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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藩镇代表——河中节度使

 霖子燕 2023-11-01 发布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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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2年9月,大齐皇帝黄巢接到一份战报——大将朱温投降唐廷了!黄巢装作淡定的样子,很快又得知华州刺史李详要投降,他立即派人将其灭口,另委新将前去稳住华州。

朱温投降唐廷,促使大齐政权快速瓦解,而为唐廷立此大功的,正是河中节度使王重荣

杨复光参谋招降朱温后建议王重荣杀了朱温,王重荣没有这么做,对所有投降的人都不追罪,认为朱温“武锐可用,杀之不祥。”

朱温很会抱大腿,以母亲姓王为由,跪认王重荣为舅父,两人以甥舅相称。

《新唐书》评价王重荣:“不杀朱全忠,而为全忠诛,绝其嗣,宜矣。”

局势多变,谁能料想朱温日后雄霸天下?

李克用也曾在884年遭遇“上源驿事件”后,多次愤然上书,要唐僖宗李儇杀了朱温,否则“将来必为国患。”僖宗和稀泥,最后不了了之。

历史没有如果,多变才是历史本相。


01

摇摆不定,才是真实人生。

王重荣是个官二代,和哥哥王重盈以父荫任为列校,在军中表现英勇,升为河中牙将,表现权谋之心,很快升为行军司马,因在平反黄巢之乱中表现突出,不仅劝降朱温,还推荐唐廷起用李克用,河中节度使也因此在884年改为护国军节度使,“护国忠君”约等于王重荣。

随着黄巢之乱告一段落,僖宗从四川回到了长安,大掌管田令孜发现国库告急,很快将无力支撑大批朝廷官员和新建军队开销,若不按时给军队发饷犒赏,必出内乱。为了不再为钱的事发愁,他把手伸向王重荣的裤兜——河中管辖的盐池,要求将盐池收入重归中央。

王重荣态度坚决,强硬拒绝,多次上书向僖宗诉苦难、表忠心。感到一个人力量稍显单薄,他为了拉拢李克用,让他转移找朱温报仇(上源驿事件)的重心,伪造了唐廷诏书拉拢李克用,李克用果断站队王重荣。

885年,田令孜要挟王重荣收归上缴盐池之税不成,引火烧身,派朱玫、李昌符与王重荣、李克用大战。田令孜不敌,李克用兵逼长安,田令孜决定鱼死网破,挟持僖宗逃出长安,夜奔兴元暂避风头。

王重荣自然不理会僖宗在田令孜手上会发生什么,力求讨伐田令孜。

第二年,朱玫、李昌符见田令孜不得朝廷大臣支持,转为带兵追伐田令孜,途中捡到了受伤落下的襄王李煴,谋划拥护李煴为新皇帝。而田令孜见时局无法掌控,推荐杨复恭(杨复光堂弟)代替自己担任神策军等官职,遁入凤翔投靠哥哥陈敬暄。

一时间,各方俸禄都送去长安,僖宗在兴元穷困窘迫,着急又无力。杜让能献策,说杨复光、李克用、王重荣有交情,只要派人动之以情,晓之以难,必然得到王重荣、李克用支援。此计一出,果然获得王重荣十万匹绢,此时王重荣站队僖宗,申请主动讨伐朱玫,以清洗曾经的挟君之罪。

10月,李煴称帝。12月,朱玫大将王行瑜反叛,取下了朱玫人头。百官保护李煴逃到王重荣处,王重荣很快也拿着李煴首级,带到僖宗眼前。

这一年多,王重荣一直在做选择,最后还是选择了唐廷,其摇摆不定,是很多藩镇节度使的缩影,动荡时代,一切答案都要走着去探寻。

或许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手下部将的用法严苛,而且越来越频繁。牙将常行儒便常遭惩罚,甚感耻辱。887年6月的一天夜里,常行儒潜入府中刺杀王重荣,王重荣逃亡,第二天被抓到后杀害。

河中大乱,常行儒推举陕虢节度使王重盈为护国节度使,又以重盈的儿子王珙为陕虢留后。

自己亲弟、一代大将,命丧部将刀下,王重盈立即赶到河中,镇定局面,执杀常行儒,为王重荣报仇。

他留在河中当节度使,在位7年,也许期间较为安宁,史料无过多记载。

895年王重盈去世,大将们推举王重荣的儿子王珂继位,王重盈的儿子陕州节度使王珙、绛州刺史王瑶就不乐意了,他们以王珂是大伯王重简过继给王重荣为说辞,向朱温诉苦求助。

王珂也求援李克用,李克用上书朝廷,得到唐昭宗认可。王珙兄弟不服气,联合韩建、李茂贞、王行瑜等藩镇节度使,一同上书唐昭宗,昭宗不愿再被藩镇势力威胁,表示要念及王重荣的护国之功,不对任命作更改。

王行瑜等带兵进犯,杀了宰相李磎,扬兵而去,以示警告;王珙兄弟则率兵攻打河中,李克用出兵相救,西讨三镇,下绛州,斩杀王瑶,奔渭北,击破王行瑜。唐昭宗也从李克用反击战中获得底气,任命王珂为河中节度使。

李克用把女儿嫁给王珂,联姻使两家更加紧密,作为岳父,李克用再派大将李嗣昭出兵助力女婿攻打陕州,王珙多次战败,手下大将怒其平日喜欢杀人斩头示众,谋反作乱,将其杀死,自称留后。


02

联姻靠不住,自强才是真理。

王珂有岳父撑腰,无意兵犯他人,但京城大乱,官宦刘季述囚禁唐昭宗,意欲拥护太子为皇帝,宰相崔胤请求朱温出兵救唐昭宗,朱温正有平定关中的想法,决定派大将张存敬、候言带兵攻打,务必拿下王珂,以扫除一切障碍。

张存敬等出兵含山,攻破晋、绛二州,派何絪驻并守卫,阻断李克用援兵之道。

王珂急了,让妻子写信给岳父求救,李克用回信道:“梁军设兵挡道,我兵力不足,前去支援,怕是有去无回,不如你跟女婿归顺唐廷,这是当下是最好的办法。”

岳父来不了,王珂转向求助李茂贞,求助信一去不返,了无回信。

王珂无计可施,想夜乘船逃走,可河道阻塞,船只无法通行,人多船少,他夜登城鼓励守城者务必坚守,士兵丧失信心没有应答。牙将夜入王珂帐中,为他献策——当下困境,若逃不走,就暂且假装向梁投降,以争取逃脱时间。王珂以为可行。

第二天,王珂登上城门对梁军大将张存敬说:“我家和梁家是世交,你退了兵,等朱温来到,我全然听命。”张存敬照做,朱温到河中,先到王重荣坟前拜后而入,王珂打算绑住自己,牵羊见朱温,朱温表现得念及亲戚关系,在路上迎接王珂,两人握手唏嘘,让王珂入汴州。

朱温全然控制王珂,但还是介怀王珂是李克用女婿,不久后派人杀死。

河中镇落入朱温手中,他命王重盈的儿子王瓒担任河中节度使,为诸卫大将军,泰宁、镇国军节度使。

王瓒用尽全力守护河中。随着梁弱晋强,局势发生改变,晋军攻打河中,与王瓒在杨村河对战多年,持续百场战争,王瓒表现无功,梁末帝撤其职,由戴思远代任,王瓒复为开封尹。

李存勖攻入京师,王瓒率百姓登城拒绝守城,向唐兵开城投降,伏地请死。李存勖对王瓒说:我们家世联姻,各位人臣事主,你何罪之有?

李存勖命王瓒为宣武节度使,后梁臣赵岩、 张汉杰等相继诛死,王瓚过度忧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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