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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体热血”的年代 《231章》 杨田润站起身体，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自然轮流到我发言，不防我先说说：八队经济（副业）发展，面临着天时地理人和，首先是我们居住在近千平方公里的淡水湖边，除春季不适宜捕捞外，其它时间队里都可以大张旗鼓地在水中求财；二是我们队里能人很多，比仿刘裕平（刘海森小儿子）、王书杰这些从没学过编织技术的，人人能编一手好工艺品，刘李庄周围盛产凤尾竹，不妨以他们为首在队里开办编织厂，专门派人出去跑销路。我就提出这两条发展经济的思路。” 杨田润在社员会议未召开前，已经了解到李建华参加会议及会议内容大概。李建华每次在广集思路社员会上，都要提出一套要求社员轮流发言法，自始至今还没有人破除它。 杨田润是富农成份人家的子女，她提议若不把四大家族旺盛的刘海森，能控制另外两大家族的王书杰绕进来，她必遭到明不保身的反对。何况刘裕平、王书杰的编织技术的确很好。 轮到王书杰发言，杨田润有言在先，他的思路突然很清晰地接着说：“我认为田润提出的办法很好，不妨队里办个竹器编织工艺厂，我来领头带人干，按工件记工分。” 从王书杰的发言中不难看出，目前他是打着对队里有利，个人无害的小算盘。接着八队社员轮着，你一言我一语，中心思想不外乎全在围绕着杨田润的思路建议圈子转。 副队长刘诗胜提出条大胆的设想，说：“搞渔业副业，我看咱们队家家都得参于，有人出人无人出钱，多搞几条机帆船，搞水上捕鱼承包责任制，按劳动、收入量记取工分。”渔副业是他刘诗胜的强项。 李保商接过话说：“你这不是搞资本主义吗，你一家去干，我们不敢搞那玩艺！”对于住在湖边，从不下湖捕鱼捉蟹的李保商来说，他不但极力地反对队里社员搞渔业，他还能给你戴顶资本主义的帽子。对湖泊湖中盛产鱼虾从不感兴趣的王书杰，也跟着帮腔说：“下湖捕鱼捉蟹就是搞资本主义，没看到湖面上机帆船巡逻，严禁下湖捕鱼捉蟹吗。” 李建华书记接口说：“湖泊湖禁止捕鱼，有一定的时间性，春季禁捕是为秋季有更成熟丰富的鱼副业资源。生产队集体搞渔副业，是不是资本主义，毛主席看待资本主义的基本指导思想，在私有制条件下'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以其补充社会主义初期经济不足，何况我们现在搞的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以发展集体经济为目的。” 接着李建华还说：“我们有些同志，动不动就给人家扣顶资本主义帽子，在这里我可以明确的说一下，一切以（生产队）集体为基础发展经济的都不是资本主义。”大队书记都这么理性深奥地搬出毛主席说的话，李保商、王书杰当然无话可说了。 就像站在法官主导的审判台上，当被告拿出证明自己无罪的事实证据，充分地运用了无罪的法律条文，原告也毫无办法挽回败诉。八队社员大会上，李建华这么简短几句话，陆建国的腰杆子硬朗了。姜文汶会议记录中，把李建华说的话，用文字书写的特别工整。这次全体社员大会上，一致通过八队以集体为基础创办编织厂、深入地搞渔业副业。 八队队委会讨论决定：渔副业由副队长刘诗胜负责，编织厂有陆建国负责，王书杰、刘裕平任（编织厂）副手。生产队两个副业单位的经济账目，全部由姜文汶负责。关于渔副业、编织业负责人任用问题，首先陆建国和李建华进行了探讨。就编织厂、渔业队陆建国提出都有刘诗胜负责时，李建华说：“八队一直被四大家族掌握着，只要因势利导工作就轻松，我们发展集体经济，而不是搞家族斗争，编织、渔副业负责人关键要懂行，集体副业的钱有集体账目来管理。工作上不防也要将计就计，用他一个懂行的王书杰、刘裕平能平稳四大家族三大家族'李保商、李先勤、刘海森’，何乐而不为。” 陆建国觉得很有道理，在召开队委会时，他主导渔副业刘诗胜负责，编织厂王书杰、刘裕平负责，副业财务账目由姜文汶负责，接受八队会计的管理。陆建国的提议王俊峰肯定支持，其次会计刘海森也表示同意。妇女队长汪龄珍表示出了支持意见，还从中强调出个道理：“书杰内行，他能把编织厂工作领导好。” 编织厂的第一批业务，是为省城两家招待所定做的竹编茶几、腾椅，工艺要求讲究不说材质指定要凤尾竹。要说凤尾竹的优势很多：色绿、性柔，竹篾经石灰掺明矾浸泡后经久耐用。这笔业务是陆建国一个同班同学介绍来的。 为此，陆建国特意去了趟省城，找到他那位在省革委会第一招待所上班的同学。商家指定编织材料凤尾竹，这凤尾竹资源到不缺。原来只有李建华的木质屋、村庄东的杨田润家屋子周围有。解放后不久刘李庄村庄四周，现已被移植扩大到了十几户人家。村庄屋前屋后的凤尾竹，早年是李建华、杨田润家的祖辈，从云南芒市移植过来的品种。一次李建华慷慨解囊的说，木质屋周围的凤尾竹，愿以每百斤折合工分给生产队。杨田润及其他人家，无疑也都愿意，要按李建华转给生产队凤尾竹的形式出让。 要说陆建国接的第一笔编织业务，还真有点巧合。省委招待所客房前段时间，从江南进来一批材质很好的凤尾竹编茶几、腾椅，材质不仅好，且色泽鲜艳、清纯，工艺造型特别地讲究。内衬材料全用檀木、榆木等硬质材料火烤成型。只是成型前的硬质材料，需要经过一定时间的高温水煮，等量的福尔马林防腐浸泡。 竹编茶几、椅子等古典捷克式家什造型、结构，要求呈现雪花瓣编织工艺点坠、腿脚半X叉开形状。最大的特色，是放弃了原来木质家具外表一层厚厚的油漆，或一色的竹编工艺披挂。陆建国的同学周传才，订购进这批工艺家什受到省革委会会议期间，入驻招待所的B省革委会副主任的夸赞。 随之省委下属的几家招待所，争先恐后来找周传才，请他能为他们招待所订购竹编家什。这几家招待所的负责人，还额外地要求周传才，能替他们增加订制竹编书橱和鞋柜。周传才正想下江南，陆建国赶过来找他。陆建国说他们生产队办了个竹编工艺厂，请他帮忙接一批工艺编织业务。 周传才说：“就这么巧吗，我正准备替几家招待所，去采购编织家具，你们工艺厂的工艺水平怎么样啊？甭编得个四不像，到时我下不了台。” 陆建国说：“保证没问题，我们的工艺师傅，都是大工艺厂里请来的，月工资给五、六十块呢。”陆建国为了促成第一笔业务，什么泡沫话、过头话他都敢说。要说这可不是他陆建国一贯的作风和脾性。 周传才说：“春节碰头，我没听说你们在搞工艺厂啊？你小子甭骗我，到时吃不了你兜着。” 作者：马力《罗守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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