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西班牙都不陌生。喜欢音乐的人，大多熟悉多明哥，喜欢跳舞的人知道弗拉明戈舞，喜欢绘画的人熟悉毕加索，喜欢足球的人关注西甲联赛，喜欢网球的人不会忘记纳达尔，喜欢文学的人了解塞万提斯……各种各样爱好的人，都可以在西班牙找到自己的兴趣。 我到西班牙旅游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看一看孕育了那么多世界级大师的故乡。在登上西班牙航程之前，我做了必要的功课，知道西班牙地处欧洲西南部伊比利亚半岛，北与法国和安道尔接壤，南隔直布罗陀海峡与摩洛哥相望，东部和南部海岸濒临地中海。总面积40万平方公里，略比我国云南省的面积大一点，而人口只有4600多万，不及云南省的人口多。
西班牙属于西方发达国家，其经济总量在欧洲排列第6位，在世界排名第13位，人均收入3万美元。西班牙又是著名的旅游大国，每年到西班牙旅游的人数位列世界第二，仅比法国少，旅游收入在经济总量中超过10%。 中西两国万里之遥，从昆明乘飞机需要七个小时，对年纪70多岁的我和妻子来说，去一次不容易。我的朋友阿昆、小黄夫妇，为策划到西班牙旅游，做了大量的案头工作，在康辉旅行社康明团队的承办下，我们一行历经了24天的私人订制游，旅游项目涵盖了西班牙有代表性的景点。在西班牙旅游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处于激涌之中，每天都有新的收获，回国以后还意犹未尽。 《橄榄树》是一首曾经唱遍我国大江南北的歌曲，这是女作家三毛根据她在西班牙的经历所写的歌词。三毛曾在马德里大学就读，西班牙有她的情，她的爱，她的痛，西班牙的加那利群岛是她的伤心之地。可以说，没有西班牙就没有三毛的文学成就，也就没有我们所喜爱的歌曲《橄榄树》。难怪中国的老百姓那么喜欢三毛的文学作品，因为在三毛的作品中，吸吮了西班牙这块文艺创作沃土的营养。
早在400年前，西班牙就产生了塞万提斯这样的作家。塞万提斯的代表作《堂·吉诃德》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一部杰出的作品，主要是描写和讽刺在西班牙社会中曾经十分流行的骑士小说，揭露教会专横，社会黑暗和人民痛苦。同时，开创了具有生气的，以虚构为主的，影射现实生活的复调小说。 书中塑造的堂·吉诃德是一个生活在虚幻世界里的骑士迷，他错把风车当巨人，把旅店当城堡，把苦役犯当被迫害的骑士，把皮囊当巨人的头颅，闹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笑话，临终之前他才从虚幻世界回到现实世界，认识到脱离时代发展的所作所为是多么荒唐。 塞万提斯这位文学巨星是西班牙的骄傲，在马德里的西班牙广场中央，屹立着塞万提斯纪念碑，纪念碑下面是堂·吉诃德骑着马，仆人桑丘伴随着他的塑像。西班牙国家文化部为鼓励西班牙语作家的创作成就，设立了塞万提斯文学奖，每年在其家乡的阿卡拉大学由国王亲自颁奖，奖金9万欧元。在西班牙语国家墨西哥文化名城瓜纳华托，每年都要举行一次世界性的塞万提斯艺术节。 在西班牙这片文学创作的天空中，不断升起享誉世界的文学巨星。100多年来，出现了6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这在世界上所有国家中是少见的。1904年获奖的何塞·埃切加赖，其代表作是《伟大的牵线人》。1922年获奖的贝纳文特·马丁内斯，著名作品有《利害关系》、《星期六》、《不吉利的姑娘》。1956年获奖的希梅内斯，获奖作品是长诗《一个新婚诗人的日记》、《悲哀的咏叹调》。1977年阿莱克桑德的诗歌《天堂的影子》，1989塞拉的小说《为亡灵弹奏》，2010年具有西班牙和秘鲁双重国籍的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的《绿房子》、《中国套盒》都获此殊荣，登上诺贝尔文学奖的宝座。那么多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出现在西班牙，不得不让人对这个国家的文学艺术产生由衷的敬佩。 文学是用文字表达真善美的艺术，而美术则是用线条和色彩描绘真善美的作品，两者在不同的领域诠释着人类对真善美的追求。在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我们领略了西班牙绘画大师的杰作，品味了一次高雅艺术的精神盛宴。 普拉多博物馆1872年建立，因地处普拉多林荫大道而得名，是世界三大美术博物馆之一。普拉多的镇馆之宝《宫娥》，是腓力四世的宫廷画师委拉斯开兹当任宫殿总管时的作品。委拉斯开兹（1599-1660）是文艺复兴时代一位具有影响力的现实主义画家。他对现实主义的理解是“把自己看到的如实描绘在画布上”。他不谄媚、不趋附、不违心。由于追求真实，他的作品具有永久的魅力。 这幅画虽然描绘的是宫殿日常生活，但是传递了许多鲜为人之的信息。画面向我们展示了这样的场景：正当画家专心致志地为国王腓力四世夫妇作画的时候，高贵的小公主来到了宁静的绘画现场，随她而来的是侍奉她的一帮人，画师只能暂时中止绘画的过程。向父母展示新衣的小公主占据了画面的中心位置，她的身边是小心翼翼地弯腰伺候她的宫女；画的左侧是站在画架前面，拿着画板的画家本人，他的眼睛没有离开画外的国王夫妇，似乎还浸沉在创作之中；画的右侧是两个宫中的小侏儒，年大的一个眼神凝望着国王夫妇，欣赏他们对待小公主的爱怜之情，年小的一个却用脚轻轻地抚弄躺着的狗；他们的身后是负责国王和皇后生活的侍男侍女，在画室门口还站着画家的亲戚涅托；镶嵌在墙壁上的镜子里，可以看见国王夫妇的影子，他们呆在那里是让委拉斯开兹画自己。 画中的实景和画外的虚境相互对应，表现了复杂的空间关系。这幅画无论是构图还是着色，也无论是人物造型还是细微神态，都是无可挑剔的。我不懂绘画，不敢妄加评论。我只想说，这幅画定格了一个事实：生活在宫中的人不是都快乐的，即便象小公主这样至尊至贵的人，也要受到宫中烦琐礼节的束缚，做出与自己年龄不相符合的矜持，让活泼自由的天性遭到扼杀，使自己身上失去最宝贵的童真。
馆中还收藏了另一位绘画艺术大师弗朗西斯科·德·戈雅（1746-1828）的作品。戈雅14岁跟随老师画圣像，后来到意大利学画，成为西班牙皇家美术学院院士，1789年被国王查理四世任命为宫廷画师。他是一个封建主义的反叛者，又是一个民族主义的爱国者。是一个爱憎分明，刚直不阿的伟大画家。这在他的大量作品中，得到了生动的证实。 由于受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的严格限制，西班牙绘画历史上很少有像意大利那样的裸体女人像。戈雅大胆地向西班牙宗教神权挑战，画了赤裸着身体，双手枕于脑后，身躯微微弯曲，躺在土耳其长椅上的玛哈。这幅画取名为《裸体的玛哈》。戈雅和这幅画受到了权贵们的挞伐，宗教裁判所令他修改这幅画，让画中的玛哈穿上衣衫。 戈雅面对极大的压力，坚决不进行修改，而是画了相同构图的另一幅画，取名为《着衣的玛哈》。这两幅画从不同的侧面表现女性，起到了相得益彰的效果。前者表现女性的曲线美和韵律感，使人物张显活力；后者渲染女性的温柔感，使画中人物充满妩媚。 1808年拿破仑占领西班牙，遭到西班牙人民的激烈反抗，但很快就被侵略者镇压下去了。5月3日，拿破仑军队枪杀了参与起义的义士。为了表现西班牙人民英勇顽强的爱国精神，戈雅在1814年创作了《1808年5月3日》这幅名画。这幅画在业内被认为是具有开创性和革命性的现代艺术品。画面是两个敌峙的阵营，一方是排列严整，举枪齐对抵抗者的拿破仑士兵；另一方是即将被处决的西班牙起义者。地面上的灯笼发出来的亮光，映照在被处决者的白衬衫上，被处决的人们千姿百态，或无奈，或愤怒，或恐惧，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引发出人们无尽的遐想。 戈雅1800年创作的另一幅名画《查理四世一家》，体现了他敢于揭露生活中的丑陋，对所效力的王权也不留情的高尚人格。在这幅画中，他对国王一家体态上的缺点和品格上的瑕疵如实地画出来，描绘了这一家人的丑态。国王长着一只鹰钩鼻子，露出自我得意的痴笑；王后伸长脖子，光着肥胖的膀子，装出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其他人物也显得笨拙无知。画中没有讽刺的是尚处于年少的王子和公主。画家把自己放在画中一个冷眼旁观的位置，凑足13个人这个不吉利的数字，给人以一个衰落王族的感觉。后来的评论家评价说：这幅画表现了“一堆穿戴华丽的蠢货”，“锦绣的垃圾”。 在现代国际画坛的排名上，能够占据显赫地位的绘画大师，一定有“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天才之一”巴勃罗·毕加索。 毕加索出生并成长在西班牙南部的海滨城市马拉加，毕业于皇家圣费南多美术学院。1944年加入法国共产党。他政治上追求自由，艺术上不断探索，从自然主义到表现主义，从古典主义到浪漫主义，最后回归现实主义。是唯一在生前见到自己的作品在巴黎卢浮宫展出并收藏的画家。全世界最昂贵的10幅画中，他的画就占了4幅。我们在他的家乡参观了位于圣奥古斯汀大街上的毕加索博物馆。特别是在马德里索菲亚王后国家艺术中心，欣赏到了该中心的镇馆之宝《格尔尼卡》。
毕加索是当代立体学派的代表人，主张把绘画对象分割成各种几何图形，然后堆砌在画面上，同时主张用象征的手法描绘世界，这种改变绘画对象的形式，加大了欣析难度，但是却明显丰富了描绘对象的内涵。索菲亚皇后国家艺术中心的历史不长，1992年才对外开放，馆藏作品大多数是19世纪末以来前卫派的艺术品，这种靠画家自身感悟创作出来的抽象画，一般人难以欣赏。1937年在西班牙内战中，希特勒支持佛朗哥的武装，在4月26日用飞机对拥护共和国政府的格尔尼卡小镇，进行了3个小时的狂轰滥炸，使小镇四分之三的房屋被毁，1600多名平民丧身。 毕加索怀着愤怒的心情，创作了《格尔尼卡》抽象画，对这次轰炸给平民带来的灾难进行了控诉。这幅抽象画以黑、灰、白三色为基调，用象征主义的手法，把立体主义、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结合起来创作。用变形、扭曲和夸张的笔触，以几何堆积造型，显现痛苦、受难和兽性，表达了多种复杂感情。 有人向他请教，如何理解这幅画的一些细节，他说：“这取决于公众，他们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画中有一盏灯，一头疯牛冲进宁静的屋子，破坏了屋中的秩序。一匹受伤的马愤怒地咆哮，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哭天喊地，一只小鸟也受到伤害，仰面躺在地上的士兵，左手伤痕累累，右手还握着半截短剑，屋外的人手上举着灯火，从窗外探头进来，惊愕地看到这恐怖的一幕，还有的人不顾一切地冲进屋子，大声喊叫“这究竟为什么！”我理解受伤的马可能是象征饱受战争之苦的西班牙，灯光可能是预示着光明终将战胜黑暗，抱着孩子的母亲发出的哀鸣，奔跑女人的惊恐，跳楼女人的无助则是表达这次轰炸给人民带来的痛苦。
我觉得这幅画不仅展现了画家对战争残酷性的控诉，还暗示人们：黑暗是暂时的，光明与希望尚存，和平终将到来。1997年，格尔尼克被轰炸后的60周年纪念日，德国驻西班牙大使汉宁·韦格纳专程前往小镇，代表德国总统罗曼·赫尔佐克“认罪”，请求小镇人民宽恕。这幅画曾经在联合国展览过，长期出借在纽约现代博物馆，毕加索生前曾经说：“只有当西班牙恢复民主的时候，《格尔尼卡》才可以回到自己的祖国”。独裁者弗朗哥死后，经过5年的谈判，这幅画才回到西班牙。 舞蹈是人类与生俱有的伴侣，快乐时纵兴欢舞，愤怒时挥掌顿足，用肢体抒发内心的喜怒哀乐。不同民族和地域用不同的舞蹈，表达内心不同的情感。西班牙最负盛名的舞蹈是弗拉明戈舞。这种舞蹈是来自北印度的吉卜赛文化与西班牙南部安达卢西亚的民间文化相融合的产物。在摩尔人的语言中，弗拉明戈是流亡农民的意思。由此可知，弗拉明戈舞是流浪在西班牙的吉卜赛人所独有的舞蹈。 吉卜赛人常说：“弗拉明戈在我们的血液里”。他们还说：“只有吉卜赛人才能跳好弗拉明戈”。我觉得这个话是对的。我们在剧院里看过弗拉明戈舞，剧院的表演是在音响现代，舞美耀眼，服饰华丽，包装到位的环境中进行的，场面很热闹，还边喝雪莉酒，边欣赏舞，很是惬意，但总感到带有明显的加工痕迹，脱离不了舞台表演的程式化。
我们在游览塞维利亚市的马德里广场时，看到在广场卖艺的吉卜赛人所表演的弗拉明戈舞。塞维利亚属于安达卢西亚地区，是弗拉明戈舞的发祥地。在一个宽大的拱形亭子里，我们被几个年轻的吉卜赛人吸引住了，他们好像在玩耍，男的穿着紧身衣和牛仔裤，女的穿着深色的大摆裙。在围观人群的掌声中，他们应邀表演了原汁原味的弗拉明戈舞。 在吉它和打板的伴奏下，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美丽吉卜赛姑娘跑到场地中央，略带微笑，耸肩抬头，舒展着具有野性的手臂，扭动着充满挑逗性的身躯，在摆裙的包裹中变幻着不同的身影，她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倾泻与生俱来的天性，舞就是她，她就是舞，她的倩影好似云中的仙女，水中的荷花。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中，做到了舞人合一，手舞足蹈中透露出放纵，变化无常中呈现着任性。它没有芭蕾舞那样雅洁，也不似拉丁舞那样高贵，更不像中国古典舞那样含蓄，它给人以奔放、无拘、桀骜的感觉。她的表演赢得我们发自内心的掌声。 稍事休息，帅气阳光的吉卜赛小伙登场了。他跳舞时没有音乐伴奏，没有歌声衬托，只有他自己潇洒自如的表演。他轻盈地脚部变化带动着整个身躯扭动。一会儿用灵活的脚尖，一会儿用富有弹性的脚掌，一会儿用敦实的脚跟，变幻着节奏和动作。脚部敲打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韵味，或大或小，或急或缓，敲打语言与肢体语言浑成一体，不仅耀眼，而且悦耳。 最精彩的莫过于双人舞了，豪放不羁的男舞者与桀骜不驯的女舞者相互配合，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表情冷漠而动作热烈，内心向往而外表不屈，看不出谁主谁从，谁迁就谁，动作明快而具有冲击力，酣畅淋漓地表现了吉卜赛人慷慨狂热，无拘无束的内心生活。这种没有刻意编排的即兴表演，最能体现吉卜赛人的性格和风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想到吉卜赛人即兴发挥的弗拉明戈舞表演，那潇洒热烈，充满野性，无拘无束，富有韵律的舞影，至今还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里。 在现代体育中，具有世界第一大球之称的足球和世界第一小球之称的网球，无疑是最有人气和最具商业价值的运动了。西班牙在这两项运动中都处于世界顶尖水平。西班牙的足球俱乐部遍布各地，一个中等俱乐部的踢球水平，比我国国家足球队的水平还高，更不要说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那样豪华的足球俱乐部了。当今世界上的足球巨星，几乎都在西班牙足球俱乐部效过力。西班牙土生土长的球员也不乏世界级运动员。曾经当过西班牙国家足球队队长的冈萨雷斯，巴塞的苏亚雷斯，皇马的桑切斯都获得过金靴奖和银靴奖，守门员卡西利亚斯获得过金足奖。
在网球运动中，也不断涌现出大师级球员。我所知道的就有莫亚、费雷罗和纳达尔。他们都是世界网球运动中不同时期的标志性人物。目前还驰骋在球场上的女球员穆古拉扎，多次在四大网球公开赛中获得过冠军。 实际上，西班牙的篮球在世界上也是名列前茅的。2019年国际篮联世界杯争夺赛在北京五棵松体育馆进行决赛，西班牙国家队以大比分击败阿根廷国家队，实至名归地荣获本届世界冠军。西班牙不仅孕育了众多体育巨星，而且还诞生了引领世界体育运动发展的掌舵人。 出生在巴塞罗那的萨马兰奇是西班牙王国的侯爵，曾经是大学教授，当过银行家，做过外交官，晚年从事体育组织工作。他担任国际奥林匹克运动委员会主席长达21年，成为终身主席。他把陷入经济危机的奥委会打造成为最具有商业价值的世界体育组织。他把奥运会办成团结全世界运动员，不让政客染指的和平盛会。他把举办奥运会变成促进经济发展，完善市政建设的重大机遇。他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他为中国1979年重返奥林匹克大家庭，成功申办2008年北京奥运会作出过重大贡献。 在1984年洛桑机奥运会上，他亲自向许海峰颁发了中国获得的第一枚奥运金牌。1992年，在他的家乡巴塞罗那举办的第25届奥运会，开创了奥运历史的新局面。他灵活处置，让已经解体的前苏联运动员以独联体身份组团参加，由奥委会出钱，允许处于战乱的前南斯拉夫运动员以个人名义参加比赛，使这次奥运会成为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以来，没有一个国家和地区拒绝参加的体育盛会。 他以72岁的高龄，持火炬跑了1000米，成为第一位参与传递奥运圣火的奥委会主席，本届奥运会邀请50个国家和地区的255名选手参与传递火炬，其中包括6名我国大陆选手和2名台岛选手，成为第一次有举办国以外人员参与火炬传递的奥运会，在开幕式上，一面巨型五环旗覆盖了所有的运动员，象征和平完美拼搏。 西班牙在体育场馆的建设上也是享有盛名的。世界上最受运动员和体育爱好者欢迎的体育场中西班牙就占据两个，一个是建于四十年代后期的马德里圣地亚哥伯纳乌体育场，另一个是巴塞罗那的诺坎普体育场。诺坎普体育场曾经是世界第2大体育场，仅次于巴西的马拉卡纳体育场。1998、1999赛季，欧洲足协授予它“五星级球场”称号。平时能容纳98000人，1982年西班牙世界杯时，座位增加到120000个。 到西班牙旅游，不看斗牛将是遗憾。虽然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斗牛运动，但是，唯有西班牙斗牛最血腥、最刺激，最具有挑战性，当然也就最有名。 围绕着西班牙斗牛这一活动，创作出了许许多多著名的舞蹈、乐曲、文学和美术作品。特别是《西班牙斗牛士》这首乐曲，高亢、激昂、明亮，给人以热烈、勇敢、奔放、奋进的感觉。具有拉丁舞风格的斗牛士舞雄壮威武，阳刚十足，往往代替行军舞。现代西班牙斗牛起源于1761年，最先产生在宫廷，后来流传到民间，因此，被看作是一种高贵的活动。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成为独具魅力的西班牙国粹。在西班牙人的心目中，斗牛士被视为英勇无畏的男子汉。他们的地位高出一般的社会名流和演艺人士，深得国民的崇敬。 斗牛士必须具备高贵的气质，冷静的头脑，勇敢的精神，健美的身躯，灵活的步伐和猛烈而精准的冲击力。参与决斗的牛则是选用生猛暴烈的北非公牛，由专门的驯牛场进行调教和饲养。一般要经过四、五年，体重达到五百多公斤。在我们的旅游行程中，要在文塔斯斗牛馆观看一次斗牛表演。文塔斯斗牛馆坐落在马德里东部萨拉曼卡区，至今已有80多年历史，可以容纳3万名观众。西班牙的斗牛士们都以能在这个场馆与牛格斗为光荣。
从外部看，这是一座巨大的四层红色圆形建筑，第二层是环形露台，第三、四层是带有伊斯兰风格雕花窗棂装饰的内走廊，给人以宏大精致的感觉。馆外的广场上，有表现斗牛士骁勇形象的雕塑，还有一幅健壮公牛集体狂奔的巨型壁画。馆内直径约有65米，中间是保养得很好的圆形沙地斗牛场，周围是环型阶梯座位。第一排座位距斗牛场有足够的高度，狂躁的公牛跳不上观众席，不会伤及观众。 5月中下旬的一个晚上，我们随导游到文塔斯斗牛馆观看表演，场内观众爆满，座无虚席。7时开始，主席台一侧的乐队奏响了高亢激昂的斗牛士进行曲，两位16世纪装束的骑士在音乐声中骑马直奔主席台，请主持这场决斗的主席赐予打开牛栏的钥匙。两位骑士退场后，三位斗牛士带着他们的助手分别上场，斗牛士们穿着用金丝绣成的斗牛士服，昂头挺胸，绕场来到主席台前，向主席鞠躬致意。 按照规定，一场斗牛表演有三个斗牛士先后出场，每个斗牛士斗两头公牛，一共有六头公牛将要死在斗牛士们的利剑之下。每个斗牛士的助手班子由五个人组成。三个步行的花镖手，两个骑马的长矛手。斗牛士退场后，主持这场斗牛的主席反手用力一挥，乐队吹响了急促明亮的决斗号角，牛栏大门敞开，一头健壮的公牛飞奔而出，满场奔跑。首先，由三个助手上场对公牛进行挑逗，诱使公牛满场乱跑，消耗其体力，减弱其锐气。经过一段时间的挑逗，两个长矛手才骑马上场，所骑之马用眼罩蒙住马眼，用护甲挡住马身，以防马匹胆怯受伤。 长矛手们轮番用长矛刺激牛背颈部，把牛的血管刺破，让其流血。公牛受到攻击，越发凶猛暴烈，如果长矛手被公牛掀翻落地，面临公牛脚踩角顶的危险时，会有其他助手上场把牛引开，让长矛手安全退场。接着，三个花镖手拿着花镖徒步登场。花镖的前端是木柄套着的金属利钩，尾部是装饰在木柄上的羽毛。花镖手面对受伤狂怒的公牛，要避开公牛的冲势，用极短的时间，极快的动作，将花镖准确地刺入受伤的牛背，其动作必须干净利索。
如果刺中的花镖少于四个，允许其再补一镖。经过前几个回合的表演，公牛的颈背已经伤痕累累，疲惫不堪。这时，主角斗牛士一手持利剑，一手拿里红外黑的斗篷登场表演了。斗牛士用剑托住斗篷抖动，激怒公牛向自己冲来，或擦胸躲闪，或侧身迈过，或引诱公牛围绕自己的身体进行环形避让，更有甚者将斗篷拂向公牛面部，进一步激怒公牛。 尽显戏弄公牛，消耗公牛体力的本事后，斗牛达到高潮，进行刺杀公牛的表演。这时斗牛士换上一把弯头剑，将剑与眼睛平行，踮起脚跟，持剑之手水平下压，引导公牛冲来，自己也迎面上去，把弯头剑准确地直刺公牛的心脏，公牛中剑后就会倒地死去。如果公牛被刺中后暂时未死，助手就用十字剑或匕首，猛刺公牛的中枢神经部位，公牛便会立即死去。这时，用鲜花装饰的马车就会将公牛拖走。 获胜的斗牛士则绕场接受观众的掌声、欢呼声和鲜花，斗牛士会频频举手向观众致意，把帽子抛向观众，回馈观众的热情。在观看斗牛的过程中，往往会险象环生，令人提心吊胆，斗牛士凭着高超地技艺，常常能化险为夷，少数的保不齐瞬间发生惨剧。 我们在看第二位斗牛士表演时，就目睹了这残忍的一幕。这位斗牛士在戏谑公牛时，躲闪不及被公牛撞倒在地，遭到公牛反复地践踏，每踩踏倒在地上的斗牛士一脚，我的心就跟着剧痛一次，我的心在哀鸣：活生生健壮的一个人，遭受几百斤重的公牛狂踏，可能没有命了！谁知，在公牛被助手引走后，这位斗牛士却奇迹般地从躺着的地面上站立起来了。 更让我惊奇的是，稍事休息之后，这位斗牛士又出场继续挑逗他没有战胜的这头公牛，他的勇敢令我敬佩，他的不自量力使我担心，他带着遍体鳞伤的身躯表演，身手不再敏捷，不幸的事再次发生，他又一次被这头公牛撞倒在地被公牛狂踏。斗牛士被抬出场，这头牛却躲过了一劫，活蹦乱跳地满场奔跑，带着胜利地喜悦离开了斗牛场。
看过这场斗牛表演，虽然满足了存在已久的好奇心，但心里却不是滋味。这种挑逗野性，戏谑兽性，残害生灵的表演，无论如何算不上是高贵的活动。相反地，暴露了人类的残忍性和野蛮性，这是古罗马奴隶时代人兽格斗的翻版。所以，遭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反对。支持这项表演的人说，这项活动体现了人的勇敢，反对的人则反驳说，斗牛士加上助手有六个人，六对一的竞赛绝对是不公平的比赛，而是人类的霸凌。至于动物保护者的反对声，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所以，不少斗牛场都关闭了，加泰罗尼亚省和加那利群岛取缔了斗牛。西班牙明令，在斗牛表演中死亡的公牛，其肉不能在市场上出售。我相信随着人类文明进步，总有一天这项活动将会被全面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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