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1月14日,根据柏路会议的决定,朱德、毛泽东率红四军主力3600余人悄悄下了井冈山,沿着山间小路,取道遂川的大汾、左安,向赣南行进。朱毛自己也没想到,这次转移竟是他们一生中最艰难和危险的经历。 1937年,朱德在延安对美国作家史沫特莱讲述了当年的经历:
红四军下山的共两个团和两个营。国民党“会剿”军以第二、三、四路军和第一路军的一个旅继续进攻井冈山,而以赣军刘士毅、李文彬两个旅紧紧追击,他们在数量和武器装备上都大大超过红军。 陈毅回忆当年所遇到的严重困难:
1月14日当晚,红四军歼灭遂川大汾的国民党守军一个营,突破了封锁线。1月19日,红四军占领了崇义县城,国民党军察觉了红军主力下山的动向。接着,红四军继续南行,击溃沿途的地主武装。 22日,红四军进占没有国民党正规军设防的大余县城。大余县产钨矿,所以拥有一定数量的产业工人,县城也较为富裕,红军在这个地方得到了较为充足的物资补充。 红四军前委在城内天主教堂召开连以上干部会,确定二十八团担任警戒,军部、三十一团、特务营和独立营在城内及近郊开展群众工作。 部队在中山桥下河坝召开军民大会,把没收土豪的财物散发给贫苦群众,并在县城附近开展群众工作。由于红军的宣传,西华山矿部分工人参加了红军。 林彪领受了任务后,带领二十八团进入警戒位置,分片包干,各负责一段。但林彪此时还未成长为日后算无遗策的“战神”,他既没有组织营连以上干部看地形,也没有研究出现复杂情况下的协同配合,最为致命的是忽略了现状——红四军主力已脱离原有的根据地,周围环境和井冈山斗争时期完全不同:既没有共产党的组织,又缺乏群众斗争的基础,连报信的群众也没有。 国民党的追兵却很快尾随而至,战斗力比较强的李文彬第二十一旅三个团,悄悄地逼近大庾(今大余)城。攻势是突然发起的,因为突然,所以猛烈。 二十八团在城东的警戒阵地迅速被突破。“到那种时候,即使平时很勇敢的指挥员,也会束手无策,只好'三十六计,跑为上计’,结果,变成一个机会主义者”,林彪就是这样成了“机会主义者”,部队急速后撤,城内一片惊乱。(后来曾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江华回忆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兵败如山倒”。那是一种失去控制的混乱。 时任红四军士兵委员会秘书长的陈毅正在街上向群众分发财物,城北街区已经出现了敌军。他连忙后撤,在城边才追上后退的军部。所谓军部,也只剩下毛泽东和少数机关人员。 毛泽东要林彪反击,林彪犹豫不决。部队已经退下来,不好掌握了。毛泽东大声说:“撤下来也要拉回去!”陈毅也说:“主力要坚决顶住敌人!”林彪带身边的少数人冲杀回去,把敌人的攻势挡住一阵,才勉强把撤退的人收拢了起来。 这一仗牺牲了三十一团营长周舫,独立营营长张威。二十八团党代表何挺颖负重伤,用担架抬着行军,在敌军追击、部队仓促奔走的混乱中不幸牺牲。这使得本来就缺干部的红四军雪上加霜。
危急时刻,朱德组织部队掩护军部向城南方向撤退。31团与28团相互配合,且战且退,向广东南雄县的乌迳方向撤退。
这是一场混乱的战斗,朱毛红军遭到了下山以来第一次重大挫折。各部相互之间失去联络,毛泽东、朱德与前委机关也都跑散了,在县城筹款来的1万多银元也丢失了。 关于这场战役的细节各种书的叙述多有不同,但战役的大致走向可以确定: 二十八团警戒松懈,侦查不力,以至于被敌人摸到眼皮子底下才发现。主力部队此时正在休息,惊慌失措之下兵力不能集中,只能各自为战,逐渐抵抗不过,部队呈溃逃之势,危急之际朱老总带领特务营殿后阻击敌人的追击。 赣军李文彬当年给上司王均师长的报告:
一句“四散逃窜”虽有夸大之意,但也能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当时红四军溃退时的场面。 《毛泽东遇险实录》中较为详细地记叙了红四军撤退时狼狈的模样。
读到这一部分的内容时,不禁让人感慨万分。 红四军主力下山的意图是在外线调动敌人,配合内线粉碎敌人“会剿”。但大余之战的失败导致部队完全丧失了战略主动性,围魏救赵的战略实际上已经失败了,而这也意味着井冈山根据地已经彻底丧失解围的可能性了! 敌人一击得手,随后便紧追不舍。 为了摆脱敌人的紧追,红四军只得以日均90华里的急行军速度沿赣粤边境的山路迅速转移,经沙江坝进入广东北部的南雄境内。原先的外线出击计划难以实现。直到2月10日至11日取得大柏地战斗的胜利后,才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江华对大余战役的回忆也是对大余之败的准确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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