中国和意大利签订的《天津意租界章程合同》。1900年,英、美、俄、德、法、日、意、奥八国联军入侵中国,攻陷了天津、北京。1902年6月7日,意大利公使嘎里纳与天津海关道唐绍仪签订协议,在海河左岸划定意租界:南临海河,东接俄租界,北沿京奉铁路,西与奥租界接壤,共占地771亩,其范围正是河湾这个地方。意大利租界是天津历史上第七个租界,也是意大利在海外的唯一租界。

  天津意租界共存在了43年,留下诸多的异国建筑和城市设施。意大利租界道路的规划和修建考究而又先进。这里是天津第一个研究使用先进沥青铺设地面的区域。1914年,费洛梯代表意当局与纽约美孚公司签订合同,在大马路进行沥青路面的试验,效果非常好。这是天津有史以来第一条沥青路,随即又在意租界内的其余路面加以推广,从而使这里最先拥有了灰尘最少、最平坦的道路网。

  1913年,意租界当局将大马路一段捐赠给天主教方济各会建立圣心堂及医院,并且重申,包括大马路对面一段,“建筑房屋当按欧洲式样,不可用半中半西式样”。天主教为意大利第一大宗教,方济各会是意国的传教组织。20世纪初,方济各会在中国的传教区主要在陕西、山西、河南一带,在天津的传教活动则集中在当时的意租界。1910年,方济各会在天津意租界内的大马路(今建国道)盖起了一座相当华丽的教堂,这就是圣心堂。其时,意租界工部局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意租界各部门工作的中国人必须是天主教徒。方济各会还在意租界设立了一个办事处,名为方济堂。方济堂名义上是方济各会的驻津账房,实际上是控制陕、晋、豫等地传教活动的总枢纽。

  圣心堂建立后,方济各会于1922年在其西侧设立了以慈善事业为标榜的意国医院。该医院1937年改成圣心医院。医院建设经费全部由创办人斯基亚巴来里亚募捐而来,办院后常年经费由意大利慈善家捐助,历届院长由董事会任命,多为意籍人。医院有床位41张,分一、二、三等病房,并设有施诊部,分设内、外、皮肤、花柳、小儿、妇产、眼耳鼻喉、理疗等八个科室,有医师八人(多为特请),护士长一人,护士五人,X光技术员一人,药房主任一人,事务员一人,助产士两人,调剂员两人,见习护士六人,工友十四人,均为修女或天主教徒。

  意国医院初建时,只为意国官员、士兵及“济民”治病,后来为扩大影响,便于传教,也向中国人开放。业务扩大后,由于医护人员不足,便从湖北老河口方济各修女院补来10余名修女协助工作(除两名中国人外,其余均系意籍修女)。1932年,在圣心堂的后面、医院院内,为修女们建造了一座修女院,并且招收中国修女。

  在圣心医院历任院长中,给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葛礼佑修女。葛礼佑修女性情端肃,待人和蔼热诚,中国话讲得也很地道,且在护理病人方面非常敬业,人们对她很尊重。1947年元旦刚过,正值隆冬季节,葛礼佑修女视察湘鄂修女会后,从上海返津途中,在青岛遭遇飞机失事不幸遇难。她的遗体被运回天津,后事由圣心教堂的神父操持,追思弥撒在院内的圣心教堂举行。

  天津解放后,圣心医院仍由意籍人掌管,修女们依旧隐居在院内,不与外界接触。意籍修女们估计不可能再在中国住下去,试图解散修女院,有意制造“教难”。1951年11月,方济各会意籍神父恩满德被中国政府驱逐出境,修女院意籍院长齐丽娜也随即回国,圣心医院由天主教革新促进会接办。1952年4月1日,天津市卫生局与天津市天主教革新运动促进会协商,圣心医院并入天津市第一医院,签署了房屋租用合同,租金为一万斤小米折价,圣心医院职工40人(包括所有修女)留在第一医院工作。

  当年第一医院的另一部分是曹家大楼。据说曹家大楼未建成即停工,曾空闲多年。1928年作为市港务局办公处。1930年市港务局裁撤,由归国的留德博士医生李允恪负责在此筹建市立医院,后为天津市立第一医院门诊部,而先前的圣心医院则成为第一医院的住院部。现在第一医院早已搬迁至河北区南口路。(本专栏图片由《小楼春秋》摄制组提供)

  《小楼春秋》解说词:

  圣心医院楼梯的设计非常考究,可以说简洁而不简单,人们可以看到楼梯扶手上精致的装饰,它们是当年遗留下来的,这些雕花应该是手工制作的。这座建筑是19世纪初的典型建筑,它的特点是理性主义。对于理性主义来说,功能是相当重要的。由于是医院建筑,它的空间布局比较简洁,中央走廊有几个房间。房间有很高的天花板和很好的照明系统。

  伴随这栋小楼来到天津的,远不止是一种建筑风格。医院,从来都是一个希望与绝望并存,看尽人间悲喜的地方。意大利血统的圣心医院在天津的落成,更与一场引起中国医学知识体系、社会医疗制度巨大变革的风潮同步。

  (节选,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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