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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曾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①？” 孔子曰：“祭成丧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幼，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于同姓可也。祭疡必厌，盖弗成也。祭成丧而无尸，是殇之也。” 【注释】 ①厌祭：厌祭，祭祀时不用尸作代表，以食品直接供奉祖先使之饱食。厌，亦作“膺”，饱食。厌有阳厌，有阴厌。 【译文】 曾子问道：“祭祀时一定要有尸吗？若只是举行厌祭，也可以吗？” 孔子答道：“祭祀成年的死者，一定要有尸。尸必须以死者的孙辈充当。孙子幼小，充当尸时可以使人抱着。如果没有孙子，可以从同姓的孙子辈中挑选一个。祭未成年而死者，必须用厌祭，因为他们还没有成人。祭成年死者而无尸，那等于把他们当作未成年而死来看待了。” 24、孔子曰：“有阴厌①，有阳厌②。” 曾子问曰：“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③？” 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其吉祭④特牲⑤。祭殇不举⑥，无肵俎⑦，无玄酒⑧，不告利成⑨，是谓阴厌。凡殇⑩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⑪，尊于东房⑫，是谓阳厌。” 【注释】 ①阴厌：尸入室之前的祭祀。指宗子之殇，祭于祖庙之奥，阴暗之处。厌，通“餍”，饱，吃饱。因疡祭无尸，只行尸祭前的飨神礼以祭疡者，而飨神之物设于祖庙室奥阴暗处（西南隅）故名阴厌。 ②阳厌：尸已出室之后的祭祀。一般指庶子之殇，祭于室之明亮之处。在尸出室之后，将祭品放在室内阳光可以照到的西北角的祭祀。 ③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祔（fù），郑玄注云：“祔”当为“备”，声之误也。言殇乃不成人，祭之不备礼，而云阴厌、阳厌乎？此失孔子指也。祭成人，始设奠于奥，迎尸之前，谓之阴厌；尸谡之后，改馔于西北隅，谓之阳厌。殇则不备。 ④吉祭：人死行过卒哭祭之后，凶礼就结束了，此后所行祭礼即谓之吉祭。 ⑤特牲：祭成人用特牲（一头牛），祭疡者用特豚（一头猪）。但为表示尊宗子，故从成人之礼。 ⑥祭疡不举：举，举肺、脊。尸食之前，必举而授与尸。此谓行食前祭礼。疡祭无尸，故无佐食助行食前祭礼。 ⑦肵俎：古代祭祀时盛装牲体心和舌的器具。祭疡无尸，故亦无肵俎。肵（qí），恭敬。 ⑧玄酒：以水当酒，称为玄酒，设玄酒有返本尚朴之意，凡尸祭皆当设之。 ⑨不告利成：若行尸祭，尸依礼享食毕，叫利成。告利成，祝向神报告供品已进献完毕。祭疡无尸，故不告利成。 ⑩凡殇：谓非宗子之殇 。 ⑪当室之白：谓室之西北角门窗的光线可以照射处。因为西北角有天窗可以透亮，故称。 ⑫尊于东房：尊，这里作动词，设置酒尊。 【小结】 第一、“厌祭”，就是独自让神吃饱祭品的无尸之祭。 第二、“阴厌”“阳厌”只是孔子为殇祭时的两种情形而设之名，如所祭为宗子，名之为“阴厌”；所祭为庶子或无后者，名之为“阳厌”。 第三、阴厌、阳厌可统称为厌祭，但只限于殇祭。成丧祭中，除无禄的庶人外，士大夫以上均不可行厌祭。 第四、“阴厌”“阳厌”得名于“鬼神尚幽闇（àn同“暗”）”的先民观念，宗子嫡尊，故名“阴”，祭于奥（庙室西南隅，隐奥无事）；庶子、无后次尊，故名“阳”，祭于屋漏（庙室西北隅，有日光漏入）。 【译文】 孔子又说：“祭未成年而死者，厌祭有两种，一是阴厌，一是阳厌。” 曾子问道：“未成年而死的人，祭礼简略而不完备，又怎么说有阴厌、阳厌？” 孔子答道；“宗子未成年而死，庶子是不能作他的后嗣的。为未成年而死的宗子举行吉祭之礼用一头牛，而且不用佐食者举肺脊助祭，也不设肵俎，不用玄酒，最后也不报告养尸之礼完成。这就叫阴厌。凡其他未成年而死者，以及死而无后者，都祭于宗子之家，把祭品摆设在庙室内阳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将盛酒的尊设在东房中，这就叫阳厌。” 问题二 “曾子问曰：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能否说明成丧祭中存在阴、阳二厌？ 郑玄认为“祔”是“备”声之误，孔疏云：“曾子既闻孔子云'有阴厌，有阳厌’，不解孔子之旨，谓言祭殇始末，一宗之中有此两厌，故问云：祭成人之时，有此二厌。殇不祔祭，祔，备也。谓祭殇简略，何谓备有阴厌有阳厌也？” 又云：“案《丧服小记》云'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今云'殇不祔祭’，与《小记》文乖，故知'祔’当为'备’。”此是郑玄认为成丧中有阴阳二厌的重要依据。古无轻唇音，“祔”和“备” 古音同属并母，祔属侯部，备属职部，侯职旁对转，故二字音近可通，自无可疑，但问题是此处“祔祭”和《丧服小记》“祔食”两者可不可对举，郑、孔之说值得怀疑。翁方纲云：“《记礼》者，各自为篇，非必尽出一手也。况古礼之详，莫可尽考，何从而处处针对之？《曾子问》篇'殇不祔祭’，无论其与《小记》之文是离是合，总之，此句断非'备’字也。”殇孙之所以不得和先祖一起祭祀，是因为祭先祖有尸，而祭殇孙无尸。孙希旦亦云：“殇唯祔与除服二祭则止。祔，附也。'不祔祭’言不得附于宗庙四时之祭也。”可见郑玄读“祔”为“备”，是其致误的关键。 郑注云：“言殇乃不成人，祭之不备礼，而云阴厌、阳厌乎？此失孔子指也。” 孔疏云：“祭殇简略，何谓备有阴厌有阳厌也？”从此可见郑、孔把经文中“何谓”解释成“何谓有”，一字之差，文意全变。“何谓”是疑问不知之物，“何谓有”是疑问已知之物。依此可见，曾子言“何谓阴厌、阳厌”，是并不知什么叫阴厌、阳厌，故疑而发问，并未有失孔子之指。 【本节综述】 郑玄认为： 一、祭祀成人、殇均有厌祭，即无尸而让神独自享用祭品，厌祭又可分为阴厌和阳厌。 二、祭祀成人开始时，在尸来之前，祝在庙室西南隅（奥）摆好尊，让神享用，是阴厌。 三、祭祀成人结束时，尸起身离开后，佐食撤去尸享用过的荐、俎、敦，改放在庙室西北隅，让神享用，是阳厌。 四、祭祀未成年人（殇），无需备礼，只得其中一种厌祭，即祭祀嫡殇，用阴厌；祭祀庶殇，用阳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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