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接上回。 上回书说到，联邦德国军情局的弗莱辛格先生与埃德尔将军约定，下午五点准时登门看望他儿子。埃德尔将军借这个时间亲自驾车飞驰回家，他要看个究竟。
将军夫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看见丈夫在上班时间回家来有点吃惊。
埃德尔将军不动声色，“我早上忘记问你亚历山大的状况了，他现在怎么样？”
将军夫人手里继续忙活着，“还是老样子”。
埃德尔将军又追问了一句，“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将军夫人双手一直没停，“我和你说过好多遍了，这是种未知的病毒。豪克医生认为要好几周才能好转”。
埃德尔将军看着煞有介事的夫人，感觉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情况紧急，埃德尔将军决定揭开这个自欺欺人的谎言，但还是给了夫人一个说出真相的机会，“好几周吗？不可能，他今天来报到了。”
将军夫人果然愣住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将军要上楼，急忙追了上去。
埃德尔将军根本不理会跟在后面的夫人，气冲冲走向儿子的房间，双手挥拳砸开了房门。
埃德尔将军一言不发，从儿子的空房间走出来，一步一步逼向夫人。
埃德尔将军瞪着夫人，许久说出来一个字，“你！”举起右拳向墙上砸去。
东德东柏林，夏里特医院住院部休息大厅。沃尔特先生亲自出马跟马丁谈话，要求马丁重返西德，“外面的世界需要你”。马丁决心已定，“是的，这里也需要我”。
马丁看着沃尔特先生，“我要做父亲了，我想照顾我的孩子”。
沃尔特先生感觉这都不算问题，“孩子有母亲照顾，你可以假期去看他们，也不是很远”。
马丁看着沃尔特，“那是另一个世界”。
马丁继续说道，“听着，我没有父亲。我希望我的孩子能过得比我好，我不想做个仅仅每年圣诞带着礼物出现的幻影，虽然我小时候连这点盼头都没有”。
沃尔特先生看着马丁，“但是你也成为了现在的你”。
马丁看了一眼沃尔特，忍不住问了一句，“您有孩子吗？”
沃尔特先生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望向窗外回答道，“有”。
马丁很奇怪一个有孩子的父亲为何如此冷血。
沃尔特先生继续说道，“我和孩子们也不常见面，但他们也不想念我”。
马丁感觉很不可思议，“是吗？您怎么知道？”
沃尔特先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马丁有些按捺不住，“您根本不想去理解我，是吗？”
沃尔特先生扭头看着马丁，“是你不想理解我”。
沃尔特先生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东德人民的性命就握在我们手里了，其中也包括了我们的孩子”。
沃尔特先生越说越激动，“如果我现在能代替你去，我一秒钟也不会犹豫！”
“很好”，现在的马丁可不是之前那个毛头小伙子了，沃尔特血脉贲张的煽动性语言根本影响不了他，“说得倒好听，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我要留下”。
“西方要攻击我们”，沃尔特先生很懂得谈心话术，先把最令人担忧的事实摆出来引起共情，“我们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迟早会发生”。
果然，刚才坚决不受任何煽动的马丁小哥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什么？”
沃尔特先生使出话术第二步，把对方认同该事件唯一人选，并具有不可替代性，“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去获取关键情报”。
“这不可能”，马丁认为自己更了解真实情况，“埃德尔将军部署潘兴二式导弹是为了维持和平，而不是发动战争”。
沃尔特先生问道，“埃德尔将军吗？”马丁回答“是的”。沃尔特先生又使出了他的惯用诡辩伎俩，用意识形态来代替事实，“他只是美国人的傀儡”。
马丁急切的想说明事实，“但美国人自己也不想攻击我们”。
沃尔特先生没想到自己一个情报老手搞不定一个毛头小伙子。
老谋深算工于心计的沃尔特决定放弃正面进攻，“关于潘兴二式导弹的争论都只是幌子”。
然后从侧面选择一个具体目标定点突破，“你听过强箭手吗？”
果然，马丁想起在布鲁塞尔北约总部列席安全会议的时候听到过这个词儿。
沃尔特先生问道，“强箭手到底是什么？”
一个中尉副官肯定不会了解强箭手的具体内容，马丁只知道这是一场军事演习，“应该很快就要进行了”。
沃尔特先生“哦”了一声，马丁从沃尔特的语气及眼神中看出来，他们认为强箭手就是针对东德和苏联的战争信号，所以马上否定，“不，不可能”。
刚才还在嘲笑埃德尔将军是美国傀儡的沃尔特先生，此刻自己拿出“莫斯科认为”作论据，“可能，莫斯科也这么认为”。
马丁不由得说，“太荒唐了！” 沃尔特先生加重了语气，“相信我，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先发制人”。
马丁没听明白，“先发制人？什么意思？”
沃尔特先生举眼前的例子说明，“昨晚苏联击落了一架南朝鲜客机，因为他们认为那是架美国的侦察机”。
马丁感觉难以置信，“什么？”沃尔特点头确认，“是的”。
沃尔特先生补充细节，“机上有两百多名乘客”，他知道这个细节对马丁很重要。
果然，马丁看着沃尔特，嘴里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真是疯了”。
沃尔特先生看着马丁眼睛，又加了一个砝码，“是的，也许是，也许不是”。
看到马丁最后的表情，沃尔特先生知道自己即将大功告成。
于是沃尔特先生又强调了一句，“你必须回去”。
马丁正在天人交战。
此时此刻，马丁内心的天平，正在由自己的小家向天下苍生慢慢倾斜。
马丁打定了主意，来到监护病房，穿上防护服，他要跟母亲告别。
躺在病床上的英格丽特虚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走进来。
马丁来到母亲病床前坐了下来。
马丁双手握住了妈妈的手，轻声说道，“我想来道个别”。
英格丽特没想到刚见到儿子就又要分别，不由得想要坐起来。马丁立刻制止，“躺着别动”。
英格丽特担心地说，“好，可是你……”马丁打断了妈妈的话，解释道，“我得完成我的任务”。
英格丽特相当了解自己的儿子，她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可又不忍心让儿子又入险境。英格丽特闭上了双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良久，英格丽特睁开眼睛看着马丁，“马丁，他们只是在利用你”。
马丁又何尝不知？为了让母亲安心，马丁对母亲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英格丽特努力地对儿子笑着，然后问了一个很具体的问题，“孩子怎么办？”
马丁无言以对，顾大家就要舍弃小家，但是他不想跟妈妈说这些，他知道妈妈比他懂。
马丁此刻能跟妈妈说的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说完，马丁起身亲了亲妈妈的脸颊。
英格丽特抬起手抚摸着儿子，还是努力地笑着，然后说了一句“谢谢你”。
英格丽特继续说道，“你会是个好父亲”。
英格丽特似乎想起了往事，“我本希望，你父亲也是个好父亲”。
这好像是妈妈第一次在马丁面前提起他父亲，马丁注意地听着。
但是英格丽特不打算说下去，只是淡淡的一笑，“陈年旧事了”。
英格丽特看着儿子的眼睛，深情地说，“你多保重”。
然后又给了儿子一个坚强的微笑。
马丁受到了鼓舞，也回以微笑，“我会的，你也是”。
此情此景，都被病房外监护室里的沃尔特先生看在眼里。
儿子告别离开了病房，英格丽特没有用眼泪送别。
本期推荐一首东德本土摇滚《No Bomb（网络翻译为“没有炸弹”）》，感觉比较适合此时的剧情。  Berluc是来自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本土的摇滚乐队，这支乐队网上资料很少，只知道成立于1974年。乐队的名字来自柏林和勒肯瓦尔德，乐队歌手来自东柏林地区。
看见这支手枪俺又想啰嗦两句，列位看官稍安勿躁哈！ 这款枪型辨识度很高，军迷们通常会当成二战中德军使用的沃尔特P38半自动手枪。然而很遗憾，1945年纳粹战败后，卡尔·沃尔特武器制造厂被拆毁，世上再无P38。小埃德尔是联邦国防军军官，使用的是列装的制式手枪，那么截图中这支枪就应该是P1型9毫米沃尔特半自动手枪。P1型是P38手枪的改进型，只是减轻了原枪的重量，装备联邦德国国防军，并在市场上销售。 好了闲话少叙，书归正传。镜头转向西德波恩，红灯区，小埃德尔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几天了。现在他正在给手枪弹匣上子弹，似乎要做什么大事情。
从小喜欢枪，长大了也玩枪，所以多截了几张图，看官莫怪，俺继续讲故事。
西德道恩，布劳恩军营，埃德尔将军办公室。军情局的弗莱辛格先生拿着法农那本《地球上受苦的人们》，在向埃德尔将军分析小埃德尔的思想动态。
弗莱辛格先生分析道，“您的儿子似乎热衷于武装反抗压迫，他几乎给每句话都划了线”。
证据摆在面前，埃德尔将军只好承认“我完全不知道我儿子看什么书”。
但是作为一名将军，深知一个现役军官如果政治思想上出了问题，后果是相当严重的，所以他试图为儿子辩解，“好吧，他不过是想了解不同的观点”。
西德波恩红灯区。小埃德尔打定主意开始行动了，只见他下了车，向对面的一栋楼房大步走去。
弗莱辛格先生不急不躁，慢悠悠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埃德尔将军，“我带了张照片给您，这是一周前在波恩拍的”。
弗莱辛格先生补充了具体拍摄地点，“在民主德国使馆（常驻代表处）正门前”。
埃德尔将军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他明明看出来那张照片上就是自己的儿子亚历山大·埃德尔。
然而由于拍摄角度与光线的原因，这张照片上的人只有一个戴着连衣帽的身影，根本没有正脸。
所以，埃德尔将军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您是说，这是亚历山大？”
本想争取军营最高长官配合的弗莱辛格先生，忽略了父子情深这层血缘关系。
西德波恩红灯区，小埃德尔提着一个大旅行袋，走进了一扇大铁门。
既然埃德尔将军铁嘴钢牙不松口，弗莱辛格先生只好寄希望于下午与小埃德尔的会面了，“我们下午五点见”。埃德尔将军咬牙敲定，“五点准时见”。
埃德尔将军又加了一句，“我会亲自开车送你”。
弗莱辛格先生看着将军的眼睛回答，“好”。
看着截图中的埃德尔将军，我脑子里只想着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进了大楼的小埃德尔来到一个所在，他打开门提着大旅行袋走了进去。
小埃德尔边走边戴上了黑色头套，只露出自己的两只眼睛和嘴巴。
来到一个类似于吧台性质的房间，小埃德尔掏出手枪指向吧台凳上坐着的一个女人，“举起手来！”
那个女人听到小埃德尔这句话，迅速伸手按了一下隐藏在吧台内侧的报警按钮。
小埃德尔丝毫没发现女人的这个小动作，“照我说的做， 我就不会伤害任何人”。
小埃德尔问那个女人，“有多少人在里面？”
这个女人很配合，而且主动指出房间具体位置，“五号房有人，你右手边靠里的第一间房”。
这个女人知无不言，“在里面，更靠里的三号房也有人，其他全都空着”。
小埃德尔追问了一句，“确定吗？”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男人正在慢慢向他走来。
我看出来了，这个地方原来是个妓院，妓院里都有自己的保镖。我说小埃德尔这几天老在红灯区打转转。
这个保镖掏出一支左轮手枪对准了小埃德尔。
小埃德尔从那个女人的眼神里感觉身后有人，急忙回过头来，发现一支左轮手枪正对着自己。
从拔枪动作到单手持枪瞄准，可以看出这保镖是个玩枪的老手，他用枪指着小埃德尔一字一句地说道，“放下枪，滚出去”。
小埃德尔是北约标准的双手持枪动作，两支枪口相对，那个保镖不耐烦了，举着左轮手枪一步一步向小埃德尔逼了过来，“你没听见我说的吗？”
又是蹲点守候又是枪支弹药的，我以为小埃德尔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只是抢劫一家妓院？ 两枪对峙，年轻的国防军军官能够干得过黑道玩枪老手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
|
