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平湖玺印篆刻博物馆 文/朱子槿 “赵延”,青玉质,覆斗钮,印面边长2.33x2·35厘米,通高1.91厘米(图1-3)。以其边栏、界格及文字书写风格,时代界定为秦。虚无有斋2016年5月《新见古代玉印选》中有摹本刊出,拓本则为平湖玺印篆刻博物馆首次制作。此印特点砣痕明显,笔划首尾尖锐,中间粗实,多处可见砣轮“走出”痕迹(图4),与一般秦汉玉印的匀称工整风格迥异。在有的印文笔划旁,还能见到一些平行于笔划的、较细而浅的线段。蒙玉器研究专家左骏先生赐教,这些线条很可能是起稿线(图5)。类似的“钉线起稿”,在山西侯马西高祭祀遗址出土的玉片(图6)、枣阳九连墩2号墓出土的龙形佩(图7)以及震旦博物馆收藏的战国龙形佩半成品上都能见到(图8-9)。另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现象,覆斗钮的三面带玻璃光,一面则未见抛光。从未拋光一面的竖向磨痕看,推测是使用宽砣 (砣轮直径较小,厚度较大,呈小圆筒状) 对印钮进行打凹时留下的磨痕(图10)。以印文和覆斗钮的抛光情况猜测,此印或为尚未全部完成的作品?以其印体的规范,书法的精致,绝不属那种仓促而就的随葬印。个中原因,尚难以判定。 安徽天长桓氏家族墓地曾出土一枚西汉“桓平之印”(图11),白玉质,通体抛光,制作考究。而印面则相对潦草,明显可见短线状的毛口砣痕。以“平”字的横画为例,可知秦汉玉印笔划的末端,常以垂直于笔划的方向砣平,形成平整规矩的面貌。就玉印文字的制作工艺而言,战国玉印多使用“单刀砣”,笔划两端较尖锐;秦印已较多的使用“双刀砣”,笔划的末端不如战国玉印那般锋芒毕露;而汉印的“双刀砣”往往再在笔划两端加以垂直方向的“切砣”,形成方正平整的字口。从笔画粗细不匀、两端未见加工痕迹的“赵延”,到笔画两端已砣平、但仍保留毛口的“桓平之印”,再到字口砣痕已打磨干净的“皇后之玺”(图12)、“膂乡”(图13)等印,反映了秦汉玉印文字从起稿、砣刻到精致打磨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赵延”玉印对于我们探求秦汉玉印的制作工艺和流程,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这对于探究古代琢玉工艺也提供了鲜见的实物材料。从审美的角度而言,这种笔划两端尖锐的文字风格,与战国玉印的面貌较为相似,较多的保留了“笔锋”的意味 (非毛笔书写形成,系砣轮痕迹所致)。印面文字和边框界格似连非连、似断非断之处,凭添了几分异样的审美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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