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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听金瓶故事，品古今世情。上期，我们讲到武松从街坊邻居口里得到了三条线索，他们分别是：王婆、郓哥、何九。那么，武松会怎么做呢？故事继续。
这武二撇下多嘴之人，竟走来街坊前，要去寻郓哥，到了他家，没见人影，街头巷尾找了一遍，也没找到。正找的心焦，却见远处走来一个人。这人正是卖梨的郓哥。原来这小猴子去籴米去了，此时他手里拿着个柳条筐，正往家来。 武二见了，便叫：“兄弟！”说着，唱了个喏。 这郓哥本来低头正走路，猛然听见有人喊他兄弟，抬头一看，却是武松。他没有一分一秒犹豫，立即回说：“武都头，你来迟了一步儿，现在还不能动手。你要找我问话，我会把我知道的全告诉给你，但只有一件，我的老爹如今60岁了，没人赡养，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不敢跟你去县衙打这场官司。”【眉批：直认处，推托处，语语俱含挑拨意，郓哥自贼。】 （看这个场景哈，是不是似曾相似呢？想当初，乔郓哥找到武大郎，要拱火武大郎去茶馆捉奸，当时武大郎也叫郓哥“兄弟”；现在，武松要找郓哥问话，开口便是一句“兄弟”，然后咱们再看郓哥的这番话，看评语说的：不管是直接承认自己知道武大死亡隐情，还是推脱自己有60岁老爹无人赡养，句句都透着一股挑拨腔调，郓哥这小伙太贼了。这个“贼”不是小偷的意思哈，是说他心里有计算、鬼头贼脑的意思。张竹坡在此也说郓哥“贼”。郓哥前面挑逗武大捉奸；现在又要挑逗武二对簿公堂了，这个人物活脱脱就是一个“死神”的化身。他对应的是一个“气”字的力量，酒色财气的那个“气”。因着他的挑逗，前有武大郎捉奸而亡，后有李外传被武松误杀。虽然在这个故事里，即便没有郓哥也会有人死亡，不过郓哥的出现确实加速了这种死亡。） 武二说：“好兄弟，跟我来。”说完，便引他到了一家酒楼上坐下，叫来堂倌，吩咐上两份饭菜。（这场景，眼熟不？昔日武大也曾请郓哥吃过饭。） 武二对郓哥说：“兄弟，你虽年幼，倒有养家孝顺之心；今天出门急，我身上也没带什么——”说着，从身上掏出5两（5000元）散碎银子递给郓哥，继续说：“这些钱你先拿回家给你爹用。等事情办完，我会再给你10两银子（10000元）做本钱。你先跟我说说：我哥哥和谁有矛盾？他被什么人谋害了？家中嫂嫂又是被谁娶了去？这些事儿，你一一对我说仔细，休要隐瞒。” 郓哥接过银子，心中暗想：“这5两银子，怎么也够老爹花上三五个月了，便陪他打这场官司也不妨！”（郓哥是真孝顺，时时想着老爹） 想到这儿，只听郓哥说：“武二哥，你听我跟你仔细讲讲，先不要着急生气。”于是，他就把自己怎么卖梨儿找寻西门庆，后面怎么被王婆打，王婆不让他进屋，又是怎么帮武大捉奸，西门庆怎么踢中了武大，心疼了几天，不知怎么就死了，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 武二听完，问：“你这话是真的么？”不等郓哥回答，又问：“你还没说我的嫂子到底嫁给了谁？” 郓哥说：“你那嫂子早被西门庆抬回了家，现在估计都捣吊底子儿了，你却还问她是真是假！” （哎呀，市井语言真是...生猛。郓哥见武松问是真是假，心里生出了一丝鄙夷，就和当时武大郎问他偷情之事是真是假时一样。我们几乎能想象得出来郓哥在回答武松问话时的神情——“你那偷人的嫂子早就被奸夫娶回家去了，估计这会儿底儿都给草圙烂了，你特么还在这儿问是真是假呢！”我说的是粗鄙之语哈，本来文案写的更粗鄙，怕发不出来改的文雅了些。原文所写的“捣吊底子儿”就是我粗鄙语里的这个意思。我觉得这场景很耐人寻味，武松追问潘金莲的下落，郓哥直接说被奸夫西门庆娶回家了不就得了，偏要加一句“捣吊底子儿”，仔细想想，他这是不是在故意刺激武松呀。也许，大家都知道武家的打虎弟弟和容貌绝美的嫂嫂可能也许大概应该是有那么点不正常的关系，武家的情况，叔嫂即便清清白白，也会被传闲话。好比现在一个穷人家的年轻漂亮女孩，如果有一天她衣着光鲜的回家了，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不定在想什么呢。看客们向来不太关心事实，故事越狗血传播起来才带劲。何况，武家叔嫂之间确实也有猫腻，之前武松搬到哥哥家住，住了没多久又搬到了外面去住，这事儿谁看了不得猜一猜个中原委呀，猜来猜去就只能往“英雄美人”“叔嫂禁忌”的方向去想。瓜田李下，既然你弯腰系了鞋带，就不能怪旁人怀疑你想偷瓜。老话讲：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假如我们是紫石街上的人民群众，我们看到矮冬瓜武大郎和美娇娘潘金莲以及雄伟汉子武二郎欢欢喜喜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没过多久，雄伟汉子武二郎搬了出来，且很久都不上门，就这种情况，大家总不会猜测是武大郎和武二郎这亲哥俩有了什么矛盾吧。） 武二说：“你休说谎。” 郓哥说：“我就是到了官府衙门，也只是这般说。”【眉批：是小厮家激切，没忌避口角。】 武二说：“兄弟，既然这样，先吃了饭再说。”不一会儿，俩人吃完了饭。武二付了饭钱，走出酒楼，他吩咐郓哥：“你回家把盘缠交给你爹，明天一早来县衙，给我作证。”说完又问：“何九住在什么地方？” 郓哥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找何九干什么？他三天前听说你要回来，早就逃得不知去向了。”【眉批：补得干净。】【张竹坡夹批：先藏过何九。】闻听此言，武二只得先放了郓哥家去。 （注意啦，《金瓶梅》的武松办案过程和《水浒传》里的办案过程不一样哈。水浒里，何九是武大被害案件里的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证，而且何九手里还藏着一件重要物证——一块武大郎火化的骨头。这些描写都被笑笑生修改了，既然过程不同了，那么结果自然也会不同。 三条线索：王婆、郓哥、何九。王婆这条线，武松一回来便已经和王婆交过手了，交手的结果是：王婆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武松暂时奈何不了她。一定要注意，武松此时还没到动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时候，他现在想的是在找到人证和物证的情况下要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让坏人伏法受诛。所以，他马上找到了郓哥。郓哥的身份摆在这里，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对武松来说，手到擒来。其实郓哥根本用不着威逼，只需利诱即可，也许连利诱都用不上，郓哥心中有气，他的气来自于王婆的暴打，和武大郎的死亡无关。现在，武松搞定了郓哥，下一步，他想去找何九，可惜何九逃走了，已不知去向。何九这条线暂时断了。找不到何九，他可以去找另外的人，找谁呢？——找一个水浒中没有、金瓶中独有的人物。这个人会是谁呢？咱们继续往下看。） 到次日，武二早起，他先是到陈先生家写了状子，而后便拿着状纸往县衙走去。 （注意，这里出现了一个新人物，新职业。陈先生是专门负责写状子的人。古代识字率低，很多人是不识字的，即便识字，绝大部分人也不会写状子，这需要由专人来代写。） 到了县衙，武二老远就看到了郓哥的身影，他大踏步直奔到厅上跪下，喊起了冤屈。 这清河县知县老爷坐在上面，定睛一看，见下面跪着的是武松，便问：“你告什么？因何声冤？” 武二在下告说：“小人哥哥武大，被豪恶西门庆与嫂潘氏通奸，踢中心窝，王婆主谋，陷害性命。何九朦胧入殓，烧毁屍体。见今西门庆霸占嫂子在家为妾。现有这个小厮郓哥是证见。望相公作主。”说完，递上了状子。 （由于官场自有一套语言生态，不便翻译得太直白，因此有关官场上的问话、回话，我就不作大幅改动了。好比日后的西门庆，平时说话他可以放肆些、随意些，但在官场应酬时说的话也是不便改动太大。改得太浅白，就失去了官场的那种官味。这点我先提前做个说明哈。 武松在知县手底下做事，本身自己干的就是捉拿犯人的工作，他不可能不懂审理案件的过程。《水浒传》里的武松在处理哥哥死亡案件时，是在取得证物和证人的前提下才击鼓鸣冤的，而《金瓶梅》里的武二在面对王婆时，三两句就被老婆子打发了，完全拿王婆没办法，现在又在什么证物也没有的情况下，只凭郓哥的一面之词就来到了县衙递状子。水浒里武松的智商情商都被笑笑生严重篡改过了，这点大家要明白。 对了，不是我故意不写“武松”，而是文本里写的就是“武二”。这个就像前面把“何九”改成“老九”一样，称呼不同，人物已变。）
《水浒》文本与《金瓶》文本：武松变武二 知县接过状子，问：“怎么不见何九？” 武二回说：“何九知情在逃，不知去向。” 这知县于是只得录了郓哥一个人的口供，然后便退下堂来，与旁边辅佐他的两个官吏商量案情。原来这清河县的知县、县丞、主簿、典史，上上下下，但凡有头脸的都和西门庆有首尾，因此，二官吏与知县老爷在后堂计较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件事难以问理。什么叫难以问理？大白话讲就是这案子它不能接。这事儿牵扯到了西门大官人，只能压下去。 （这段出现了好多官职，我们一起来看看。 *知县：行政一把手，主管辖区内诉讼审办、田赋税务、缉盗除奸、文教农桑等诸政。 *县丞：辅佐知县的佐官。 *主簿：辅佐知县的佐官。 知县身边一般会配备有两个辅佐之人，即县丞与主簿。因此，这里写知县录了口供之后，退堂和两个官吏商量对策，这两个官吏便是辅佐他工作的县丞与主簿。 *典史：知县下面的属官，掌监察狱囚诸事。 多说一句，典史属于未入流（九品之下）的文职外官，如果县里没有县丞、主薄等职位时，其职责由典史兼任。清河县虽然叫“县”，其实际地位相当于一个全国的经济特区。因此，小小清河县，配备有全套的政府班子，其规模绝非一个小小的地方县市可比拟。） 商量完，知县从后堂走出来，对武松说：“我说武松，你也是本县中都头，怎会不知法度？自古说'捉奸见双，杀人见伤’。你那哥哥尸首都没了，又不曾捉得他奸。你今日只凭这小厮口内言语，便问他杀人的公事，莫非公道忒偏向么？你不可造次，须要思量思量：当行即行，当止即止。” 武二说：“禀告相公：方才所言俱为实情，绝非小人无故捏造。还望相公着令拿西门庆与嫂潘氏、王婆来，当堂尽法一番，其冤自见。若有虚告诬陷之处，小人情愿受罚，任凭相公处置。” 知县说：“你且起来，待我从长计较。【眉批：不知与谁计较，或曰家兄。】一旦有眉目，我便下令与你拿人。” （说说这个眉批，意思是：不知这个知县要跟谁商量，或许是他的好兄弟西门庆吧，是西门庆提供的孔方兄。孔方兄是钱，是西门庆给的贿赂钱。） 武二听知县老爷如此说，便站了起来，走出县衙。回到住处，他把乔郓哥锁在屋里，不让他回家，【旁批：老到。】省的出差错。 这事儿经早上在县衙一闹，早有耳报神给西门庆通风报信去了。西门庆一听便慌了。他忙把心腹小厮来保和来旺两个叫来，【旁批：伏。】让他们俩带着银两，连夜去疏通关系，把个县衙能说得上话的官吏统统买通了。 （看到这里，不用我说，大家应该也能区分出来水浒传里的故事和金瓶梅里的故事有巨大不同了吧，武松的形象则显得有些莽撞。看这个知县李达天，这绝对不是个好玩意儿。他的说辞表面上看似无懈可击，而且我们读者很容易在吐槽武二变莽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认可了知县的说法逻辑。实际上，作为一方的政|法合体部门一把手，有人报案，寻找线索证据该你们衙门去做，而非由被告人武二来提供。 注意这里的旁批“伏”。西门庆一旦遇到危机，一旦需要上下拿钱打点关系的时候，他就会派出心腹小厮来保和来旺去帮他料理。现在，来保来旺只不过是贿赂清河县的官吏，日后，这二人还要把手伸到东京去呢。） 到了第二天，武二一早就来到了县衙听信，他还指望着自己能说动知县，催逼知县下令捉拿西门庆等人。没想到这知县昨晚受了西门庆的贿赂，早把他的状子打回来了。只听知县说：“武松，你休听外人挑拨，和西门庆做对头。这件事欠明白，难以问理。圣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 ’你不可一时造次！” （圣人指的是孔子，这句圣人言论出自一个典故，讲的是孔子周游列国时，恰逢天下大旱，缺粮少食，孔子就让弟子子路来负责厨房之事。有一天，孔子经过厨房，发现子路在偷吃饭，孔子心中不悦但也没说什么；第二天，孔子把子路叫到跟前询问昨天的事情，子路说：老师你误会我了，我昨天盛饭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勺饭掉到了地上，扔掉怪可惜，但食物确实脏了，于是我就捡起来吃了。孔子听完，感慨说：经目之事,犹恐尚虚；过耳之言,焉能全信！世人鉴之！鉴之！意思说：亲眼所见之事都未必是真，那么只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事又怎能全当真呢？） 知县说话时，当值的吏典（法律顾问）正好也在，他也跟着说：“都头，你在衙门工作日久，也晓得法律，但凡人命之事，须要屍（尸体）、伤（指经过尸体检验以后发现的致命伤痕）、病（指经过尸体检验后发现的致死的病因）、物（物证，尤指致命的凶器）、踪（指具有足以证明行凶情节的证人证言等），五件事俱要完备，方可推问。你那哥哥屍首都没了，怎么受理？”【眉批：分明受贿，却说出一团道理，断狱之不可论理也如此。】 武二说：“要是这么说，小人哥哥的冤仇，难道终不能报便罢了？好吧，既然相公不准所告，下人告退。”说完，他把昨天递上去的状纸拿了回来，下了厅堂，走出县衙。【刘心武评论：谁说当时无“法制”。问题不在有无法律，而在由谁行使法律。贪官当道，法律不过是空洞的“说词”罢了。】 （借着刘心武的评论，我也感慨一番吧：二官，你太嫩啦。你就算再能干，你也不过只是个跑腿的下属而已，没了你，随时都会有接替你位子的人冒出来。你信不信？打狼英雄张三和打豹英雄李四，所谓的“英雄”汉子，清河县想要几个就能有几个？况且，你才来清河县多久？你怎么能比得上西门大官人在知县老爷心中的地位呢？没了大官人，知县老爷还怎么攒够金银珠宝，没有了金银财宝，知县老爷还怎么让打虎英雄/打狼英雄/打豹英雄往东京去“寄放”。鉴于清河县的法律生态，二官，我建议你使用梁山那套拳头规则。你觉得咋样呢？ 不过，我们也不能苛责武松不懂官场生态，武松能当清河县大队长，既不是走的文人科举那条路，也不少走的武举人那条路，他是因为打死老虎有了群众基础的情况下被知县老爷破格聘请的编外人员。可以说，他能当武都头，完全靠知县一句话的事。而知县当时邀请他做都头，除了看他身手好有本事、仗义之外，也和武松是外县人、有群众基础有关。多了就不说了，总之，流水的知县是绝不会去招惹铁打的地主豪绅西门官人的，别说西门庆给知县送了银子，他就是不送，我想，知县也不一定敢动西门庆。 如果武松也是清河县本地人，且有武举的功名在身。我想，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和西门庆在清河县衙的厅堂上斗上一斗。否则，门都没有。 这书既黑暗又冷酷，我敢保证，只要不是挑着读捡着读，只要认认真真看完了它，几乎没有人会觉得它“爽”，大部分人不是觉得悲凉就是觉得无望。） 这武二在县衙被驳回诉状，心里十分憋闷。回到住处，他把关着的郓哥放回了家，待周边一个人也无，不觉仰天长叹一声，咬牙切齿，发一回恨，心里越想越气，口中骂淫妇不绝。 （武松心里恨得不行，嘴里不断咒骂潘金莲。这文字写的很暧昧，到了这个时候，武松生气发怒都是正常的，但他嘴里却只是咒骂潘金莲一个人。难道他不应该咒骂一下西门庆、王婆，还有他任职的县衙吗？特别是这个知县，刚给他办完差事便卸磨杀驴，如果不是因为给知县办私差，武松又怎么会离开清河县离开哥哥武大郎呢？ 如果这文字放在《水浒传》里，施耐庵好像受过女人伤害，他说这话我不会往暧昧的角度解读，但这是笑笑生所写，笑笑生写的故事充斥着男欢女爱，由不得你不多思考两秒钟。） 话说武二可不是武大，这可是个心狠手黑的汉子，受了冤屈不会白窝在心里，他可忍不了这口恶气。忍不了就得行动。只见他走出家门，大踏步径直来到西门庆生药铺前，要找西门庆厮打。可惜不巧，西门庆此时并不在铺子里，铺子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人，乃是经理傅二。 武二上前一步，恶狠狠地问：“你大官人在宅上么？” （前面我已经讲过了，西门府和西门大药房距离很近，店铺后面就是住宅，武松这是找到西门家来了。） 傅二见有人跟自己说话，睁睁眼睛，他认得对方是武松，便说：“不在家了。都头有什么事？” 武二说：“且请借一步说话。” 傅二不敢不出来，他心惊胆战地跟着武松来到一个僻静巷口。脚步还没停稳，只见武二翻过脸来，用手拽住他的衣领，睁圆怪眼，问说：“你要死，还是要活？”【旁批：开口怕人。】 傅二说：“都头在上，小人又不曾触犯了都头，都头何故发怒？” 武二说：“你若要死，便不要说；若要活时，对我实说。西门庆那厮如今在哪里？我的嫂子被他娶了多少日子？你一一说来，我便放你走。” 这傅二是个老实胆小之人，他看武二动了怒，便慌了手脚，哆哆嗦嗦，赶紧说：“都头息怒！小人在他家，每月二两银子（2000元）雇着，小人只开铺子，并不知他闲帐。大官人今日确实不在家，刚才我见他和一个相知，往狮子街大酒楼上吃酒去了。小人句句是真，并不敢说谎。”【眉批：语趣甚，且肖其为人。】 （注意这里点出来的一个经济信息——傅二帮西门庆管理西门大药房，一个月薪资2000元。傅二两个月的工资能置办起一场十人的结拜酒席，三个月的工资便能买一个丫头。武松给郓哥五两银子，相当于傅二两个半月的工资了。郓哥说五两银子足够他爹花三五个月，这样看的话，傅二一个月的工资大概也就能养两个人，傅二如果上有老下有小，他得是月光族。） 武二听傅二如此说，便松开了手，大叉步往狮子街飞奔而去。武二倒是走了，咱们回头再看傅二，只见他已被吓得半天腿脚都动弹不得，【张竹坡夹批：衬出武二来。】你就说这人多么小胆吧。 镜头跟上武二，那么，武二赶去狮子街又会生出什么故事来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期讲解。伙计们，下期结束第九回文本，下期见。 提示：点击底部左下角的“阅读原文”可直接观看本期节目的视频版（不需要下载app，点击即看） 文本相关阅读： （P11）武大郎搬家记&潘金莲被卖记【细读金瓶第一回（十）】 （P12）被嫌弃的武大郎&不甘心的潘金莲【细读金瓶第一回（十一）】 （P13）叔嫂初见：雄壮！雄壮！雄壮！妖娆！妖娆！妖娆！【细读金瓶第一回（十二）】 （P15）笑笑生的《金瓶梅》（上）|【唠唠《金瓶梅》第一回】 （P16）笑笑生的《金瓶梅》（下）|【唠唠《金瓶梅》第一回】 （P21）王婆亮相：一个能跟西门庆过招的女人【第二回（五）】 ▼ 不防惊肃小梦苑 花落重扫不见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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