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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在八方丨别具风味的客家“四干”

 一葉一如来 2023-11-04 发布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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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闽西有著名的“八大干”,而别样的宁化客家“四干”,却鲜为人知。这里的“四干”,是特指福建宁化客家人加工制成的辣椒干、咸笋干、鲤鱼干、古坑粉干这四种干食品。

倘若你有机会品尝客家“四干”,食后定会感到齿颊留香、风味别具、韵味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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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香可口之鲤鱼干

要是你有缘到宁化做客,可别忘了品尝那喷喷香的客家鲤鱼干。

鲤鱼干是在宁化北部安远、河龙、水茜、中沙等乡村一种具有地方特色的风味食品,是一种极好的佐酒佳品。宁化境内山多、水域面积小。据有关史料记载,早在唐朝末年,安远一带农民便开始利用稻田放养鲤鱼,充分利用稻田水域,做到稻养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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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田放养鲤鱼为主,其原因有四:一是古时认为鲤鱼身份高贵。陶弘景曰:“鲤为鱼中之王,又能神变,乃至飞越山湖,所以琴高乘之。”二是鲤鱼繁殖快。《养鱼书》云:“鲤不相食,故种易蕃。陶朱公畜鱼,每岁雌雄二十四头,生子七万枚,此其验也。”三是鲤鱼食性杂,适应性强,增长快。春放鲤苗,秋冬捕捞,每尾一般重三四两,食料丰富的可长至半斤以上。四是鲤鱼抗病力强,不易随水逃失。稻田草料丰富,不用多花人工管理,一般水源较好的稻田,春季插秧后,放上几碗鲤鱼苗,等到秋季稻收时节,每亩可捕捞鲜鱼三四十斤,多的可达五六十斤。安远、河龙一带的农家,一般每年每户可收鲜鱼一百来斤。安远稻田养鱼曾被上海天马电影制片厂搬上银幕,闻名全国。

制作鲤鱼干颇有一番讲究。每至秋冬季节,农人就把刚从稻田里捕捞回来的活蹦乱跳的鲤鱼,挑选每条重三四两的(鲤鱼的挑选很重要,如鱼太小,其鱼干肉少骨头多;如鱼太大,其肉厚,内中难以烤干,影响鱼干质量)。

尔后逐一沿鱼脊背破开,除去内脏,洗净沥干水分,撒上适量细盐,腌渍使鱼肉有盐味,再置阳光下晒至半干,摊放竹笪上置于锅内,锅中放米糠,加盖烧火,使锅中米糠慢慢燃起,将鱼熏烤成干,即为鲤鱼干。刚熏烤出的鲤鱼干颜色黄灿灿的,香气四溢,令人馋涎欲滴。成品鲤鱼干可长期保存,如放置在陶罐中或谷仓内,保存时间可达七八个月。

鲤鱼干一般有两种食用方法:一种是蒸,即将鲤鱼干切块,加上生姜、辣椒、茶油等放置锅中蒸熟后食用。另一种是炒,就是将鲤鱼干切块,佐以大蒜、青椒、萝卜丝或冬笋丝放置锅中炒,待炒熟时加入少许酒酿以祛腥味,味道更佳。那可是一盘极好的佐酒菜,那香气让人陶醉,令人胃口大开,嚼一块香馥馥的鲤鱼干,喝上一口刚出锅的醇香酒酿,那真是惬意无比。

客家鲤鱼干原为农民自养、自制、自食。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宁化县稻田养鱼面积逐年扩大,鱼产量也成倍增长。乡民们把自制的鲤鱼干作为地方风味食品上市销售,在鲤鱼干之乡——安远乡,还有鲤鱼干食品加工厂,作为该乡农民致富奔小康的一条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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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红味辣之辣椒干

身处异乡,每每看见红通通的辣椒干上市时,缕缕乡思就热辣辣地袭上我的心头。

我的家乡是福建宁化的一个小山村。家乡那红红的辣椒干,以其鲜美、皮薄、透明、味香、脂多、辣味适中六大特色而闻名中外。

辣椒原产于南美洲的印第安人地区,15世纪西班牙探险家将其作为商品,横渡太平洋传到东南亚,接着很快输入我国,200多年前传入宁化。宁化辣椒干有灯笼椒、指天椒、牛角椒这三个品种,其中以辣味浓烈的牛角椒为最优,为全国“八大名椒”之一。

我对辣椒的儿时记忆,便是门前菜园里种的一蓬蓬的牛角椒,家乡人称为“金娃娃”。立夏之后,母亲就在菜园里种植辣椒苗。慢慢地,翠绿的小叶间开出一朵朵小白花,花谢便挂着一只只青绿的、弯弯的、形似牛角的牛角椒。到了秋天,辣椒成熟了,菜园里便呈现一片红艳艳的壮丽图景。霜降时节,母亲就动员我们去摘红透的牛角椒。红灿灿的辣椒采下后,用水洗净,晒干或烤干,就成了可以备常年食用的辣椒干。也可把辣椒干碾碎研末贮用。

在宁化农村,几乎家家都会腌制辣椒,制作出各种辣椒食品。母亲是腌制辣椒的好手,她用牛角椒粉末与豆腐、茶油、大蒜头等拌在一起,加工制作成的“霉豆腐”,色泽鲜红、香浓味辣、经久耐放。另一种方法就是将红辣椒切碎,拌上农家自制的豆豉,加上高度白酒,然后装入玻璃瓶中封闭瓶口,过两三个月,开启瓶口,就有一股浓浓的香味在空中萦绕,闻之口中生津,垂涎三尺。

据科学分析,辣椒干具有一定的食疗和药用价值。宁化辣椒干仅维生素C一项,每100克辣椒的含量就达171毫克,被誉为“维生素C大王”。适度食用辣椒干,可促进胃液分泌,剌激肠道的蠕动,增强食欲;并有兴奋发汗,祛寒活血、散风等功效,预防高山水冷引起的不适。宁化地区多为山区,山民们隆冬季节下水田劳动,常常要吃些辣椒,用来祛湿御寒,预防感冒。难怪乎当地有谚云:“二小菜三分粮,辣椒吃了当衣裳。”

红红的宁化辣椒干,不但是客家祖地的名优特产,更是加工辣酱、辣粉的上好原料。丰收年景年产量约占福建省总产量的三分之一,成了福建外贸出口的主要农产品之一,畅销新西兰、马来西亚等国家。我想,这也是宁化辣椒干那样红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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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香嫩脆之咸笋干

宁化治平畲族乡,那里四面环山,满山遍野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毛竹,以产纸和冬笋、笋干、竹帘著称。咸笋干是家乡独具风味的山珍,芳香嫩脆,深受乡民们青睐。

阳春三月,翠竹青青,谷雨过后五六天正是砍竹麻、挖笋的日子。此时,村民便三五成群上竹山挖春笋。制作上等的咸笋干,要挖那些刚出土的或还未出土的春笋。这种笋肉厚质嫩(当地称“黄爆菇”笋,此笋不能长成毛竹,也不能做纸)。其制作方法是:将挖回的新鲜笋剥皮洗净,切成小笋片,放入锅里加水煮熟后,捞起放置谷笪或大的簸箕,摊开放在太阳底下曝晒。然后把晒干的笋干又放置锅里,并掺入适量清水,加入食盐、味精等配料让其炆透入味,煮至笋香四溢时即可捞起,再置太阳底下晒干。最后用缸或箩筐收藏好,存放于干燥通风处(以防潮变味)。咸笋干贮藏越久越香。新鲜的咸笋干颜色呈褐色,表面有一层白白的盐霜,看似黑乎乎的,其貌不扬,成菜后吃起来却香香的、嫩嫩的,越嚼越有味。

味道香醇、营养丰富的咸笋干最普通的食法就是配擂茶、稀粥。另一种食法是咸笋干蒸猪肉——将咸笋干洗净后与猪肉一起蒸,成菜有一种特别的笋香,让人越吃越想吃。此外,咸笋干用水浸泡后,还可用来炒肉丝、炒酸菜、炒辣椒等。

如今,人们生活水平大大提高,鸡鸭鱼肉吃腻了,时鲜蔬菜应有尽有,但笋干这种山珍还是倍受青睐。近年家乡咸笋干的制作又有了新的改进,包装精致、携带方便,常作为馈赠佳品。我想,不远的将来,家乡咸笋干定会走出山旮旯,香飘海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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韧滑细软之古坑粉干

我曾品过软韧爽滑的广东马冈米粉,也尝过洁白细腻的福建兴化米粉,但总不如宁化客家古坑米粉(当地称“粉干”) 那样韧滑细软,味道纯正。

一日,我和几个好友来到位于宁化县城西南部的方田乡村头村。多年未见的同学热情招呼我们坐下喝茶,客气地说:“我今天请你们品尝本地有名的——古坑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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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手快脚从鸭圈里抓出一只又肥又大的自养土鸭宰了,经沸水烫毛、褪毛、破膛、去内脏,三下五除二治净后,将整只鸭子放入铁锅的沸水中煮汤。待鸭肉飘香时,揭开锅盖,捞起煮熟的鸭子切块装盘。接下来,只见他从箩筐中提出两把洁白晶莹的古坑粉干,迅捷地放入滚烫的鸭汤中煮一会儿,加入精盐、味精等佐料,大约10分钟之后,一大盆热气腾腾、原汁原味的“鸭汤煮粉干”就大功告成。最后撒上一撮青青的葱花,便端上桌子。

观其色,青白相间,金黄点点;察其形,粗细均匀,纹丝不乱;品其味,韧滑细软,鲜香爽口。这色香味俱佳的“古坑粉干”让我们大开眼界,顿生食欲。举箸间,“哗哗哗”三大碗下肚,还舍不得放下碗。一会儿功夫,一大盆“古坑粉干”一扫而光,那通透爽口、滑而不断的滋味令人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这爽滑的粉干又是如何制作的呢?同学带我们来到古坑一探究竟。

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罗师傅正准备亲手制作粉干。他一边动手操作,一边热情地给我们介绍:“要选用优质的早稻米为原料,做粉干的前一天将大米浸泡,然后把米磨成米浆,用石块压住挤干水分成团块……”只见他把凝固的米浆团块摊开在簸箕上,端来一盆煮熟的米粉倒在米浆上面,这煮熟的米粉叫“母”,掺进米浆里作发酵用的。

他把米浆块搓碎,又揉成团,然后用手掰成一条一条。紧接着把条状的米浆放进锅里的沸水中,煮上10分钟左右,捞起甩在石臼里舂打,待到米团舂得温润发亮时,才把它们揉成团,然后放进粉筒里。罗师傅强调说:“舂米团要实实在在,不能偷工减料,要舂烂舂透直到闪闪发亮为止,否则做出的粉干不好吃。”

接下来,罗师傅用粗绳套住榨床的杠,用力地往下一踩,粉筒里的米团受到强烈挤压,就从下面的漏子里钻出来,变成一根根粗细均匀的米粉,那晶晶莹莹的“银线儿”,便缓缓地掉到下面的锅里。接着他又说:“我们的古坑粉干已有100多年历史,以前大都手工制作,如今大部分改为机械化制作。我家坚持手工制作,虽然辛苦一些,但粉干原汁原味,价格比机器做的要稍高点,而且畅销,这样也划算。”此时他妻子把锅里的米粉捞起,用清水洗过,整成一个个10 厘米见方的块状,放在粉答上晾干水后,置通风有阳光处晒干,然后用一根稻草束腰,即叠起并包装起来……

耳闻目睹古坑粉干手工制作的全过程,我想,从一粒粒大米演绎成一根根纤细晶莹的粉干,这里边渗透了宁化客家人多少智慧与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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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允东/文、图  Hana/编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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