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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费开文（阿牧）在苏州 由于受家庭影响，我自幼喜爱书画。八岁起因为我父母从北京下放到湖北文化部五七干校，就把我寄养在苏州祖父母家。自此正式跟祖父学习写字绘画，随张寒月先生学习篆刻。书画篆刻很合我性情，当时也是懵懵懂懂，但是乐此不疲。不久我的习作就开始参展，学校也常常派我去参加各种书画比赛，小小的成就感更加促进了我的兴趣，一直没有间断。 父母从干校返城后，我又回到北京。在小学、中学、大学里都是艺术骨干，负责学校的黑板报、宣传绘画和标语。临近大学毕业时，同学们都对自己今后去向的不确定性，有期盼憧憬、有担心焦虑。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向学校提出我可以放弃北京、离开父母，执意要求分配到苏州去。回想起来，当时只有这样，才能够时时得到祖父的亲授。在祖父身边，不仅使我在艺术学习，更重要的是在敦品做人方面，受益匪浅。 一九八三年祖父为我题写书斋名“牧虺居”。因为我出生在牛年，祖父为我起名“开文”，而将牛和文相倂为“牧”字，一直唤我“阿牧”。我收藏有一幅祖父早年的“牧牛图”，祖父在画上题道：“想起了京中学歩之阿牧，以残墨写此付邮寄去，不知牧儿已能识牧字之义否？”我懂事后，曾向祖父埋怨，阿牧这名字不好听。因为江浙一带在调侃那些愚笨迟钝的人时，叫他们“阿木林”。祖父笑着说：牧是个好字噢，易经里有句话“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自牧就是能够调伏心性，自己管好自己；你只有自省、自律、自强，“恒以谦卑自养其德也。”才有可能成为谦谦君子呀。当时我不识“虺“字，就问祖父。祖父说：怀素自叙帖中有曰：“奔蛇走虺势入座，骤雨旋风声满堂”，是唐朝礼部侍郎张谓夸赞怀素的书法之诗句。其中“奔蛇走虺”中的“蛇”、“虺”同门同类。我说：这个我知道。是不是讲写字的？！唐·韦续《书诀墨薮》以及《宣和书谱·草书七》中有形容书法“若惊蛇入草”的比喻。祖父笑着说：虺可不容易牧呐，你要多多努力。 怀素自叙帖：“奔蛇走虺势入座，骤雨旋风声满堂” 后来我去山东济南，拜访书法前辈魏公启后先生，一直和魏老聊到深夜两点钟，依然意犹未尽。我说：太晚了，赶明再来拜访您。魏老说：等我给你写几个字你再走。提笔写了：“牧虺居”和“奔蛇走虺势入座，骤雨旋风声满堂。”现在这些法书大作收藏在加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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