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刘承尧,1982年出生,山东省肥城市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泰安市诗歌学会会员,肥城市作家协会秘书长。作品曾发表于《辽宁青年》《齐鲁晚报》《桃花源》《泰山诗人》等文学刊物。 记得上一次游览莲池山,是在万物复苏的春天,那时山中弥漫着破土萌芽的香气。时至深秋,心里仍念着它的清新旷达,于是拨冗偷闲,带着孩子们一行四人再游莲池山。 秋天的莲池山,还真是多了几分别致。来到山下,先闭上眼,做一个深呼吸,一种浓郁的芳香扑面而来,这芳香夹着缤纷的落英,夹着成熟的果实,夹着阵阵的山风。放眼望去,山上已泼了浓墨重彩,像一幅油画,赭黄色的一层,墨绿色的一片,橘黄色的一点,金黄色的一束,配上些许深红,些许土灰,整个山体便被渲染得色彩斑斓。 山并不高,不是旅游景点,便也没有名气。称之为莲池山,概是因为从空中俯瞰,周围貌似一个巨大的莲花池,主峰像极了池中央的莲蓬。山上除了有一个山洞以外,别无他物。但这个季节却引来一些游客登高望远。 环山路已经平整了很多,显然被附近的山民修葺过,所以登山并不困难,两个孩子像小鸟一样在前路欢快地蹦跶着。这样可真算不得登山。于是,我们放弃了平坦的环山路,钻进丛林里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崎岖小路。当零距离投入到山的怀抱,才发现真正入眼的景色并非在山下看到的那样绚烂。脚下突兀的山石横七竖八,尚存一丝残绿的枯叶摇摇晃晃。还挂着果实的酸枣树冷不防扯住衣角,此时,千万不要硬闯,硬闯必受伤害。你必须停下脚步,后退一小步,站在酸枣树的后方,小心翼翼地捏住酸枣树的枝干,慢慢将它从衣角上拉出来。其实,这原本就是酸枣树的领地,我们才是入侵者,遇到类似的拦路阻挠,一定要豁然冷静,心平气和地去解决,是我们有错在先,践踏了它们的家园。相比来说,高大挺立的杮子树倒显得落落大方,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枝头上挂满了圆圆的、扁扁的小灯笼,像是张灯结彩欢迎我们的到来。山就是这样,有低矮的草,也有高大的树;有松软的土,也有坚硬的石;有小巧的昆虫,也有凶猛的野兽。这正如我们的人生,有暖亦有冷,有得亦有失。 及至到了山腰,前方忽然一片开阔,仔细一看,原来是到了山洞的入口。洞口隐蔽在一面荒草丛生的石崖上,往里面望去,黑幽幽、凉飕飕,有些神秘。孩子们嚷着要钻进去探险。幸好这时遇到几位热心的山民,他们好像是专为山洞而来,还备置了矿灯。于是我们便一起结伴而行。果不其然,一进入洞口,整个世界便静了下来、暗了下来,瞬间令我们肃然起敬。山洞其实就是一条隧道,有一人多高,洞壁是前人挖凿打磨过的,走在洞里,须彬彬有礼、如履薄冰,可以用矿灯随意照明,但绝不可大声喧哗,否则惊了洞主,会引发骚乱。你看哪!洞顶上住着的黑压压的蝙蝠,有的眨着眼睛似曾相识,有的闪着翅膀假装飞行,有的荡着秋千悠哉悠哉,如此宁静祥和的生活可不能被我们打破啊!往前走,依旧怀着一颗敬畏的心,依旧轻手轻脚,头顶是倒挂金钩的蝙蝠,脚下是松软的粪便,洞有多长,脚下铺满的蝙蝠粪就有多长。我和孩子们跟在人群后面,始终屏住呼吸,互不干扰。十几分钟过去了,前方终于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是洞的出口!犹如在寒冷的黑夜里看到了温暖的曙光,犹如在沉溺的大海上看到驶来的小船,我们的心才无所顾忌,又豁然开朗起来。 从洞口钻出,已是山的另一面。顺着山势,继续攀登,一会功夫便到了山顶。山高人为峰,山下的一切立刻变得渺小起来。远眺,松柏不再参天,果树不再高大,梯田变得狭窄,还有一溪盈盈秋水,浓缩成一条银线,层层叠叠,若隐若现,全都笼罩在秋阳的金色柔光里,依稀闪烁。视野的尽头,是远处城市的建筑群,在山顶上望去,那里似乎也很朦胧,似乎也是仙境,也许是看花了眼,在脑海中出现了海市蜃楼。也罢!山顶之上,定要引吭高歌才不虚此行。“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我的歌声在山谷回荡,我竟听见有人与我唱和,是山里的农夫?还是过往的行人?如若都不是,那一定是隐士、是神仙!虽然莲池山名不见经传,但我一直坚信每座山头必有神仙。 下山,每人折一根乔木棍,有了它做支撑,再陡滑的山路都不怕。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实际上,会走路的人还是能体会到下山更加容易一些。好在山并不险峻,孩子们又冲在前头,一行人兴致未减,洒下一路欢笑。就这样,山被我们慢慢地甩在身后。其实,甩在身后的,还有一路的景色。那一路的景色里,有心中的悲欢,有昨日的荣辱以及永远逝去的春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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