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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爱生命 远离毒品
群众工作周而复始，如今的老陈， 正以超过70%的“警民双向熟悉度”、 以群众的“老熟人”深入推进基层社会治理， 派出所辖区接处警数量连续三年稳步下降， 真正做到了降警情、控发案、护民安。 角色与底色
殷选择
他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贵州省普安县公安局的一名民警，姑且称其“老陈”。老陈其实不老，只因些微矮胖，一身警装时，警帽下的那张脸略显老成。他才37岁，从警14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在此之前，老陈学的是临床医学，取得了执业医师资格，2006年大学毕业后考上事业编，被分配到乡镇计生站。其间，他从当地派出所民警身上深刻感受到：民警做群众工作更有威信，能帮助群众解决更多困难，让群众直接感受到公平正义。于是，他萌生了从警的想法。 2010年，老陈在通过组织考察、拟任计生站站长之际通过了招警考试，毅然入警，先后做看守所管教、刑侦大队法医、禁毒大队侦查员、派出所所长，对此他自称“人民警察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些年，老陈多变的是岗位和角色，不变的是初心和底色。
01 管教用心智破迷雾 因为学的是临床医学，又有执业医师资格，老陈刚入警就被安排到正缺医生的看守所，第一个角色便是管教在押犯罪嫌疑人，检查保障他们的身体健康。 傍晚时分，老陈在与涉嫌贩毒的周某某谈心谈话时，对方突然面露痛苦的表情，声称“胸闷，不舒服”。老陈通过对方的临床表现和经验判断为心脏病。 在跟看守所领导汇报后，老陈与同事及时将周某某送到县医院检查，确诊为冠状动脉性心脏病。随后坚持监督对方每天服药三次进行治疗，有效预防和避免了一起在押人员非正常死亡事件发生。尽管周某某后来被法院依法判处了死缓的刑罚，但也一直感念老陈的照顾。 而作为初生牛犊，老陈却不拘于此。他在摸排在押人员思想动态的过程中，还想方设法深挖违法犯罪线索，在激发一些在押人员立功表现的同时，更多地助力相关部门查清犯罪事实，扩大做实侦办战果。 为此，老陈积极发展那些与特定目标对象接触多、聊得来的在押人员为“耳目”，动员“耳目”协助自己观察、收集和反馈更多违法犯罪线索。在短短一年时间内，老陈就通过“耳目”挖出两起贩毒案、一起涉嫌抢劫案的两名聋哑人身份信息核实落地。 涉嫌贩毒在押的李某，最初面对老陈劝导其检举揭发他人违法犯罪，争取立功表现和从宽处理时，直接拒绝。但老陈却没有放弃，时常带李某到谈话室聊天，“享受”放风式放松，哄着捧着对方大讲特讲贩毒的“英雄事迹”，整整当了半个月倾听者，这才熟络起来。 思考再三的李某，最终缘于老陈对立功表现争取从宽处理的政策宣讲、“朋友式”倾听，主动找老陈检举了普安县青山镇韩某某贩毒情况。 老陈将线索转给禁毒大队后，韩某某被成功抓获，被法院判刑三年。就这事儿，当时还是新警的老陈写了简报发到公安网，成就感满满。 还有两名外省籍聋哑人在普安县城的盘水街道实施抢劫犯罪，被派出所民警抓获后，审讯却陷入僵局。原因是犯罪嫌疑人只承认了抢劫事实，拒不透露个人信息，办案民警找来手语翻译也无济于事。 老陈知道内情后，找到自己的一名管教对象——已经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王某，请他帮忙关注两名实施抢劫的聋哑人。由于老陈和王某交流较多，还认了“老表”，对方用心，以“死刑犯”的名头连哄带吓，发现了两名聋哑人会写字，并得知了姓名等身份信息。 得到老陈反馈的两名在押聋哑人身份信息后，派出所的办案民警迅速通过系统核实，为后续案件办结和移送审查起诉创造了有利条件…… 回想起在看守所工作的经历，那些早已被岁月尘封的警事，老陈仍然记忆犹新。他说，那是他最早的从警角色，也有他最亮的从警初心。
02 开棺验尸真相大白 离开看守所后，老陈迎来了他从警生涯中的第二个角色——刑侦大队刑事技术室法医。 以前学习临床医学的老陈接触的都是活人，这法医工作却是要时常与尸体“打交道”，难免发怵。技术不到家尚可拜师学艺，克服心理问题可不容易。 正所谓“刀在石上磨，人在事上练”，老陈的“法医学徒”第一关，是在师父的指导下，完成一起交通事故尸检，排除他杀可能。老陈坦言，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尸体，当时心里还是很“虚”，背心发凉，额头渗汗，但碍于身上的警服和面子，只好硬着头皮上。 一回生二回熟，胆子越练越大，案子越办越漂亮。老陈印象最深的，是发生在普安县白沙乡的一起疑案，刨坟、撬棺盖、验尸、锯死者头骨…… 村民老伍不知什么原因去世，其子小伍在没有通知其他亲友的情况下，连夜将老伍入殓，请人草草做了法事，次日便请乡邻帮忙抬棺，发丧下葬。 这让村民们平添揣测，议论纷纷。按照当地习俗，老人过世后，通常短则两三天，长则五天、七天后才入殓。在大家看来，老伍年纪不大，并无重病急疾，走得有些蹊跷，小伍治丧过简，有失孝道。 老伍下葬后的第三天，警方接到群众举报，对方直言“怀疑老伍不是病死的”。刑侦大队第一时间组织侦查员和法医介入，力图尽快查清真相，这既为消除村里的流言，也为还老伍亲属以清白。 老陈至今难忘那奇怪的一幕，坚决不同意开棺验尸的人居然是小伍，他为何宁愿顶着乡邻怀疑和指责，也不愿意让民警查个水落石出？ 面对小伍的抵触情绪，老陈和战友们以老伍有可能系非正常死亡为由，积极劝说老伍生前的其他亲属签字同意尸检。至此，小伍只好接受。 在群众协助挖开坟头后，老陈负责开棺验尸。侦查员看着，师父教着，不少围观群众睁大眼睛盯着，老陈瞬间横下一条心，操起钢钎撬棺盖。 在老陈用力撬动棺盖的过程中，随着突然“砰”的一声闷响，腐败的尸臭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开来，戴了口罩和防毒面具的老陈被熏得伫在原地，而围观群众也已一溜烟儿跑得远远的。 在师父指导下，老陈仔细检查尸体，很快发现死者颅枕顶部颅骨有较大凹陷性骨折，明显为外力引起，初步判断为钝器所致。随后他与师父一起操刀动锯，将死者颅骨凹陷处取下鉴定。经进一步研判分析，认为钝器可能为农村常见的劈柴柴块，死因系他杀可能性大。 这为侦查员缩小了侦查范围，很快发现了残留有死者血迹的柴块并提取了遗留指纹。经审讯，小伍坦白了因家庭矛盾，持柴块伤害父亲致死的犯罪事实。 老陈说，这起案件突破了他的心理障碍，也开启了他对法医工作的全新认识，“法医的苦、累、脏，只为了还原真相、维护公平正义，让真正的犯罪不至逍遥法外，让死者沉冤得雪，很有意义！” 在法医岗位，老陈所学活体鉴定、尸体解剖等方面的经验，为后来侦查办案特别是先期处置伤害案件、非正常死亡案件、现场勘验等奠定了一定基础。 03 千里缉毒勇当先锋 老陈的第三个角色，是最具风险挑战、最为惊心动魄的缉毒岗位，一干就是八年。因为隔行如隔山，他整整花了两年时间学习，在负责管理吸毒戒毒人员、提供就业指导工作中“结良缘”和“摸门道”。 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随后参与“打零收戒”“堵源截流”等系列行动中，老陈发现张某与一些贩毒人员联系频繁，还透露上家将从云南省耿马县孟定镇到兴义市“考察”，疑有大宗毒品交易。 机不可失，老陈带领三名民警提前赶到兴义市，通过跟踪侦查、视频图像分析，找到了上家一行二人登记住宿的酒店和其中一人身份证信息。 为免打草惊蛇，在上家与张某完成接洽返回孟定镇，老陈化妆紧跟前往排查旅馆业关联信息，抵近犯罪嫌疑人就餐餐厅和夜宵摊的邻桌盯梢。 花了一个星期，老陈终于将上家、曾在当地干过三年禁毒辅警的穆某超等人情况摸清楚。而这时，第一批货即将发出，上家要求张某驱车前往云南取货，过境黔西南州暂住一晚，然后送到四川某市，由上家安排的马仔坐飞机提前到四川某市接应和取货。 在张某借了一辆豪华轿车到孟定镇顺利提货后，战友们驾驶一辆老旧轿车全速跟踪，不料因发动机突然拉缸而跟丢了。这下子，蹲守跟踪的担子就落在了守在云贵交界处岔江收费站的老陈肩上。 蒙蒙细雨中，天色暗下来，眼见张某驾驶的运毒车辆越来越近，老陈一脚油门跟了一程。因自己车辆雨刮不好，视线模糊，又跟丢了。 紧要关头，卡口探头和天网才发现张某已经停车于民族风情街，并将9坨毒品装包，上了出租车。老陈驾车加速追上，在张某正要下车付费的档口，一盘子甩到出租车前，应着“嘎”的一声刹车响，五名民警一拥而上，将激烈反抗的张某及一同伙人赃俱获。 至此，一起部级目标案件拉开序幕，兵分多路的集中抓捕行动同时展开。老陈带队前往云南，启动跨区域警务协作机制，在酒店抓获睡梦中的上家穆某超。 被捕后的穆某超拒不开口，直到女儿打来视频电话，喊了一声“爸爸”便被老陈挂断，他一下子就哭了，这才请求老陈同意他与亲人通话，不光交代了全部犯罪经过，还交代了藏匿别处的3公斤毒品。 接下来，老陈顺藤摸瓜，发现普安县青山镇的老徐以自己车辆抵押所得13万元作为毒资，又将自己抵押在缅甸境内，安排同伙小张、小郭将6公斤毒品运到云南省富源县境内，由侄子小徐运回青山，埋于果园。 正当小徐踩完运输线路的点，与即将前往四川凉山接货的下家见过面，载着毒品上路时，老陈和战友们早早就到其必经之地南山坡守株待兔。 经过半小时审讯，小徐如实交代了犯罪事实，并积极配合警方继续前往四川凉山交货。然而无巧不成书，老陈要找的下家正是凉山警方要找的上家，虽然黔川两地公安机关提前做了函接，但凉山禁毒实施了异地用警蹲守抓捕，信息的不对称差点儿闹出一场惊险的误会。 在老陈一行身着便装的12名民警刚刚控制收货下家的一瞬间，30多名荷枪实弹的特警、缉毒警便将老陈一行和犯罪嫌疑一团团围住，一并押走…… 这一战，老陈和战友们先后辗转云南、贵州、四川、上海等省市，总计抓获22名涉毒犯罪嫌疑人，查缴毒品23公斤，将犯罪团伙连根拔起。 打赢禁毒人民战争，禁毒民警永远是先锋和主力，而老陈就是其中的那把尖刀。六年办案，他参与侦破30余起毒品案件，抓获60余名犯罪嫌疑人，缴获毒品40余公斤，查处吸毒人员128人。 04 定分止争主防促和 2020年，老陈主持基层公安派出所工作，这是他从警以来的第四个角色。他的工作重心从原来的主办侦查变成了“主防”，用实际行动交出“矛盾不上交、平安不出事、服务不缺位”的答卷。 凉水村村民小吴的母亲过世后，准备安葬在由近邻老陈管理使用的一块地里。经两家人协商同意，并签订土地使用协议，由小吴向老陈支付360元补偿费。 就在小吴为母亲发丧前一天，族亲老吴却找上小吴，宣称老陈那块地是自己的。如果要用地，需要小吴出具借据并支付460元补偿费。考虑到死者为大，事急从权，小吴二话没说就照老吴说的办。 发丧那天，众亲友乡邻帮忙抬棺到小吴付费借用的“风水宝地”上，准备再寻吉日下葬。 其间，老陈听旁人说起小吴向老吴写了用地借据，并且多付了100元，心生疑惑，要求小吴、老吴先把地的归属扯清楚，不然谁也不许动土。 于是乎，老吴与老陈就扯起皮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围观的族亲互不相让，一场群殴可能一触即发。好有小吴及时在派出所的“微警务群”里反映此事，同时老陈也接到了村警务助理报告。老陈电话指挥村警务助理先稳住众人，承诺马上前去处理。 老陈立即请上包村领导、镇领导一起前往村里，并通知当事三方带上证人证据，同堂召开“警民议事会”，听取三方当事人分别陈述事实和举证。 鉴于老吴无证可举，而老陈得到五户人家证实其多年来实际管护使用该地块，老陈现场宣布小吴与老吴签订的用地借据无效，双方对小吴借用该地安葬母亲没有异议。多元调解迅速平息一场风波。 这件事，也是老陈防范化解风险隐患，防止发生“民转刑”案件的一个缩影。他常给“一村一警两辅”讲，群众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要把群众的事当自家事办。自己这样说也带头这样做，村民们都相信他。 三十多岁的村民黎某长时间在外县务工，发现妻子小江与邻村一男子关系暧昧。 一天深夜，疑心难散的黎某突然赶回家，打电话叫妻子开门，自己拎起一块板砖候在门外。门开后，同在屋内的邻村男子坐实了第三者。 所幸黎某没有冲动，第一时间拨通了老陈的电话。老陈顿感此事风险隐患极大，稍有不慎就会激化升级，酿成刑事案件，立即组织警力介入，将当事人分开做工作，重点劝导黎某一个多小时，对第三者提醒谈话。 最后，第三者承诺与小江断绝联系，外出务工。小江也承认了自己所犯的错误，承诺绝不再犯，忠诚于家庭。黎某为了孩子原谅了妻子小江。老陈不放心，如今已回访黎某和小江多次，发现家庭和睦。 定分止争，主防促和，除了及时调处，老陈还将“夜间院坝会”用到极致。 村民赵某与韦某因门前路上的垃圾清扫意见不五，恶劣对骂。赵某的侄儿杨某扇了韦某几耳光。 老陈接报后，第一时间介入处置，当晚就组织一场院坝会，引导涉事三方现身说法，承认错误，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接受群众评议。 会上，老陈则从乡村振兴、文明创建、公共环境卫生维护和治安管理处罚法各方面释理普法，促成了杨某向韦某赔礼道歉，三方互相谅解。 群众工作周而复始，如今的老陈，正以超过70%的“警民双向熟悉度”、以群众的“老熟人”深入推进基层社会治理，派出所辖区接处警数量连续三年稳步下降，真正做到了降警情、控发案、护民安。
END
作者|殷选择 编辑|安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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