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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微湖渔夫 2023-10-20 发布于山东

细雨悄无声息地散落在寺院的青石板上。

我是如此期待这次五台山之行,又不知期待什么?似乎去寻找什么,也不知寻找什么?

没有什么悬念,像大多数爆款的热门景区一样,居佛教四大名山之首的五台山一样地嘈杂喧哗的人群,一样地磕头烧香的香客,一样地吆喝买法器和供品的商贩。清凉山天气很清凉,我的心却不清凉。执意不去安排好的酒店,托朋友央求住寺院,哪怕一夜呢?

黄昏,一天的细雨霏霏随我进了大文殊寺。五千多平的寺院此时显得空空荡荡,深深庭院,拖在地上的行李箱发出“咕噜咕噜”声响,在静静的院中,我为破坏了一种宁静感到有一点惶恐。

这两天进了太多的寺院,还只是开放的一百多座寺院中的几个,一律的香火鼎盛,香客拥堵,不得不闪躲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摩肩接踵的游客。只有在夜晚,白天红尘滚滚的声音远去,累了一天的寺院仿佛回归了原本模样,一直悬浮游离的心落了下去,一种寂静欢喜涌了上来。那种惶惶又茫然的心绪似乎平定了,平定而后安静。

拜见了现今五台山最年长的法师---90高龄的常青法师,常青法师本就是一个传奇。原名郭二海,7岁因家贫被父亲卖到菩萨顶作小喇嘛,24岁参军抗美援朝,然后娶妻生子,还曾干过大队书记,50岁重新出家,在万佛阁,也就是五爷庙做主持,随着年事已高,来到稍偏远的大文殊寺伴素香青灯颐养天年。

望着常青法师眉目慈祥的面容,时时露出的慈悲微笑,说话的节奏不紧不慢,不像高深大道的法师,到像旧时的账房先生,问着从哪来?来了几天的家常话。常青法师饱经过血雨风霜的战争洗礼,见惯了战场上的生生死死,也看淡了生死。生命不就是一种明明灭灭的无常吗?却也是人生的恒常。常青法师还见证了五台山的物换星移、沧桑巨变,几经出世、入世又出世,不管是无奈也好,被迫也罢,终究是皈依佛门,一心向佛,乐善好施度平生,活成了一尊佛。他捐助三千多万香火钱建学校,他说:“上学是好事,更是大事,啥也没这事大。”他在五爷庙三四十年,五爷庙成了五台山香火最旺的寺庙,都说五爷庙最灵验,可常青法师说:“五爷不是神,是菩萨,是给人聪明智慧的。”他拒绝了很多不符合佛理的捐赠。所谓灵验,无非是启开了接纳向上向善的链接密码,顺应天道。

有时候,净土与凡尘只差一步之遥。

本有心晚上寻机向师父讨教,但不忍再去叨扰忙碌一天的常青法师。告辞前,几经踌躇,也未敢提出和法师合影的要求。我自觉六根未净、六尘不改,是贪图享乐自在的魔王心态,不敢离法师太近,仿佛法师身上有金罩衫,闪闪金光挡住了俗尘之辈。我理解了张爱玲说的话:“在弘一法师寺院围墙的外面,我是如此谦卑。”

一、

然后,一个人在静静的寺院一圈一圈走步,且按顺时针方向。

其实,寺院与当下并没有远离,且与时俱进。客堂如酒店般的标配,电视卫浴齐全;酒店起着有佛教和禅意的名字,如金莲花酒店、妙吉祥禅意客栈、不二朴院、无尘殊苑;寺院斋堂也不循规蹈矩“过午不食”的规定,也有晚餐,素食很合现代人养生健体的胃口,小米粥、白菜豆腐、木耳土豆腐竹;有各种求心愿的供灯,价位不同;有规格不一的法事帮你圆满,也价位有异,有求未必应,但一定会得到安慰。

寺院的格局大同小异,进门左鼓楼,右钟楼,我想听听黄昏悠扬的暮鼓声,遗憾的是心神不宁的我,竟然没有听到有“止静”含义的敲鼓声。

大文殊寺鼓楼旁边还有一个感谢护法天神韦陀菩萨护佑三洲人民而建的“三洲感应”殿,我匆匆走过,竟忘记看看韦陀菩萨手里的金刚杵放在什么位置?寺庙里拈花一笑的不语之意有很多,我也不管韦陀的金刚杵是扛在肩上,还是平端在手中,就是放在表示拒人千里之外的地上,我也不管不顾地住了进来,菩萨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吧。

往前走,就是文殊殿。在五台山,所有寺院都有文殊殿,文殊道场无处不在。文殊菩萨作为智慧第一的四大菩萨之首,德才超群,人们自然希望多些智慧比多些其他东西更重要。我住在大文殊寺,下意识地也想沾点文殊菩萨的智慧之光,消解自己的愚钝和痴顽。当然大多来拜佛求愿的不仅仅只要求开智了,更多是求升学、升官、发财、平安、健康的,求多福消灾,给自己求,给家人求,文殊菩萨光是听这些要求愿望也听得耳朵根子起茧了。

寺院的最深处是正殿---大雄宝殿,承担着力量勇气、智慧庄严。宝殿正中供奉着佛祖释迦牟尼像,端庄高大地让人仰望。坐相不一样,说法的姿势也不一样,但神态却是一样的平和安详。大雄宝殿仿佛有着强大的气场,再杂乱的心也能平静下来,再造次的人也会被震慑住,凝视的越久,心越能静如止水,不能不承认一个道场的震撼力和感召力。五台山就是一个大道场,也是一个大磁场,来此地的人会不知不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震慑住,仿佛任何一件东西都附着一些信念和让人信服的秘笈,这是一种坚定的至高无上的信仰的力量,有信仰的人力量强大,内心实足丰盈,支撑着一个个的精神世界。

我也被震慑住了,从小接受的是无神论教育,对宗教信仰不很认可的我,却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拿捏住了。我去西藏有过这样的感觉,去以色列的耶路撒冷也有这样的感受,尤其是三教圣地耶路撒冷。这个被授注信仰最多的城市,空气里都充满了信仰,有着对信仰狂热的爱和恨,也有信仰之间无声地争斗和挣扎,形成一种独特而浓稠的气场,那种神秘的无形的力量裹挟着你超拔着你,只能意会,无可言说。像是中了魔,施了定身计,脑子说不上是空白还是满满当当,不知是溢满地凝滞还是一无所有地空落,想写下感觉笔重如山,不写又觉得如地底下奔突没找着出口的泉涌。

二、

我一圈圈走着,夜幕把寺旁的金山罩得严严实实,望去黑黝黝一片,天幕却发着红光,我不知所以。夜雨的空,只见暗红的银针似的雨丝,线一般轻飘飘地抖落下来,我竟无觉,无需打伞,需要一场浇灭内火旺盛的清凉雨。没有一丝风,没有风雨飘摇的情形,太平静了,太普通了,没有曲径通幽处,没有禅房花木深,我想听一点低迷的梵音,或喃喃的诵经声,来填充空阔的寺院。太安静了,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大雄宝殿法相端庄,似是闭目入定;宝殿前面的一棵赤松一棵金钱松,文殊殿前面两棵小侧柏,都像禅定一般;灯台里的烛灯,火苗缓缓向上燃着,寂静藏在闪闪烁烁的灯影中;飞檐斗拱上的栩栩如生的龙、鹤,也像施了定身法,是刹那地入静。寂静,像水波一样把我淹没。

我奢侈地拥有着庞大的寂静。

    一切都平静安稳,静寂深如海,不是死寂无声,空寂并不萧条。这虚静的世界,大殿在呼吸,树木也在呼吸,忙了一天的香炉沉静了下来,积存了太多的祈愿和请求;石板地被细细地雨浸润着,亮晶晶的,有着水银的光泽。洗净了的香塔、烛台,能否安放洁净的灵魂?冷雨无声,中庭地白,想找积水空明、藻荇交横的竹柏影。可今夜无月,故无竹柏影也?也无闲人如我一样,在夜深人静的庭院中走来走去。此刻眼耳鼻舌身意并不静,都在高度运转着,像是捕获猎物一样敏感敏锐地感知。眼神像塑料薄膜一样,看见也没看见,摸着黑走进黑暗;我想秉心静气地聆听,白天耳朵里灌进的那些嘈杂声还嗡嗡响着;我茕茕然飘忽的身影,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带着秋意的清凉。

三、

觉得天地万物都静止了,甚至都虚空了,眼前的夜色与白昼都是宇宙的原色,你在还是不在,这个寺庙在还是不在,有什么分别呢?忽然一只黑猫从我面前跑过,忽然一群猫在我脚边或快或慢地擦“脚”而去,哦,我不是孤独的。我发现寺院里猫特别多,猫也能感受到一个能容它的安全之地,想起早晨去金莲花酒店对面的南山拍景,过了一个小桥,进到山脚下一个简易铁皮房旁边,四五只狗狂吠地向我跑来,我沉住气迎上前,出来一个穿灰色僧袍的中老年女子,喊住了还在狂吠的狗儿,一口标准的京腔吸引我和她聊了起来。她原来在北京国贸上班,有一天忽然就觉得办公室甚至整幢大楼的人都像是塑料制作的空心人,自己也好像变成了没有生命的一张纸,她也不认识她原先的同事了,好像也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即便听到、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实的样子。一场大病后,厌倦了商场的一切,其实是严重的抑郁症,她就丢下一切来到五台山,本来住在寺院,又看不惯寺院里的商业行为,感觉很像表演,就又出走,一个人在五台山南山脚下,建了一个简易小屋,孤身一人,却收留了6条狗、40多只猫、10多只鹅,还有5只孔雀,她走到哪,那些狗就跟到哪,像她宠爱的孩子。这些狗狗猫猫的,像是听了太多的佛经,也浸染了一些佛性,一点都没有攻击性,很温顺友好。她来五台山30多年了,每天默念《心经》,渐渐地打开了心门,眼界也打开了,看到了人之上的无限空间。这个空间还只是纬度内的时空,时空之外的我们想象也抵达不了,不如怜取珍惜眼前一切,只想照顾这些被遗弃的流浪动物们,心里很舒坦。我和她探讨了一些问题,比如人总是在走投无路陷入某些困境无法自拔的情况下,才去寻找寄托和安慰,去信仰一个超拔的精神领袖,佛因为能度一切苦厄,能让人从梦中醒来涅槃,而降服了众多信众。纠结着过去认为很重要的,得失都很痛苦,放下一些执念,也就轻松自在了。她说她喜欢这个世界,也向往她向往的世界。她给我聊着这些,始终乐呵呵地。只是时不时拂拭着脸上、身上的猫毛或狗毛,说着:“我身上挺脏。”我连忙说:“不脏不脏。”我也爱着这个鲜活生动的世界。

正说着话,一个戴草帽的僧人走了过来,见了我们,双手合十,一句“阿弥陀佛”,往山上走去,我疑心问了一句:“山上有寺庙吗?”他回说:“没有,是一个寮棚。”“怎么不住寺庙?”“疫情期间不让住了,晚上回家,白天在这。”顿了顿,“在山上安静。”修行是修自己,是修心,心无杂念,心即是佛,心地清净,在哪都是菩提。再小的地方,也可以是一个十方世界。

我恍若跟着僧人来到山上四下透风的寮棚,云在我身边缭绕,我看到了俗身杂念的我,在欲海里浮浮沉沉、起起落落,奋力地游向一座云中孤岛,可总是游不过去,云深不知处,是云在青天水自东流的境界,那或许是永远抵达不了的彼岸。人好似一微尘,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我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醒着或许也是睡着。白天不懂夜的黑,夜晚却有白的光。

四、

夜更黑了,白天在等着,如果心里一团漆黑,黑夜看不到的,白天未必看得到,黑与白又有什么两样呢?

走累了,坐在大雄宝殿入口的蒲团上,遐想也冥想。想着白天在南台普济寺的开光仪式,寺院师父很忙,众人像等待串场的大领导一样等待着师父。一波一波的香客们有那么多的愿望,都寄托在各种各样的法器上,希望经过师父神奇地诵咒和抚摸,加持灵力,将法器变成辟邪消灾有护佑之功力的“法宝”。师父地唱诵非常悦耳动听,有着让人心情愉悦的感受,我甚至都跟着哼唱起来。师父一遍遍对着一堆堆法器吟诵触摸,跪拜的香客们随着主持的号令起起拜拜,腿脚不好的老人也非常虔诚地跟着做。法器灵不灵,其实需要一种心心相印,需要一种灵魂与灵魂的对接。有的说这是迷信,其实,心不明是迷信,明白了就是信仰。佛度有缘之人,心有善根的人与佛相呼应,才能开启自性的光明,万事方能顺遂,这是否是开光的一种含义?所以,懂得了,慈悲为怀。

本来挺看不惯有事求佛求神的举动,像传说的行贿一样,但现在看来,普通百姓愿意来佛面前,诉说一些心愿和期待,祈望佛能帮着实现一些难以实现的愿望。这儿不会被人斥责穿戴寒碜;不会嫌弃身无分文;不管贫富差距;不挑出身地位;不介意相貌如何?无所谓高矮胖瘦,佛总是面带微笑,没有分别心,全面接纳,这种倾听的态度给人以充分的尊重和温暖,给求愿之人的心里极大地安慰,人生最大的苦是心不安。所以百姓不管哪路神仙,见庙就进,见佛就拜,跪拜焚香,寻求精神寄托,求得一心安。与杨绛先生在百岁感言总结的有异曲同工:“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其实,烧香拜佛拜的都是自己的欲望,求的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这世上哪有不努力,只要烧几炷香就能福禄双全的呢?

忽然想到去年去普陀山,无意中走到僧侣们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遇到一个扫地僧,闲聊几句,临告别时,他说了句:“求佛不如求自己。”我当时很震惊,不是万能的佛吗?其实,想一想主宰命运的终归是自己,命跟心走,你的初心决定你的未来,真正靠自己的人,才能事随人愿,万能的佛无法替换你的心,就像再好的拐杖无法自己行走一样。

不需要把佛神化,其实成佛之路也是一步步转凡为圣的。我们凡人未必想成佛,但要有菩萨心,善良慈悲,就像特蕾莎修女,一辈子帮助体恤穷人,一辈子做慈善,像佛一样普度众生。佛其实就在凡人中间,在一切世人所在之地,红尘俗世,也是菩提道场。佛之所以有三十二种法身,外化内不化,乘物以游心,无处不在的变成你我他普通人的样子,良苦用心地来讲经步道、启迪心智。

我喜欢这红尘万象的娑婆世界,魔王姿态,菩萨心肠。而生生灭灭,如露如电,事皆前定,诸行无常,谁弱又谁强?随它去吧。

在深夜的蒲团坐久了,好像有了一种透视能力,心静则安,安则虑,是不是沾染了一点大道场的功力,开启了天眼的一道缝?想起那句歌词“给我给我一双慧眼吧”,要求太高啦,天眼通能看到远近、前后、内外、昼夜一切物相,已经不是常人能够企及,而慧眼又比天眼上了一个台阶。我这凡胎肉眼居然看见面前的这棵赤松,依稀有着笑模样,白天竟然没看出暗橘红色树皮,晚上却看到树皮下的血管有着隐隐流动的液体,缓慢地从下向上流,欢喜地流到细枝末节上,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这句话好像是胡适先生说的。整棵树像是透明的,是那种毛玻璃似的透明,有着模糊的光芒。似乎觉得这棵注入信念的赤松在缓缓地升高,向善的叶子,绿出青翠,有着蜜的慈悲。再暗黑的深宵,也阻挡不了心里有光的植物地生长,就像一个人心里如果有花,那这花早晚都会开放。王阳明说过:在心里种花,人生才不会荒芜。

五、

我在夜晚的寺院里悄没声地遛弯儿,也不知遛了多少圈了,一个人,顺时针,想心无旁骛又思绪连篇,想起“密行”一词,就想到罗睺罗。我曾经见到还是孩子的罗睺罗,那是在天水麦积山石窟133号特窟,成佛的释迦牟尼得道归乡,六七岁的罗睺罗兴奋地跑去迎接从未谋面的父亲,但就在久别重逢的一刻,镜头戛然而止,停留在或是悲欣交集的悉达多或是欲言又止的释迦牟尼,他的身体前倾着,伸着的手在儿子头顶上却并未触摸到的那一瞬。这一时刻,就是佛教史上著名的“释迦会子”,石窟的雕塑也是这一时刻的画面。爱有时候就是离开,解脱必从爱欲着手,熄灭贪爱,就是涅槃。所以佛陀会说:“我视一切众生如罗睺罗”,“整个世间都是我的家”。佛陀的慈悲是给天下凡夫众生的。如今五台山的罗睺寺,供奉着罗睺罗的真身,罗睺罗从一个不拘小节的顽皮孩子,断灭贪嗔痴,一生默默无声地修道,持戒严密的修行,依着忍辱的美德,成长为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的“密行第一”,成为一个真正的觉者,得到灵魂的丰富和平静,达到生命的觉醒和提升。一个觉字,可以是觉醒的觉,也可以是睡觉的觉,觉醒和睡觉只在一念之中。父子俩终于走到了一起。佛陀的慈爱与世俗的父爱同也不同,不同也同。

想想我一个凡夫俗子,住进青灯黄卷的寺院圣地,庙里庙外,我还是我,素人也是俗人,可神圣的庙宇承载和容纳了多少凡俗的愿望和祈求。你信或不信,寺庙从容淡定。五台山是个很奇妙的地方,包容性很强,黄庙和青庙相安无事,喇嘛与和尚处之泰然,还有建于唐贞观年间的碧霞禅寺,把泰山老奶奶也请来了。寺里面两颗粗大高耸的千年油松让人仰视。大雄宝殿供着释迦牟尼,奶奶庙供着碧霞元君、五爷殿供着龙王的五儿子--五爷、观音殿供着西方三圣之一的观世音菩萨,每一份信仰都值得尊重,各路神仙各居其位,百姓按需求神拜佛。碧霞禅寺43岁的主持释演清是山西长治人,出家11年了,来五台山之前,到过浙江、海南、广西等地云游四海,听到他正给一个满脸愁云的游客开示:“我们本来就处在一个有缺憾的世界,苦本就是生命的一部分,忍受了,才会明了,放下后,才有转机。”“好与坏是一个圆满,哭与笑也是圆满。”非常有意思的是,他主动和我们一一加了微信,一边加着,一边说着:人一定要慈悲、喜舍、奉献、感恩。我特别喜欢喜舍的含义,喜舍:高高兴兴舍得,舍不是为了得,但恰恰会得到很多。所有的宗教都以善行世,人的起心动念非常重要,要善良,发善愿,多做好事是没错的。我在中秋节、农历的初一、十五都收到主持释演清发来的祝福或简明扼要的佛理。

雨还在细细密密地下着,已是子夜十分,我不禁又望向大雄宝殿,深深的夜里,殿堂永远醒着,佛眼炯炯有光。

我知道过了这个夜晚,黎明即将抵达,我也要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作者简介:

王力丽,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副秘书长,山东女散文家沙龙秘书长,济南市中区作协副秘书长,山东省写作学会常务理事,山东诗词学会会员。出版了散文集《雪地舞蹈》《风中行吟》《天光云影》《渔樵闲话》《南极的诱惑》。曾获得首届吴伯萧散文奖,首届青未了散文奖,《齐鲁文学作品年展》奖,齐鲁散文奖,中国徐霞客游记文学奖,全国海洋文学大赛奖,全国职工散文大赛奖。《南极的诱惑》获得第九届冰心散文奖。

壹点号渔樵王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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