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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月9日深夜，邱清泉分别打电话给70军军长邓军林、74军军长邱维达等人，在电话中他叫嚷着说：“我没有办法了！你们自己打定主意突围吧！我放弃指挥权，马上离开指挥部。” 挂了电话后，邱清泉（国民党军第二兵团司令）对徐州“剿总”副总司令杜聿明和指挥部中的其他军官们说：“现在陈庄三面被包围，只有西南方一个缺口可走，大家突出重围后，谁能到达南京，谁就向总统报告这次大败经过及今晚的情况。” 说完，杜聿明、邱清泉等人在副官、卫士的掩护下，在黑夜中四散逃命。他们逃出陈庄后，因人马拥挤，很快失去联络。 邱清泉这时非常的慌乱。他到处乱跑，高声大叫：“共军来了！”在混乱中，邱清泉被流弹击中，倒地身亡。72军军长余锦源见大势已去，率残部向解放军投降。邓军林、邱维达这两个军长则在突围中被解放军俘虏。 原70军军长高吉人受伤后被部下抛弃，解放军战士将他俘虏后，送往后方医院治疗。高吉人隐瞒了身份，伤愈后被当成普通军官而遣返。 第13兵团司令李弥离开杜聿明的指挥部后，带着几个卫兵随着溃散的部队东跑西跑。李弥手拿指南针在混乱中跑了好几个小时，到了半夜才摸到第9军第3师师部所在地张庙堂。师长周藩希望李弥能领着大家冲出去，李弥疲劳不堪，躺下就睡，并对周藩等人说：“你们都当过参谋长，还想不出办法吗？” 周藩看到外面解放军已经突破第3师的阵地，就要打到师部来，他与部下商量，大家都想投降。10日天亮，周藩写了请求投降的信，派人送给当面的解放军部队。中午得到解放军答复：要3师立即投降，主官出来报到，部队放下武器集合，不得延误。 李弥说：“共军要主官出去报到，你们哪一个愿意去？”接着，李弥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不能死呀！我若能回去，一定照顾你们的家属，你们都可以放心。” 周藩见李弥这样怕死，心想解放军知道他们的部队番号，他身为师长是跑不了的，索性自己去报到，给李弥逃脱的机会。他越过阵地向解放军九纵的一个团长投降，整理自己残存的部下离开战场。 李弥则换上伤兵的衣服，混在人群中，趁天黑人乱逃跑。后来他竟辗转到达青岛，在那里上船逃脱。 第8军军长周开成在1月10日拂晓带着军部的人向张庙堂以西逃跑。撞上了一支挺进的解放军。周开成将解放军当成了邱清泉的部队，还派卫士排长上前联络。这个排长在解放军战士面前当了俘虏，在解放军战士命令下，这个排长回头向周开成等人招手。 周开成便在随从簇拥下走过来，卫士排长介绍：“这是我们的军长。”解放军战士说：“军长来了，欢迎。”周开成只得束手就擒。走了不远，解放军就给周开成找来马骑，一直把他送到纵队司令部，在那里他受到良好的照顾，还吃了一顿面条，周开成后来在回忆中对这顿面条记忆犹新。 杜聿明在和邱清泉失散后，带着副官和卫士十来人仓惶向北逃跑，后来躲进了一条战壕。副官给杜聿明剃掉胡子，化装一番，他们看着解放军大部队从路上经过后，又向北跑。大约走了20里路， 天色大亮。副官看到附近村庄都有解放军，问杜聿明是跑还是投降。杜聿明还想继续逃，正商量时，迎面来了两个解放军战士问：“你们是哪一部分？”副官瞎编说：“送俘虏的。” 解放军看到他们手里都有武器，便端枪大喝，杜聿明等人只好放下武器，被解放军战士带进村庄。 在村庄，杜聿明等人在吃了一顿饱饭后，分别接受审查。负责审查的干部是四纵一个姓陈的干部。 陈干部询问杜聿明的身份，杜聿明谎称他是第13兵团的军需，叫高文明。 陈干部很有经验，笑着问：“13兵团有几大处？请把处长的名字写出来。” 杜聿明顿时傻了眼，手里拿着派克金笔写不出字来。陈干部看到杜聿明使用的高级金笔和手表，就猜测他不是低级军官，便向他交代政策说：“你们只要坦白交代，我们一律宽大，除了战犯杜聿明以外。” 说完，陈干部就命令战士把他们带到广场上，与大批13兵团的俘虏们一起听候处理。杜聿明看到许多熟悉的老部下，又羞愧，又恼火，他趁看管俘虏的战士不在身边，捡起一块石头朝脑袋上砸，砸得皮破血流，当场晕过去。 解放军战士见俘虏们骚动不安，都叫嚷着说：“总司令死了”，于是便很快俘虏中找到这个“高军需”，见他只是头上破了口子，就为他包扎了伤口，单独关押起来。 第二天再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杜聿明说：“你们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呢？”接着，杜聿明被送到四纵指挥部，陶勇司令员等人对他以礼相待，但杜聿明态度消极，不愿谈任何问题。1月11日，粟裕、陈士榘电告军委：“匪首杜聿明确已被我四纵俘虏，邱、李正继续搜查中。” 杜聿明集团被彻底消灭的消息传到南京后，国民党上下人心震动。杜聿明的夫人曹秀清从上海到南京求见蒋介石，蒋介石却拒绝见面，只批示“杜已被俘，着速厚慰其家属”。 曹秀清大为不满，又哭又闹地说：“我丈夫身体有病，还要他率部突围，他走不动，突什么围呀！不是明明要他的命么？”得知此事的国民党军将领，大都感到非常心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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