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呀，妈呀，有蛇呀，快闪开，让我逃呀！”一听这带着哭腔的喊声，甭问，准是牛奋。 牛奋这是咋啦？被蛇咬到了？不会吧，被蛇咬到了他还能跑得像个野兔，呼呼带风的？还能呼爹喊娘，如此妖娆？ 哦，不是牛奋被蛇咬了，是牛奋发现了自己的地里有蛇了！一听说牛奋地里有蛇了，远远近近的菜友们一下子来劲了，一窝蜂地跑到牛奋的回字形菜地里，想看看牛奋是怎么招惹到蛇的！ 不知道牛奋这个号称种了九年菜地的大咖是怎么开荒的，反正他的菜地沟沟垄垄不甚分明，隐隐呈现出回字形状，正中是牛奋自己掏出来的一个小水坑，说是蓄水池，便于他老婆翠花浇菜。 牛奋瑟瑟发抖地告诉前来围观的人们：蛇就在中央那个蓄水坑里。人们过去一看，小坑里的水也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层浅浅的淤泥，根本没有蛇的影子。牛奋远远地站着，不敢正眼看小坑，翘着兰花指侧身指着坑里说：在泥下面，蛇就在泥下面。 有人把小坑的泥全部掏出来了，也没看见蛇。再用小锄头扒拉开淤泥仔细找，终于发现了一条蠕动的东西，但那一定不是蛇！从旁边舀来水冲一下，看清了：只是一条壮硕无比的牛蚂蟥！众人笑得前俯后仰，一条蚂蟥竟然把牛奋吓得魂飞魄散——这蚂蟥跟蛇也相差太大了吧！牛奋你什么眼神啊？！ 但是，牛奋坚持说他看到的是蛇，死也不承认是牛蚂蟥。大家不忍戳穿他，随他去了。大家也各自散去了。 那以后，牛奋又遇见了几次蛇，但是见证过实情的地邻都说，牛奋看见的全不是蛇，一次是黄鳝，一次是泥鳅，还有一次是肥嘟嘟的黑蚯蚓。  与牛奋看见似蛇非蛇的东西就呼爹喊娘拔腿飞奔的怂样儿相反，史志勇只要听到说谁地里有蛇了，他一定会快马加鞭大步流星地赶过去，帮忙驱蛇、打蛇，甚至捉蛇。 第一次是驱蛇。那天，史志勇正在自己地里翻土，忽然听到有女生喊一声：“有蛇！”史志勇本能的反应就是跑过去帮人家把蛇赶跑。可是那女生的菜地和史志勇的菜地之间还隔了三户人家的地：大陆、小洪和老罗。史志勇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来了个刘翔110米栏的跨栏动作，连跨三家菜地四道隔离围网，稳稳地落到那个女生的地里，嘴里还咋咋呼呼地问道：“蛇呢？蛇呢？”可能是史志勇的动静太大，早把那蛇吓得无影无踪了。 第二次是抓蛇。大陆地里养了几只鸡仔，加了围网护栏，安保措施很到位的，但是依然有鸡仔丢失。被黄鼠狼偷袭是不可能的，那可能就是有蛇潜伏在鸡窝附近了！大陆找到史志勇，请他出手帮忙。史志勇二话没说，就去大陆地里捉蛇。在围网和鸡窝之间的一段夹缝里，史志勇看到了一截枯树枝，仔细一看又不是枯树枝，他断定这里有一条蛇在睡觉。他把那“枯树枝”猛一拉，果然扯出一条一米多长差不多有手腕一样粗细的大蛇来！还好，蛇头是钝的，一条无毒蛇！史志勇拎起蛇尾巴，一阵猛抖，那蛇顿时就散了架一般无力反抗了。 史志勇把大蛇往地上一扔，那家伙早已动弹不得，只有尾巴还有一丝的颤动，表明它还活着。大陆见了这蛇还是有些发怵，不敢近前，他叫史志勇帮忙帮到底，赶紧把蛇处理了！ 史志勇笑着说：“得嘞，晚上请你喝蛇汤！”——史志勇把那条蛇交给了一位擅长烹饪的菜友，炖了一锅鲜甜的蛇汤，好多菜友都分到了一杯羹，喝过的都说蛇汤真是美味；但是大陆终究没勇气去喝那蛇汤，他忌讳的是那蛇吃过他的鸡仔。  天都路东养殖场西墙边有一片园子，叫人爱恨交加。主要原因是这块土地地势相对低洼，一到雨季就可能会涝成一片汪洋，叫人恨得牙痒痒；但是一旦雨停，土地里的蔬菜瓜果就长得比其他地方水灵，又让人赞不绝口。大家都叫这块地为“水地”。 水地潮湿，地软草多，闹蛇是家常便饭。一会是老吴翻地翻出来一窝小蛇，一会是绣花捡鸡蛋看见鸡窝里盘着一条蛇；某天，大张说他家丝瓜架子上有蛇爬过去了，过两天，小李又说他家香椿树上挂着一条蛇......但是水地的菜友们一般不会拿起手边的锄头或铁锹去打蛇，他们选择了用竹竿在离蛇不远的地方，或抽打草叶，或轻敲树干，或一边空舞竹竿一边用嘴发出“哦嘘”的声音，把蛇赶走。 据说这是属蛇的菜友万小琴的主意。万小琴属蛇，所以她对蛇有特殊的情感，最不喜欢听到有人打蛇的事情发生。水地菜友最初是有人主张把蛇打死，以求一了百了。万小琴当时在场，立即制止了。她说：“你要相信蛇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会记得的。不信的话，你看我的。”说罢，她径直走到树下，对那条盘踞在树杈上的蛇说：“蛇啊蛇，我不知道你是白素贞或者小青的什么亲戚，但是我知道，你来我们地里，肯定不是来害人的，也不是来偷鸡偷菜的，你肯定是来我们地里抓田鼠的，咱们完全可以和平相处的，对吧？！如果没什么事情，你晒会儿太阳，该干嘛就干嘛去，可以吗？！”没多久，那条盘在树杈上的大蛇真的悄默声息地离去了。水地的菜友们这回真的是开了眼了，他们由衷地佩服万小琴的勇气和真诚。 打那以后水地再有蛇出现，大家都学万小琴，跟蛇一番对话，让它自行离开。  我在自己的地里也遇见过蛇。 三年前，刚在幼儿园西侧租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荒，就在地边的灌溉水沟里瞧见两条水蛇昂着头从水面蹿过，我就知道租了这块地少不了要跟蛇打交道。果然，在清理杂物，划线分地的时候，又在靠幼儿园围墙的石缝里拉出来半截儿蛇蜕，足见这里曾经是蛇的乐园。地分到手后，就是挖地翻地，在此过程中，我又挖出一条在土层下面睡觉的赤链蛇，因为是用铁锹翻地的，居然将那蛇铲断成两截儿了，那两截儿蛇身各自扭曲翻转，死得很痛苦。我心里想着这蛇死得冤枉，就在地头给它挖了个坑，把它的两截儿残躯埋了进去，上面又堆了个坟包，找来一段蛇蜕压在那个小小的坟包上，算是蛇的墓碑了。 知道自己的地里有蛇后，我就不担心自己的菜被人偷了。我甚至在心里有一点点狠毒地盼着偷菜的毛贼，被藏在菜底下的小蛇“亲”一口。而我自己下地劳动，则穿雨靴，戴手套，长袖长裤把上上下下捂得严严实实。 听过水地和万小琴与蛇对话的事儿之后，我也开始反思了：我地里虽然有蛇，但是没有受到蛇的威胁，我应该可以和它和谐相处的！这样一想，对蛇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再也不忌讳自己地里的蛇了；偶尔看见蛇从地里爬过，我就静等它慢悠悠地穿过去了，再开始我的劳作。亦或是用竹竿敲敲边上的草木，催它快点离开，不要耽误我的农时。 万小琴听说了我的转变以后，曾笑着对我说：“你当心哈，你地里的蛇修炼成精以后，会回来找你报恩的！”我笑答：“找你这么说，这世上真有蛇精啰！如果那蛇精有如你一样和善真诚，我肯定喜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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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子”是我公众号的一个栏目，不定期更新，记录我和我的菜友们在杭州郊区翻土种地的零星生活。请多留意，请多关注！老人家曾说过：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你们会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我信！ 相关链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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