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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遍千山万水 | 至恐《后会无期》

 开画 2023-11-13 发布于广东

后会无期

开画时间:2014.07.24

文|蓝建丰

人生就是一场场迁徙,从最东边到最西边,仅仅是因为好友迂途履任老师,浩汉就断了后路,风尘兼程,驱车相送。这是韩寒触电大银幕的处女作,电影《后会无期》的故事脉络。


以一部公路片而言,本片抛离了类型片的核心规律,将主线人物对生发地的人性叛离、展现志士一路归心的壮烈逃亡等金科玉律统统搁置一旁,转而透析角色内心,靠频现经典台词夺人耳目。没有强大的故事支撑,没有清晰的情节行进,没有激烈的人物冲突……电影依然自成一格,圆满完成车手韩寒、作家韩寒的跨界首秀。

全片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作者风格,源自作家韩寒一贯以来的意识形态,加以克制的影像表达。相形之下,车手韩寒在公路片上的驾驭却发挥不出天然优势,想象中的影片本应另有一番气象,奈何木已成舟。影片中的形色路遇,几乎每个人都凝注成一句经典台词,如然走入观众的心。相信影片将此赢得好评如潮,但以此等视为电影走心,那些观众肯定长的不是电影的心。

通观全片,人物其实只有两类:胡生和不胡生。苏米的哑巴哥哥和胡生是一类人,其他人和一条狗都不是胡生的,区别在于能否赋予经典台词。角色人物出自同一个意识思维系统,同样具有非凡的表达能力,能够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大道理化作一句非常凝练的话,在对白中经典呈现。注意是对白,不是独白,也不是旁白,电影的不胡生们个个非同凡响,语出惊人。从扮作妓女的女骗子苏米,到扮作警察的男骗子三叔,再到在大城市当小演员的周沫,以及通信十九年的台球小老板刘莺莺……老师江河和浩汉一路上所遇,无不是韩寒式的喟叹和怆然,带着深切的意识思维和价值拷问,连一条狗都有明确的选择。由此看来,韩寒启程的是一段意识思维西游记,抓住了一个共性群体的精神印记,在路上追寻和游荡,每个人都在努力观世自照,不免各走各路。

韩寒的杀手锏有独门三频:频现经典台词、笑点频发、尿频。在故事的线性发展中,几无触发机制,亦无悬念交叉,随遇竟而不安。不吃戏剧冲突那一套,又想要通片无尿点,笑点成为必杀技。韩寒把一个路数玩出各种花样,效果像咏春拳,可以戏称为“叶里藏花”(不是宫二家的),技巧一招一式,镜头一紧一松,突然拉开或说开就是一乐,或藏在话头里,或藏在镜头里,总能让人会心一笑,即便不笑也乐于接受这轻松节奏。这是上乘功夫,电影的诸多不足也可以一笑而过,衔接顺滑,不跳不梗,观众普遍接受。

这部电影难道真有这么好?当然没有。韩寒巧妙地避开电影的戏剧规律,另辟蹊径,强加给人物符号化的意识思维,赋予角色符咒式的经典台词,运用了一种公路片的包装方式。他用一种显意识思维,勾引出观众的潜意识思维,引出话题来安放很当下的心绪。换句话说,这是作家韩寒的影像日志,严格来说都不是一部正儿八经的电影,但却已经没人怀疑这个问题了,正因为观众是在电影院里接受,甚至享受!

这是一部让电影人看哭的电影,当郭敬明的电影分去半个中国影院场次占比的时候,也许很多正统电影人还心存侥幸,毕竟《小时代》的确是如此那般的幼而且稚……谁也没想到命运真可能有“后会无期”的一天,正是韩寒突然杀出占领了另一片天地,用的又是另一种奇特的招式:主流演员甘当配角,还十分积极配合宣传,连贾樟柯也出彩上镜,甚至一条毫无戏份的小狗眼看要成为明星偶像……

有的人天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低调地宣扬平凡之路,他蓄着喷薄的胡子,养着水样的小野,他张开怀抱,拥住你的伤愁,他表露内心的哲思,带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好多知名导演和当红大V也是一片热捧,紧接着市场研究马上跟进,中国电影又是一番新天地。

其实,电影传递的不是力量,也许是一种精神上的尿频、尿不禁,路长命短,准你随地,且尿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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