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贾琏寻清俊的小厮“出火”，他们愿意么？

❂作者：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 前言 ꧂

大姐儿突然出花儿，请医问药之外，又供奉痘神娘娘需要斋戒。贾琏不得以搬去外书房独寝。

（第二十一回）那个贾琏，只离了凤姐便要寻事，独寝了两夜，便十分难熬，便暂将小厮们内有清俊的选来出火。

꧁ 一 ꧂

“清俊小厮”无外乎就是贾琏身边几个亲信，比如兴儿、隆儿、昭儿等几个。像“出火”这种私密事，也不可能随便抓个人就顺从他。

王熙凤平时不允许贾琏纳妾，连平儿也不让碰。贾家世袭贵族子弟，又被严格限制去青楼瓦舍声色犬马，无奈之下，小厮被作娈宠的现象很普遍。

浪荡如贾珍、贾琏和贾蓉肯定人人都有。老一辈的也就不消多记。

꧁ 二 ꧂

娈童现象由来已久。但与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分桃这种带有明显“同性”意味不同。明清两代的娈童现象，实际上是一种畸形的社会现象。

文人士大夫在宋元以前，被允许出入风月场所。像柳永、秦观这些文人多少名篇佳作，出于教坊司和青楼瓦舍。

明中期得除了官妓制度，虽保留教坊司，却严禁官员狎妓。到了清初取缔教坊司，青楼瓦舍等烟花之地成为私娼会所。贵族、官员士大夫不被允许狎妓，只有西门庆、薛蟠这种商贾和社会闲散人员才得去消费。

更由于程朱理学兴起，男女大防成为人人不可跨越的雷池。像贾府这种豪门大族，连丫头都不能出现在男主人的外宅伺候。接待宾客端茶递水都成为仆人小厮的专职。娈童作为“女性”的替代品，便趁势而兴。

娈童大体分两种：外头男馆的专业娈童。家中身边伺候的小厮。

꧁ 三 ꧂

男馆又叫象姑馆，属于代替青楼出现的另一种烟花场所。是当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产物。既然不允许狎妓，那就狭娈童。

那些十几岁的娈童装扮起来雌雄难辨，更是文人士大夫们的最爱。

这种关系完全不同于断袖之癖和龙阳之好。更多是一种替代欲望和时尚风气。

贾琏肯定不爱男风，与薛蟠偶有龙阳之好不同。他找小厮“出火”，完全是为纾解欲望。

那个时代男主人身边的小厮，十有八九要有人成为娈宠。

元代以后的戏曲中，经常描写书生身边跟着一个书童伺候，很少有写老仆伺候，便大多有隐笔娈童的。

柳湘莲骗薛蟠说他家中还有几个没带出门的“孩子”，也是当时流行现象，都是被圈养的娈童。

至于贾琏的娈宠兴儿、隆儿这些人又不一样。他们本职是小厮，只是被作娈宠附加了义务。

꧁ 四 ꧂

贾府家生子出生就是主人的奴才。却并不是任主人予取予求。贾府规矩也一直对“家人”颇多优待。

“家人”凸显出家生子不一样的身份。

贾琏要选清俊小厮“出火”，他们若不愿意也可以。贾琏扫兴以外，不会真拿他们如何，但宠信可能就没有了。

小厮们为了邀宠，哪怕不愿意也不太会拒绝。

这就像贾宝玉拉着袭人要“偷试”，袭人也不拒绝一样。

袭人所求是借“偷试云雨情”，用清白换得上位的身份，争取能博一个侍妾名额。

献身不一定得到，不现身大体没机会。

小厮们虽没有翻身做“主”的机会，但献身主子做娈宠，好处自然不少。

一，顺从主子便容易得势，不被厌弃。

二，顺从主子能得到丰厚赏赐。贾琏这些贵公子出手可是大方。

比如偷情鲍二家的，贾琏出手就是一块银子，两根簪子，两匹缎子，这是多少钱？

再比如给贾珍做小厮的入画哥哥，得了数十个金银锞子和一副玉带板子的赏赐，少说也得五七百两银子，他一个小厮的俸禄才多少？

三，抱住主子大腿才有可能上进。娈童不能作妾，却能当管家，日后好处多多。

所以，逼小厮们做娈童给贾琏“出火”，私心肯定不愿意。但没得选择只有顺从。顺从得的好处也远超想象。

何况王熙凤再妒忌，也不会针对娈童，更是万无一失。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