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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笠翁对韵（一东）
笠翁对韵（二冬）
笠翁对韵（三江） 笠翁对韵（四支）
笠翁对韵（五微） 笠翁对韵（六鱼）
笠翁对韵（七虞）
笠翁对韵（八齐） 笠翁对韵（九佳）
笠翁对韵（十灰）
笠翁对韵（十一真）
笠翁对韵（十二文）
笠翁对韵 上 卷 十三元 卑对长，季对昆①。永巷对长门②。山亭对水阁，旅舍对军屯③。扬子渡④，谢公墩⑤。德重对年尊⑥。承乾对出震⑦，叠坎对重坤⑧。志士报君思犬马⑨，仁王养老察鸡豚⑩。远水平沙，有客泛舟桃叶渡⑪；斜风细雨，何人携榼杏花村⑫。①季对昆：季：兄弟中排行最后的，泛指弟弟。昆：兄长，哥哥。“昆”“季”连用指兄弟。②永巷对长门：永巷：宫中长巷，或泛指深巷、长巷。北宋陈师道《放歌行·其一》：“春风永巷闭娉婷，长使青楼误得名。”长门：指长门宫，相传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失宠后曾幽居于此。后遂以“长门”借指失宠女子居住的寂寥凄清的宫院。详见本书上卷“四支”第四段注释⑨。③旅舍对军屯：旅舍：旅店，旅馆。军屯：屯军之处，指军营、戍所。屯，聚集，引申为戍守、驻扎。④扬子渡：也作“杨子渡”，古津渡名，在今江苏省邗江南。⑤谢公墩：又称“ 谢安墩 ”，在今江苏南京城东的蒋山上。相传是东晋谢安与王羲之的登临之处 ，故名。唐李白《登金陵冶城西北谢安墩》：“冶城访古跡，犹有谢安墩。”自注：“此墩即晋太傅谢安与右军王羲之同登，超然有高世之志，余将营园其上，故作是诗。”⑦承乾对出震：承乾：承受天命，成为帝王。乾，《周易》八卦之一，象征天。出震：指帝王发号施令犹如雷声一般。震，《周易》八卦之一，象征雷，此处引申为帝王发布的号令。⑧叠坎对重坤：叠坎：重叠的坎卦，象征重重险阻。叠，重，积。坎，《周易》八卦之一，象征水、坑洼，代表险难。重坤：重积的坤卦，象征厚大的恩德。坤，《周易》八卦之一，象征地、女性，代表温顺、宽厚。《周易·坤》：“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按：“叠坎”有的版本作“习坎”，亦可。《周易·坎》：“《彖》曰：习坎，重险也。”高亨注：“本卦乃二坎相重，是为'习坎’。习，重也；坎，险也。故曰：'习坎，重险也。’”“叠坎”与“习坎”意思相同，但从用典的角度来说，作“习坎”更好。⑨“志士报君”句：志士：有远大志向的人。犬马：此指像犬马那样为人效劳。《三国演义》第三八回：“孔明见其意甚诚，乃曰：'将军既不相弃，愿效犬马之劳。’”⑩“仁王养老”句：典出《孟子·梁惠王上》：“王欲行之则盍（同'何’，为什么）反其本矣？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小猪，也泛指猪）狗彘（zhì，猪）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古代的学校）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同'斑白’，头发花白）者不负戴（以背负物，以头顶物，借指劳作）于道路矣。老者衣锦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仁王：能施行仁政的王者。鸡豚：鸡和猪，代指家畜。⑪“远水平沙”二句：平沙：广阔平坦的沙地或原地。泛舟：行船，坐船游玩。桃叶渡：渡口名，在今江苏省南京市秦淮河畔。相传东晋王献之曾在此送其爱妾桃叶，故名“桃叶渡”。《乐府诗集·清商曲辞二·桃叶歌》郭茂倩解题引《古今乐录》：“《桃叶歌》者，晋王子敬（即王献之，字子敬）所作也。桃叶，子敬妾名，缘于笃爱，所以歌之。”《隋书·五行志》：“陈时，江南盛歌王献之《桃叶》诗，云：'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按：“泛舟”有的版本作“放舟”，亦可。放舟，开船，行船。⑫“斜风细雨”二句：斜风细雨：语出唐张志和《渔父歌·其二》：“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携榼：提着酒壶。榼，古代盛酒的器具，今读kē，在平水韵里属入声“十五合”。杏花村：泛指卖酒处。语出唐杜牧《清明绝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卑与长相对，弟与兄相对。幽深的宫巷与凄清的长门宫相对。山间的亭台与水边的楼阁相对，旅店与军营相对。扬子渡与谢公墩相对。德高与年长相对。“承乾”意指承受天命与“出震”意指发布号令相对，“叠坎”象征险阻重重与“重坤”象征恩德厚大相对。有志之士报答君主甘愿效犬马之劳，仁德之王奉养老者不能忽视鸡豚的养殖。河水远流，沙地平广，有人乘着船从桃叶渡出发顺水游玩；风儿轻微，雨儿斜细，是谁携着酒壶到杏花村买酒品尝？
君对相，祖对孙。夕照对朝暾①。兰台对桂殿②，海岛对山村。碑堕泪③，赋招魂④。报怨对怀恩⑤。陵埋金吐气⑥，田种玉生根⑦。相府珠帘垂白昼⑧，边城画角⑨动黄昏。枫叶半山，秋去烟霞堪倚杖⑩；梨花满地，夜来风雨不开门⑪。①夕照对朝暾（tūn）：夕照：夕阳，亦指傍晚的阳光。南宋陆游《野饮》：“平堤渐放春无绿，细浪遥翻夕照红。”朝暾：初升的太阳。亦指早晨的阳光。暾，刚升起的太阳。唐陈元光《晓发佛潭桥》：“朝暾催上道，兔魄欲西沈。”②兰台对桂殿：兰台：战国时楚台名。战国楚宋玉《风赋》序：“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另，汉代宫内收藏典籍的地方，也称“兰台”。《汉书·百官公卿表上》：“御史大夫……有两丞，秩千石。一曰中丞，在殿中兰台，掌图籍祕书。”桂殿：月宫。传说月亮里有桂树，故名。元萨都剌《和马伯庸除南台中丞以诗赠别》：“桂殿且留修月斧，银河未许度星轺。”另，古人也常把寺观殿宇或后妃居住的深宫美称为“桂殿”。如北周庾信《奉和同泰寺浮屠》：“天香下桂殿，仙梵入伊笙。唐李白《长门怨·其二》：“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③碑堕泪：典出《晋书·羊祜（hù）传》：“襄阳百姓于岘山祜平生游憩之所建碑立庙，岁时飨祭焉。望其碑者莫不流涕，杜预因名为堕泪碑。”羊祜，字叔子，魏晋时人。长期镇守荆州，德政卓著，甚得民心。死后，襄阳百姓为纪念他建碑立庙。见其碑者，莫不堕泪。杜预因名为“堕泪碑”。④赋招魂：宋玉哀屈原之死，作有《招魂赋》。东汉王逸序《楚辞·招魂》曰：“《招魂》者，宋玉之所作也。招者，召也。以手曰招，以言曰召。魂者，身之精也。宋玉怜哀屈原，忠而斥弃，愁懑（mèn，烦闷）山泽，魂魄放佚（散失），厥命将落。故作《招魂》，欲以复其精神，延其年寿，外陈四方之恶，内崇楚国之美，以讽谏怀王，冀（jì，希望）其觉悟而还之也。”⑥陵埋金吐气：典出《景定建康志》：“周显王三十六年（公元前333年），楚子熊商（即楚威王）败越，尽取故吴地。以此地有王气，因埋金以镇之，号曰金陵（今之南京）。”或传埋金者乃秦始皇。《景定建康志》：“父老言秦（始皇）厌东南王气，铸金人埋于此。”⑦田种玉生根：指杨伯雍种石生玉并获美妇之事。典出东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一：“杨公伯雍，雒阳县（今河南洛阳）人也，本以侩卖（做中间人介绍买卖，侩，读 kuài，为买卖双方说合的经纪人）为业，性笃孝，父母亡，葬无终山，遂家焉。山高八十里，上无水，公汲水作义浆于坂（bǎn，山坡，斜坡）头，行者皆饮之。三年，有一人就饮，以一斗石子与之，使至高平好地有石处种之，云：'玉当生其中。’杨公未娶，又语云：'汝后当得好妇。’语毕，不见。乃种其石，数岁，时时往视，见玉子生石上，人莫知也。有徐氏者，右北平著姓女，甚有行（品行），时人求，多不许；公乃试求徐氏，徐氏笑以为狂，因戏云：'得白璧一双来，当听为婚。’公至所种玉田中，得白璧五双，以聘。徐氏大惊，遂以女妻公。天子闻而异之，拜为大夫。乃于种玉处四角，作大石柱，各一丈，中央一顷地名曰'玉田’。”后遂以“种玉”比喻缔结良姻。⑧“相府”句：相府：古代丞相治事的官邸。珠帘垂白昼：即“昼日垂帘”，比喻清闲无事。典出《南史·顾觊之传》：“觊之御繁以约，县用无事。昼日垂帘，门阶闲寂。”此句是说丞相理政有方，把国家治理得太平无事，相府的珠帘可以整日垂着，没有人前来报告事情。⑨画角：表面有彩绘的号角，此指画角之声。角，号角，军队中传令、报警用的吹奏乐器，形似喇叭。 南朝梁简文帝《折杨柳》：“城高短箫发，林空画角悲。”⑩倚杖：拄杖，拄着手杖。唐王维《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⑪“梨花满地”二句：杂用唐刘方平《春怨》“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与北宋李重元《忆王孙》词“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之句。君王与宰相相对，祖与孙相对。傍晚的阳光与早晨的阳光相对。兰台是汉廷藏书之地与桂殿是后妃所居之宫相对，海岛与山村相对。堕泪碑与招魂赋相对。报复仇怨与感念恩德相对。楚威王埋金清凉山可是依旧镇不住金陵的王气，杨伯雍种下石子竟意外地收获了美玉。（国家太平无事）相府的珠帘整日低垂，（游子离家已久）边城的角声在黄昏中听来格外凄凉。枫叶染红半山，深秋的风景真是值得拄杖欣赏；梨花飘落满地，夜晚的风雨难惊动神伤的人儿使她开门一看。
【译者简介】 车其磊 作家、学者、特约撰稿人。已出版原创作品《请问，这里是江湖吗？》《未老白发诗》和译注作品《王国维词评注》《父子宰相家训译注》《文心雕龙译注》《声律启蒙译注》《笠翁对韵译注》。 编辑/章雪芳 审核/小楼听雨 校对/冯 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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