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睢阳,在梁园,他遇见了故人岑勋。久别重逢,李白却再也呼不出“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的酒兴,意兴阑珊。(岑夫子即岑勋)转眼烟花三月,李白下了扬州。这个曾经千金散尽的故地,中年李白大概不会忘记曾经病卧扬州旅馆的青年经历,那一年,他身无分文,困厄中吟出了“疑是地上霜”的凉凉月光。虽故地重游,李白无心久留,以《留别广陵诸公》向送别的友人作了一番人生经历的汇报,末了,还不失李白风格地用“狂歌自此别,垂钓沧浪前”说了心之去向。再失意,都不失狂歌。然后,抵金陵。一晃二十多年的光阴,秦淮河的风倒是拂柳依旧,吹过双鬓白发的凉却昭然物是人非,熙熙攘攘,再也没有当年“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的排场,百感交集中,李白登上了凤凰台。向来登高当揽胜,李白的眼中却非满眼胜景,他还望见了古丘、望见了浮云,望见了愁。李白一直向往长安,待得到长安后却又放弃长安。其中的无奈,让他一直未能放下长安。卧薪尝胆早成勾践的励志传奇,作为曾经待诏三年的李白,可否想到了那位陪着勾践左右的的陶朱公?又是否对居庙堂之高的朝堂险恶有所触动?李白该是没有通透陶朱公的?!否则,他不会放不下长安。事实上,成为大商贾之前,他是一位著名的政治家、谋略家和军事家,是他辅佐越王勾践,出谋划策、励精图治,终于让越王一雪国耻,打败了吴王夫差。当然,勾践也很厉害,忍辱负重绝非常人。一国至尊,不仅卧薪而眠,还长年挂着一颗苦胆,时不时舔一舔,尝苦励志,在历史上留下卧薪尝胆的浓墨重彩。成就勾践大业的,除了范蠡和另一位谋臣文种之外,还有一位美女不能忘记,那就是西施。越王蛰伏期间,文种和范蠡曾献策实施了美人计,把四大美女之首的西施送给吴王,让夫差耽溺其中,丧志亡国。就在越王灭吴之日,大智的范蠡离开了勾践,泛舟五湖,还给他的搭档文种写了一封信,关键词是十二个字:“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大意是说:鸟都杀尽了,弓可以藏起来了;兔子都杀死了,还留着猎狗何用,宰了烹煮吧。他很明白地劝文种离开越王,否则命难保。果然,文种后来被越王赐死。功成身退的范蠡,传说还带上了西施。泛舟五湖,得大自在,真浪漫。或者,伫立于勾践故宫的李白并非没有想到陶朱公,也并非不通透其“鸟尽弓藏”的智慧,只是他尚未功成,故而不能身退罢。曾记否,出蜀时他就留下过“已将书剑许明时”的夙愿,未了啊!如此说来,如果真让李白遇见陶朱公,估计,一旁的西施也没有什么良言劝得。 首联上句连用凤凰,下句续以“凤”字相接,并以“流”字用韵成调,吟诵如回环往复,节奏音韵俱佳,与凤凰飞栖的美好传说相得益彰。 身登凤凰台,浮想传说中的凤凰曾经飞栖此山,引百鸟翔集。如今,凤已飞去,空余斯台,江,兀自流。此情此景,诗人或已生出逝者如斯的时空感和孤独感;而凤去台空的登临,是有高处不胜之寒,还是可独自凭栏地极目呢?同临江水,这与早年“影入平羌江水流”的欢快、与“江入大荒流”的憧憬、与“碧水东流至此回”的浩荡,“江自流”的感觉显然多了十分的岁月之重。其人生心境,诗中了然。(后三句分别出自李白先后创作的《峨眉山月歌》、《渡荆门送别》、《望天门山》)颔联第三四句,李白的目光开始环顾四周,开始思古怀远。无论是东吴,还是后来的东晋,都已经繁华不再,花草埋了幽径,衣冠成了古丘,一片荒芜,沧桑尽显。历史的变迁,概以“埋幽径”、“成古丘”二言蔽之。颈联不续低沉,李白转向江山远景,抬眼远望。不羁束缚的诗仙,对仗工整地写下了第五六句,以“半”点染三山若隐若现的情状,紧连“落”字,如神来之笔,山落天外的缥缈神韵呼之欲出,并对仗地带出下句“一水中分白鹭洲”,以“分”的动感绘就江水川流不息、遇(白鹭)洲而分的壮丽景象。(一作“二水中分白鹭洲”)到了尾联,诗人已是遥遥远眺了。浮云蔽日,是李白目之所及的实景,也是对朝廷奸佞的比喻,浮云蒙蔽,从而让贤良不得出、也遮蔽了“日”之象征的皇帝。李白忧患着现实,李白牵挂着遥不可望、近不可即的长安,怎能不愁绪万千?末句收束于诗的主题,也郁结着李白对忠良的关切,对昏暗朝政的深深忧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