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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饶行之二,皂头村的访旧寻旧之行

 唯我英才 2023-10-18 发布于河北

说来话长,提起这上饶皂头村,以前在我写的有关上饶的“美篇”故事中,就提到过这个地方,今天我就专门来说说我和皂头村的不解之缘,以及我在这个村经历过许多的故事。

由于故事内容较多,这篇拙文写的就会长些,而我又不想吊大家的胃口,把它分成上、下或一、二的形式来让你们看了上文还想着那下文,故请你们耐下性子一气看完吧。

日思夜想两樟树,至今一棵留村间。

那是在我快五岁时,全家从福建来到上饶,住进这郊外皂头村,这是因为那时上饶还是对日抗战的国统区,在上饶这个皂头村边上,有一个国民党军队开办的“抗日阵亡将士家属织布工厂”,我家大人就在这个工厂任职,所以全家人就住进了这个村子里了。

我记得这进村的大道旁边,有两棵高大的樟树,它们给我或来过这村里的人们,都会留下很深的印象,直到我七十多年后再访皂头村时,还忘不了先去找、看它们,可惜的是,时过境迁,当年大小粗细相近的两棵大樟树,现在只剩下硕果仅存的一棵了,仔细看来,这树在我的记忆中,它又历经了七十多年的风雨苍桑,显得更加高大挺拔了,后来我了解到它竟进入了上饶受保护的珍稀老树行列里了。为此,我和同来的好友周浩忠老师,给它照了几张相片留做纪念了,以下特选了这棵樟树的两张照片供你参阅。



启蒙之校今犹在,旧貌新颜喜心怀。

随后我们走进了离这棵老樟树不远处,现在叫做“皂头中心小学”学校里看看,它是我接受启蒙教育的第一所学校,记得那时它叫“皂头村小学”,它是在村里一所潘姓的祠堂里兴办起来的,现在这个祠堂还在学校边存在着,並且看起来还是装饰一新的了,请看以下三张有关的照片。

这是学校新建的大门和校园内新建成的这座气派又大方的教学楼。


下面照片中的教学楼,它的墙体上赫然地写着“习惯决定未来”的校训,这校训看起来是那么的警醒耀眼。


这是与学校相连的那个潘姓祠堂,它存在的年头也不短了。


人生蹉跎事随愿,我信“缘分”自天来。

我还记得五岁时来这个学校报名上学的情景,那时教我们一年级的班主任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他对同学很友爱热情,她还教我们“国语”课,我们都愿意听他讲的课,遗憾的是她的姓名我给忘记了,我还记得教算术课的诸葛丰老师,他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老师,因为他复姓“诸葛”,那时我就知道诸葛亮的故事了,所以很快地连带着就记住了他。

我很认可“缘分”这一说法的,事实也往往如此的有趣,这位诸葛丰老师在我家迁到上饶县城后,我上了“金龙岗小学”不久,他也调到了这个学校来了,他还是教我算术课的老师呢。更巧的是他的孩子诸葛华,还是我的同班同学,更令我想不到的是过了六十多年后,我回上饶探旧访友,这位中断了这么多年音信的同学,却在另外一位同学的努力找寻下,让我惊喜地竟又和这诸葛华同学见面了,欣喜之余,知道了他的父亲诸葛丰老师早已作古,我心里很是悲伤,无奈之中就自己劝自己,想想我是他的学生,到现在也是古稀之人了,人的生死真是难以预料到的呀。

下面是我和老同学诸葛华重逢时在,他家拍照的留影。

照片中穿白上衣的,是我小学同学诸葛华。


路边老者是校友,谈及住事心共鸣。

事有湊巧,周老师和我到我母校参观后,他看我一直沉浸在怀旧的思念之中,于是,他就想在这附近的村民中,如果能找到当地的老年人,也许能询问出一些往事来,那该有多好!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恰巧就在我俩走出学校大门不远处的路旁边,坐着几位在聊天闲谈的人,其中有一位年长者,看起来和我的年龄相仿,于是周老师就上前询问他,得知他就是这村子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当即向他询问了一些村里的往事,他大概都知道並能清楚的说出来,当我问到眼前这个小学校时,他说他小时候就在这里上学,我又问及他认识诸葛丰老师吗?只见他激动地说当然认识了,他是教我算术课的老师呀,他后来调进城里去了,我听了这些话,心里头不由地想起了“他乡遇故知”的那句话,和他也了有更多的亲近感了,惊喜的是我们还是几十年的同一学校的校友呢,这真是什么事都会有机缘巧合的呀,我们又聊了一会,周老师见状也很高兴,就拍了一张我和这位老者的合影,算是留了个纪念吧,请看下面这张照片,右边就是与我们聊天的那位当地的老者。


旧地重游已不识,只见监牢此处开。

随后周老师和我转到了村边上的那个原来“抗战阵亡将士家属织布工厂”的旧址,现今它已变成了“上饶市看守所”了,周老师又找到了在这里工作的他的学生,今早我俩就是坐他的车,顺路从市里来到这皂头村的,这次我们又见面了,由于事先由他安排好的,门卫放行后,我们一起进了大门,他就让我俩自由行动,他又忙他的事去了。

其实我在小时候随家里大人不止一次地来到过这里,那时只知道这里是织布工厂,大人把我领进厂就忙他自己的事去了,我常常由一位年轻的阿姨领着,在这个院子里的平房之间转着看着玩着,我很喜欢看那时工人们在织布机上干活的,爱看那坐在机器前女工认真操作的样子,只见她们双脚不停的踩着那脚下机器的踏板,带动那织布机上长长的一排众多的经线,它被分成各自相隔成两组,在机器的带动下上下跳动,而机器两边各有一个拍板,把那装有纬线的两头各镶有铁尖头的木制梭子,来回的击打穿梭着,使梭子里的纬线与那上下交扠的经线编织在一起,那生产出来的就是我们见到的布了,它被随时地缠到女工身前的那个圆形布轴上,这就是她们的劳动成果了。

在这个工厂里,我几乎每次来这里玩,都会长时间地在这里驻足观看,我爱看那织布机上的梭子,它在两边拍板的来回击打下,反复地快速穿过上下跳动的经线,它那与拍板撞击时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也是我很爱听到的,这种声音会传的很远,以致人还未走到工厂,就会在很远处听到它的声音了。

我就是这样一次一次地看这织布的过程,听这拍打梭子的声音,便忘了去别的工序上转转看看了,以致到后来也不知道这棉花是怎么纺成棉线的了,后来看过手工用纺车来纺线,总觉得这样纺出的线它不会用到那工厂生产上去的,再后来长大了,才从电影里看到了这机器织布时,从棉花进入車间到织成布匹的全部过程。

这次在这大院里转了一圈,感觉这院子比原先大了许多,那印象中过去的织布工厂那些旧平房,早已被这新的窂房和其它建筑取代了。在这院子里见到的人,除了面带威严穿着警服的警卫人员以外,还有前来探监的犯人家属或亲朋们,他们中的很多人,那面部表情和那行动做派都显得那么畏畏诺诺的拘谨,仿佛他们就是那犯人一样,看来这都是些奉公守法又胆小怕事的好公民才会表现出这样的,我在当时就是这么联想的。

一台话剧两次看,真正看懂在后来。

后来我们又回到了这看守所的大门口,又见到周老师的那位学生,我们说了会话,就告辞离开了这里,然后乘班车回到市里去了。

在长时间的乘车回市里过程中,我又想起小时候在皂头村经历过的桩桩往事,比如后来我知道,那时上饶还是国民党统治下的第三战区,它的头儿是蒋介石的亲信顾祝同,这第三战区在上饶是驻有国民党军队的。

有一天我们全家人提前吃了晚饭,为的是去离皂头村不远的一个国民党军队的营房里看戏去,在这军营的营区里,有一个简易的主席台,这时它成了临时性的戏台了,这台下是操场,来看戏是需要自带坐位的。

后来听家里人说这次演出的“文明戏”(那时还不叫什么“话剧〞的)叫《雷雨》,是当时在全国很有名的一位青年戏曲作家曹禺的新作,是由“第三战区”所属的文艺演出队排练並下来到各处巡回演出的。

我们到了这“剧场〞后,由于是熟人提前来我家里告诉了我们,说是他们这军营里今晚要演戏,那时村子里没有电话,更没有现在的手机,这捎信带话就得靠双腿走路了,好在我们两家离的不太远的,他们知道我们今晚会来看戏,所以就提前搬来了长凳和椅子,放在了戏台较靠前的地方。

那时上饶是没电灯的,像这晚上要有什么大的活动比如集会或演出或办红白喜事喪事什么的,小民们也就是点着那大灯笼或是腊烛,或者再烧着那叫“松明”的一种含松脂很多的木条做成火把来照明的,那讲排场的大户人家或是自备或是租用汽灯来点亮场地的,这在军队操场的演出,自然是会很排场的用上汽灯了,再看这戏台上下前后点亮了许多盞汽灯,把现场照的很亮很亮的,不一会天也黑了下来,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因为这是军营,观众自然是以军人最多了,他们列队来到操场或盘腿坐在地上或就地蹲者,那当官和他们的家属和来宾们,则坐在了戏台前面,这场戏开演后,演员们在台上演的热闹非凡,观众们看到演出的高潮处,都会情不自禁地大声喝彩和欢呼鼓起掌来,对于我这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我既看不懂这戏里故事情节和表现内容,更不知道大人这么兴奋都是怎么了,只记住戏里真有电闪雷鸣的故事情节,觉得这和戏名《雷雨》算是粘上点边了,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我就在大人的怀抱里睡着了,散戏后回家的路上我也没醒过来,还由大人背着回到家里的。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这《雷雨》是当代的一部著名的话剧,从中也知道了它的剧作者曹禺这个人了。再到后来,我回到老家保定后,有一次是在南关外的“工人文化宫”的礼堂里,看了当时的“河北省农学院〝(即现在的“河北农业大学”)的师生们排练演出的话剧《雷雨》的生动表演后,这才算是真正地看懂和了解了这台话剧了。

又想小时此村游,年少往事记心头。

小时候我在皂头村生活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回想起来,那时在这个江南的小乡村里,我却找到不少儿时的欢乐和兴趣,我记得皂头村的春天,它是那么的美好更是让人留念的,当春天来到的时候,这村子里外全是一片绿色,刚发芽的树枝上,吐出了嫩绿的树芽,稍不注意,几天它就变成了满树的绿叶,这时农田的春播开始了,只见那春雨后片片的水田里,农民们头戴着那尖顶的,用竹子和棕树皮制做的叫“斗笠”,它是一顶既遮太阳又能挡雨的帽子,再看那下到水田的人们,都是赤着双脚下到快没膝深的水田里,然后人和人之间拉开档子,每个人左手拿着一把秧苗,右手不停的往水下的泥土里插着从左手分好的稻秧,同时还要弯着腰向后倒退着,再看他们前面的水田里,新插的稻秧留下了一片绿色,假若遇上下雨了,他们会停下手中的劳作,走向田梗上,穿上那早已准备好的蓑衣,再回水田里继续插秧的,这蓑衣是一种在江南农村常见的个人防雨工具,是用当地常见的棕树皮制做的防雨衣具,你要是穿在身上,能感觉它的份量是不轻的,当然的是这水田在插秧之前,农民会先在灌好水的农田里,拉来那当地常见的水牛,再套上那耕田的犁,把这水田耕平耕好的。

从那时起我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农民劳作生产,和生存生活的辛劳和不容易,从我那幼小的心里就自然地产生了同情他们的那种情愫了,我认为这可不是大人们刻意去教诲的。

春天对我们这些孩子们,可真是欢乐开怀的大好季节,在春天我可以和村里的小伙伴去村边的小溪边,从那清沏见底的溪水中捞蝌蚪、捞小鱼,去那花丛中捉飞来飞去的蝴蝶,再晚些时日,我们还会在路边草丛里捡吃到,那棵粒虽小但又红又甜的野生草莓果,凡此种种,那欢乐快活的春天,在我的心中是永远也忘不了的。那随之而来的夏天,不远秋天,渴望着的冬天,都有说不尽的故事在脑海里窂窂地记忆着的呢。

这桩桩的故事说到这里,自己还是觉得经历过的故事还很多,总也讲不完的,由于篇幅和时间的原因,今天先告一段落,先讲到这里吧,容我以后有时间再去挖掘往事,再继续地给你们讲那更多有趣的故事吧,关于这篇拙文,欢迎你们看后多加指正,在此先谢谢你们了。

本文写于2022年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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