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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说起越南，除了它和我国之间复杂的情感外，最容易让人想起的，就是它那像极我国20年前的街景，以及狭长的国土。 其中，最容易浮现的场景，还是当属它那瘦条条的、和南美的智利一般的国土形象。  说起来，越南这个国家其实并不大，全国面积33万平方公里，比日本还小一点，约相当于我国领土的3%。但南北跨度大，达到1600公里。 但如此跨度的越南，也有个特点非常吸引人，这个小国仅有中国一个省大，却分出了60多个“省”和“直辖市”，一个“省”甚至跟中国一个县差不多大。 有些省的人口还不如我国的一个县多，但该国政府却从不搞区域合并。 看越南的行政区划，密密麻麻让人很不适应，小小的省下面还有县和市镇，县也远比中国小，只有镇和村、街道和我国差不多。 一般而言，细碎的行政区划会带来管理上的困难，还会养出冗官，那么越南为什么要分这么省？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越南如果有大省，会出现什么问题？  【一】越南的区划，是个逐渐破碎的过程打开地图，越南是南北走向的长条，南北大，中间窄，省份的分布也是南北多，中间少。越南目前分了58个省，以及5个直辖市，总共63个大型行政单位。 最细碎的地区，是首都河内陆区和南方的湄公河三角洲一带，基本要求放大比例尺才能看清细节。 截止2022年，越南全国有9800多万人，平均分到每个省和直辖市里每个地区不到200万人。该国主要人口集中在红河平原和湄公河三角洲，这里也是越南的政治中心和经济中心。 其实，越南的区划不是一直这么细碎的，有个由大到小的漫长过程，顺应着当地的发展。  在漫长的古代，越南长期受到中国文化影响，是儒教文明圈的成员，其国家行政区划也基本和中国一样。当地早期只有两三个郡，后来发展出了几个州府，最后分出十几个县。 越南最早和中国接触是在秦朝，秦始皇派秦军南下，征服百越地区，在岭南设置了南海尉，管理了越南北部。 秦亡以后，南越国和后来的汉朝政府又在当地设置“交趾郡”，在后世的千年，交趾郡的版图不断南扩，其辖区外也增加了九真、日南等郡。 然而，从秦到隋唐的千年，中国对南方的开发一直很慢，连今天的两湖、江西、福建一带都没什么存在感，岭南的交趾自然人口更少。  当时岭南的人口少，税收少，非常贫困，所以养不起官，也不需要复杂的官吏系统，行政区划都是大而笼统。 这时候的越南中北部，其实算是中国的一部分，其居民有北方的移民，也有当地汉化的越人。 隋唐时期，交趾的版图基本和冷战的北越差不多，唐高宗年间，当地称“安南都护府”，有十二个州，几十个县，由此看出当地的人口已经大为增长。 直到唐灭之后，交趾地方趁着北方战乱而独立，从此基本脱离中国的统治。  宋元以后，独立的交趾地区只在明朝短暂被统治，但很快又独立。 这一时期，越南内部的政权不断更迭，大小朝廷、南北战争不断。 随着越南的面积增大，行政区划也跟着变多，比如19世纪初的阮朝，国土大小和现在的越南差不多，全国有23镇和4个营，共27个大型行政区划，比唐宋时期多了一倍。 “镇”和“营”的名字有很强的军事味儿，这些区划的确是为了维稳而设置的，每个地区都以军队为核心。 可阮朝发展没多少年，法国人就来了。法国人从19世纪开始征服中南半岛，1885年又和大清打了中法战争，签订不平等条约，直接把越南划为殖民地。 此后，法国人吃掉了越南、老挝、柬埔寨，改名为法属印支，越南被南北分为三段，分别叫交趾、安南、东京。  【二】在越南，省之上还有“大区”法国殖民政府为了方便管理，分散当地力量，改变了越南的行政区划，将20多个镇划为大大小小60多个省，人口越密集，划得越细碎，从此以后越南的区划就基本没改变。 上世纪中期越南分裂，南越就有40多个省，这时候的“省”其实已经和县差不多大，便于小政府直接领导。 今日越南的小省制度，完全继承的法国的传统，法国人并非只对征服地区这么划分，他们自己的省份也是这么划分的。
法国的区划源自18世纪末期，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后，全国重新进行平均划分，基本上没有过大或者过小的行省，防止地方分裂势力。 而且法国划分省份标准很客观，那就是一个省内的任何地区，在坐马车的情况下，都能一天之内到达省会城市。这种区划大大增强了政府对地方的控制，顺应加强中央集权的需要。  19世纪，法国把这种划分方式带到了越南，在当时它的确有其先进性。 可是随着工业飞速发展，火车甚至汽车开始出现后，以前划分的省又显得小。 于是，法国自己在20世纪中期建立了“大区”，一个大区包含数个省，全国分为13个大区，其实本应划得更大，但法国人貌似喜欢这种小区划，所以13个已经差不多。 越南分裂时期，保持着法国定下的区划，南方40多个省，北方20多个省，中央政府看似是国家政府，其实管理方式跟大国的省政府差不多。下面的省就是县市，地盘小，非常好管理。 但在越南统一之后，河内政府也感觉到了这样的划分有诸多不便，别的不说，中央开个大会，乌压压来几百号省级领导人。 再者，若地区要联合开发，或者搞基础建设，一个省拍不了板，几个省在一起又扯皮，办大事很难。  所以河内政府也想了办法，按照法国的方式，把国家分成8个大区，分别是：西北大区、东北大区、红河大区、北中大区、南中大区、西原大区、东南大区、九龙三角洲大区。 这些大区和法国一样，下辖数个省份，多的甚至有十来个省份。但是越南并未设置“大区政府”，只是把这种大区作为资源调配和制定政策的参考，方便中央指挥。 大区更重要的意义在军事上，作为“前世界第三军事大国”，越南对国防非常重视，军队按照大区来划分自己的范围，所以南部和北部都有好几个大区，甚至可以直接理解为“军区”。 如果按照咱们中国的思维，搞几个大区政府，统筹地方，管理岂不是更方便？中央下令到大区，然后各自组织下面事儿，效率应该更快。 其实这种思维是有历史经验在其中的，越南人是中国的邻居，也知道这个合理性，但他们坚决不搞这种大区政策，有自己的苦衷。  【三】越南的第一要务：稳定在冷战时期，越南分裂为南北两半，双方打了几十年内战，牺牲了几百万人才让国家重新统一。胡志明就曾多次指出：
纵观历史，胡志明主席的话的确有道理，他道出了越南人最大的心病——分裂。 从秦到清几千年来，越南地区无论叫交趾还是安南，甚至到后来的大越、大南，分裂问题都很严重，而且很多是南北分裂。 究其原因也不难解释，越南狭长而特殊的地缘，决定了其政局的环境。  越南南北跨度很大，国土中间太狭窄，很容易出现南北朝，南方的民族时不时独立，跟北方的朝廷对着干。古代中国失去越南的控制，也是被南方新崛起的民族混合本地人打败的。 现代的越南，民族问题已经比较弱，因为全国都是“京族”为主体，国家认同很强，但该国文化上和经济上差别较大。 越南北方和中部大多是山，比较穷，而南方有广阔的平原，前南越首都西贡，现在叫“胡志明市”就位于广阔的湄公河三角洲，自古就是富庶的地区。 在近代，南越时期因为西方的支持，南方的经济远好于北方，且文化开放，基督教徒很多，很亲近西方，对北方不太亲近。 而越南首都远在河内，对南越地盘的管理有点力不从心，虽然西贡改为“胡志明市”，但当地的富有阶层还是不太安稳。  现代越南保持着南方的细碎行省划分，就是防止南方出现人多、钱多、尾大不掉的“超级省份”。这些地方本就有文化冲突，地盘一大，就可能和河内对着干。 为了让南方人、中部人、北方人都安心，如今的越南政府也在搞“一个萝卜一个坑”。
由此可见，越南人对北中南问题很慎重。 对于一个地盘小、人口多的小国来说，越南政府极力追求稳定，为了稳定，什么都可以牺牲。所以对于越南人来说，宁愿让全国分成60多个省，也不愿设置几个区政府来统筹。 文/商学野 编辑 | 虢洛西 参考资料：《全国统一后越南政府消除南北发展差异的措施及其效果》，黄云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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