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座师父说,他要离开了,理由是去调养身体。 早斋前的羯摩法结束后,典座师父专门对我说,师父,我要走了。 一瞬间发自内心的难过侵袭而来。 圈子很小又很大,天南地北的人,有时候转头会遇见,有时候却又转身再也不见,不确定是否和典座师父是此生最后一面。 师父南北方的菜做得都很好,师父来之后,在厨房为大众服务这么久,任劳任怨。师父来之后,也为因以前吃不饱饭而买零食的我省下不少钱。师父性格好,和每位师父都能合得来。我们彼此互称师父,典座师父称我师父,是因我戒腊在前,但我称典座师父师父,是发自内心的师父,是尊敬,是亲切。师父说要离开,理由是调养身体,这里气候不适应。 忽然间内心空落落的,我脱口而出,你走了,我又吃不饱饭了,那种不舍和遗憾,明晃晃地滑过内心。仿佛师父和我结缘,真的是因喂饱了我, 迦提月,师父们大多离开,寥寥十几位师父过堂,典座师父总是招呼我及时吃饭,甚至分发的水果,也会专为我留一份。 那段时间,朋友圈亦或日常见到,蛛丝马迹的信息,总让我隐隐有种感觉,师父似乎要走。当时以为是自己多想,未曾好好问一问,如今真的确定师父要走了。僧生活很忙,师父告诉我当天要走了,我忙着上殿、上供、过堂,诵戒,收拾好外出一趟回归的家当,忙碌中给他发信息,问要不要送一送,要不要帮忙。他的回复当然是不用,一晃又到了下午打钟诵戒,似乎总是抽不出时间,去专门看一看,送一送。 集僧诵戒,一眼看过去,身穿袈裟的僧众,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在短暂的时间里不断地变幻着面孔,短则几天,几个月,再长,也仅仅数年而已。 集僧诵戒结束,天近傍晚,院子里数日不见的桂花早已谢落,随之而消散的还有满院子的桂花香。 草木一期一会,树仍在原地,叶已不是原来的叶,寺还是这所寺,僧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天台宗玄朗大师,是双林大士的六世孙。 双林大士,即傅大士,公元497年至569年人,享年七十有三。双林大士,本名傅翕,字玄风,号善慧。称傅弘,又称善慧大士、鱼行大士、双林大士、东阳大士、乌伤居士。东阳郡乌伤县(今浙江义乌)人。梁天监十一年,大士十六岁,娶妻,生二子。二十四岁得到天竺僧达摩大师的的指引,发愿精进修道,成就斐然。傅大士作为南朝梁代禅宗著名之尊宿,义乌双林寺始祖,与达摩大师、宝志禅师并称“梁代三大士”。有一种相处是,明明彼此关怀着对方,却对互相表达的善意,无法心安理得地坦然接受,拒绝的多了,反而让关怀成了彼此不愿再多往来的前因。再高的热情都拯救不了,对生活没有丝毫信心,得过且过的将就和颓废,一句,不怎样,又能如何,让热情和精进退避三舍。人贵在自知,一是知年纪知身份,知道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是精进努力,是安于现状还是放手不过多参与,认清了一定年龄下的该为不该为,不负自己,也不遭人嫌弃。佛说:若有所求,则有染著;若有所染,则有贪爱;若有所爱,彼则有生;彼若有生,是则有爱;若有所爱,终不于中而有出离。礼貌和素质这回事,其实也是奢侈品,只要足够的资本,才能足够的优雅,在为生活斤斤计较的奔波中,平凡和粗糙才是大多数人的本色。佛以一音演说法, 种种随心各皆解, 世尊说应众生机, 斯则如来不共相。 佛以一音演说法, 众生随类各得解, 称意所欲知其义, 斯则如来不共相。 佛以一音演说法, 或有修进或调伏, 或有获得无学果, 斯则如来不共法。 人性的虚与委蛇,当面笑脸的应付,却又不知道对方内心真正的心思,也不知道转脸身后的凉薄,所以才反复追问,爱或不爱,喜欢或不喜欢,追根究底,只是对彼此的感情不自信罢了。 她远道而来经过那条路,停下来,坐在荒凉的高坡上发呆,他想,如果母亲还在,就可以走下高坡,去看一看,如今山头下唯剩逐渐荒凉的院落,连走下去的必要也没有了。自打外奶去世,身处异地,没有参与外奶的离世安葬,以致常常有种错觉,似乎外奶仍旧在那所熟悉的村庄。回故乡,经过外奶家村庄的路口,有种想去看一看的冲动,忽然意识到,外奶早已不在,那种看一看的冲动也戛然而止。亲人友朋的离别或不再谋面,悲伤难过,并非在离别的当初,而是在往后每一个遇到与之有关的境,都会触景生情。母亲告诉我,塔尔寺的僧人到家乡,摩肩接踵的人们围之跟前,只为让师父摩顶,明明穷的叮当响的人,忽然慷慨地捐出所携带的钱,作布施供养。场面一度感得信佛不信佛的人,纷纷驻足合掌。为父母购置一台小小的电锅,以满足父母基本的生活需求,电器店的导购,以打量的眼神,像是我会不付钱似的,对我几乎不屑一顾。同为僧人,汉藏僧人留给世人的印象,差距竟如此之大。汉传佛教的僧人走出去,究竟该如何自处,流传至今,千百年的汉传佛教,究竟留给了世人怎样的形象,保持好的印象,留给世人僧人的庄严,似乎每一个僧人都责无旁贷的事。母亲递给我一千块钱,久病母亲的一千块钱,几乎是一点点积攒而来,母亲说,以后想给你钱,已经没有可能了。我推辞不要,一旁的父亲却笑道,这是交代后事吗?母亲忽然回怼道,就是我死了,让师父请人给诵个经,都是要供养师父们的,你以为能白诵。一瞬间惭愧不已,那些凡是经过我手的供养,确实居士们都小心翼翼地计较着,普一场佛多少钱,诵一部经多少钱,打个斋多少钱。似乎并不是居士们的错,师父说随喜,就是量力而行的意思,但在居士眼中还不如明码标价的好。某一天,普度众生的佛家事,沦为交易,多少会有点与佛初衷相去较远。但大环境下,布施供养修福慧的佛教本怀,仿佛只能和消灾免难佛事挂钩,才算正常一般。火车站出站打车,司机们为了拉客,恨不能相互打架,而我成了他们争执的导火线。一出站,被迎面而来的数位高大威猛的司机围困,纷纷要我坐他们的车,渐暗的天色,即便灯火灿烂,仍旧没有安全感的我,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这种冲上前,恨不能绑架你坐车的司机,不靠谱。所以不管礼貌不礼貌,只顾不理地朝前走,那里停靠的出租车,车里已经坐了一位乘客,司机站在车边,冲我喊了一句,法门寺。熟悉的寺名一说,像是瞬间激活了我深藏的安全感细胞。我靠近,司机提起我的箱子,之前围困我的司机冲上来,骂骂咧咧质问他,你不是已经拉了一位吗?而他们的争执终究要看我这个乘客的意愿,我还是决定坐喊出一句寺名的司机车子。车里事先坐好的乘客,安安静静,车子行驶,乘客也并不去法门寺,问价,也并不是拼车的价,价格甚至一点不少。司机说,你不是穿这个衣服嘛,若是道士,我就喊金台观。出一趟门,忽然感受到处处都要花钱,但凡和利益打交道的事,充满了套路和人心的曲折复杂。多久没有花钱,计较钱的事了,在我心里,只有布施供养的事,面对世俗关于金钱的事,像是绵羊误入狼群。司机告诉我,上次他拉了一位出家师父,师父给他讲了一路的因果。司机看我不说话,又主动搭讪道,师父,对因果,你怎么看。 我说,如同种了一棵种子,这颗种子就是因,但种子是否发芽,开花,结果,有无数种可能,可能烂在地里,可能会被鸟吃掉,可能根本发不了芽,也可能开花,却结不了果,也可能结的果半路跌落,成熟不了…… 一颗种子种下去,被许多因缘左右,就有无数种可能,这无数种可能都可以说是这颗种子的结果,所以说因果,应该是宏观的,不应该是狭隘的单纯片面指不好的那面。 但是一颗种子的因,必定是决定的,一颗小麦的种子不可能长出一颗树苗来,从这方面,所以说善恶的业必定召感善恶不同的果,且分毫不差。 ……
第一五〇,分享: 一生 在时间里我一无所获 在失望中我满载而归 我沉甸甸的一生 装满了空荡 不过 花在落 不过那些 缤纷的日子 还灿烂着 …… —文 中 部 分 图 片 仅 作 公 益 分 享 侵 权 联 删——点 | 击 | 关 | 注 | 总 | 有 | 一 | 篇 | 适 | 合 |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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